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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进生命科学技术的发展。所以阿尔法人的平均寿命可达一百二十岁。一个人的生命一旦结束,他的亲属就不再具有关于他的任何权利。在阿尔法,立遗嘱是毫无意义的事:一应身后事宜,完全依照法律法规解决,无论是财产的处理还是亲人的抚养。
给我感触最深的,莫过于阿尔法法律中有关刑罚的那一部分。
我在地球任何国家都不曾听说过世界上会有一种如此仁慈、容易量化、又让犯人充满希望的刑罚。这里没有酷刑,没有苦役,没有枪决砍头或上绞刑架这一类可怕的极刑,也没有地球上“抢劫剁手,杀人偿命”那套一报还一报式的惩罚观念。刑惩的方法十分奇特,犯人只需完成法院规定的赎罪成果之后,就可以获得自由。
阿尔法人认为,一个人尽管犯了罪,但他或她个人品质中好的一面、为社会服务的能力、改过自新的愿望以及他(她)的生命,必须得到尊重。刑罚的主要内容就是剥夺人身自由;犯人通过积累自己劳动产生的“剩余价值”来进行赎罪;至于如何计算这个“剩余价值”,所犯罪行如何量化,法律都有明确的规定,操作起来并不困难。
格里夫教授告诉我,根据不久前王国议会颁布的一项法令,对于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的普通罪犯,目前赎罪成果就是犯人在西部沙漠植树造林的多少。一个在地球上被认定犯了十恶不赦的叛国罪的人,在这儿,只需种活五万棵树,即可恢复自由;一个穷凶极恶的黑社会头目,赎罪的标准是种活六万棵树;一个惯偷,只需种活五千棵树也就够了。对于轻微的罪行,也都用种树的办法予以惩戒;一个强奸犯要种活五百棵树,而一个作伪证者则要种活七百棵树。
格里夫教授说,阿尔法星球的生存环境的恶化和为改变这一局面所做的种种难以实施的计划,给了法学家这一奇想。最早提出用植树和疏通河道的劳务来取代从鞭打到死刑的各种刑惩的,正是当今的加里大法官。他认为,摧残一个犯人的肉体与生命是很不文明很不人道的,而把他们关在牢里,不仅有害于他们的精神,也徒然浪费了国家大量的资财。而采用现在的办法,则真可谓是一举数得,特别是,每个犯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赎罪努力来实现重获自由的目的。所以,当一件刑事案件审结之后,那些轻罪犯人就急不可待地拿起铁锹和水桶,飞也似地跑到法院指定的沙漠地区服刑去了。
在给我授课的同时,格里夫老先生一刻也没有懈怠他作为顾问的职责。在他的几个学生的协助下,他很快就完成了向各个有关管理部门上报的文件,其中还有许多彩色图件。
我很佩服阿尔法人的工作效率:清沙和清洗两项工程的手续已经齐备,并得到有关管理当局的批准。在地球上需要几个月才能办成的事,在阿尔法只用了三天就办妥了。实际上,阿尔法的工程申报和审批制度非常严格,程序之复杂远远超过我们地球,但借助于信息网络和电子计算机,同时由于各部门工作人员忠于职守,又很勤奋,?所以事情办起来很容易。尽管如此,格里夫教授还是不满意,觉得事情办得太慢,他嘟嘟嚷嚷,骂他们是些不负责任的懒鬼,浪费纳税人的钱,应该从公务员的位子上赶走。对那两家公司的管理层,他也没有一句好话,说送上门的挣钱的机会都不抓紧,肯定是些素质极低的家伙,还鼓动我改变施工单位。看来,格里夫教授是个急性子,似乎跟他的年龄身份很不相称。在我们地球上,具有如此高学识高年龄的人,往往很能耐住性子,办起事来四平八稳慢慢腾腾,一点也不着急,而且习惯了世风,不会有这么多牢骚。其实,这才是阿尔法人的性格,他们习惯于快节奏,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我想要是格里夫教授进入到我们地球社会,肯定会大上其火,急也急死了。
格里夫教授拟了几份电子邮件,通过信息网络传给阿尔法全国的园林单位和有关工厂,征购他需要的种子和各种机械设备。我们很快就得到回音;种子和机械设备都不存在任何问题,而且只要合同签定,保证会在五日之内到货。接着,教授又发布广告,准备招募五百名采集和制作树茬的计件工。
为了进一步加快工作进程,教授干脆把他的学生和研究生全都调到特利芒地来,让他们住进原先警卫使用过、现已被沙土埋掉一半的营房里,把课堂搬到了施工现场,并给学生们统统布置了具体任务。
这样做了之后,教授就可以腾出一部分时间继续给我上课了。我看的出来,老先生为他当初做出的让我通过考试的承诺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侵占了他太多的时间。他开始抱怨我太蠢太笨,说什么他原以为我是个聪明的阿卡利利,现在他要承认自己错了;还说他的阿尔法学生只要点到为止,其余的都是自己去看书、理解、研究,根本用不着花很多时间听老师详细解释。我告诉他,他必须履行自己的承诺,让我顺顺溜溜通过考试,拿到阿尔法公民证书。我又提醒他,如果我的阿尔法公民身份不能确立,那么我的法人地位就不稳定,自然也就不能自由支配我的财产。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计划都难以顺利实施。教授听了我这番具有威胁性的话,就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说:
“好吧,算我倒霉,碰到你这样的石头脑袋。我想,在地球上,教你的老师一定都累死了。”
“你说的不错,地球上我们的老师确实累的要命。”我说,“不仅如此,我们作学生的也累个半死呢。”
格里夫教授听了这话,疑惑不解,表示愿听其祥,我只好把我们的教育方式简单地作了一番介绍。我告诉他,我们那儿的教育,是一种真正负责任的继承式教育。老师的前辈给老师教了些什么,老师也给学生教什么。课本上怎么写,老师就要怎么向学生灌输。学生们背着十几千克重的书包,每天凌晨顶着星星去上学,夜晚又顶着星星回家,大白天里不见太阳,只是关在教室里听老师滔滔不绝地讲课;放学后又在家里埋头苦读,背诵公式课文、解答习题。许多学生都要熬夜。因为太累,许多书生早早就白了头发,小脸苍白,高度近视,弯腰驼背,不成人型了。
“这是为什么呢?”格里夫问道。
“应付考试呀!”我说,“评判一个学生的优劣,全靠考试分数说话;评论教师的业绩,全看他教的学生的考试成绩高低。考试种类多得不计其数,有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周末考试、阶段考试、学年考试、升级考试、升学考试、摸底考试、课堂测验……”
“打住,请打住。”格里夫叫道,“这么多的考试,师生们都吃得消么?”
“吃不消也得吃,”我说,“所以我们那里的教育又称为应试教育。学生就靠着考试成绩升学、拿学位、就业;教师也靠考分晋级提薪呢。”
“呸!”教授发出不屑的声音。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教授给我讲了阿尔法的教育制度。我想我不必详细向读者介绍了,以免浪费时间;我只说以下几点就够了:第一,阿尔法学生从来不会背着书包去上学,因为压根就没有什么书包,书本都放在学校的课桌里;而且回家后也用不着看书,因为不留家庭作业。第二,阿尔法学生,睡得早,起得晚。阿尔法人认为,青年学生正处于长身体的时期,必须要有充足的睡眠。第三,阿尔法的老师和教育主管当局很少组织考试;考试时更留心学生解题的思路,不大在意运算环节中的失误。第四,阿尔法的教育鼓励学生对某一门功课有特殊兴趣,认为兴趣是成功的基础;对门门功课都好的学生,老师反倒忧虑了。第五,对教师的水平的评价,主要看他的知识是否广博,是否能引起学生的兴趣,他们的学生毕业后有多少能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