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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谢依又说。
“唔……原来凌大夫也想去孤山派?”杨时雨心想。她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凌一舟手里拿着一个小玉壶,应是白玉所制,比一般的汉白玉更通透一些,又并非通体通透,而是正面有一点点黄色纹路,像青烟一样从瓶底缓缓升起,非常飘逸;而且雕刻的样式也很特别,壶塞上刻了一些云状的纹理,与壶身的天然纹路相呼应;壶颈部挂了一根绳,整个玉壶不到手掌大小,正好可以用这根挂绳挂在腰带之上。
杨时雨心想:“看形状和大小,应该是随身携带药物或者毒物……难道这精致玉壶,是跟凌大哥有什么关系吗?”她看向凌一舟,发现他看玉壶的神情非常复杂,既有些怀念,又有些遗憾,还有些许的愤怒——但无论如何,杨时雨都能看得出来,这物件一定与他的过往有什么关系,他才会如此在意。
谢依见凌一舟沉默,又劝他说:“本来我就不该给你看这个,坏了我的规矩。再说我摆脱了孤山派的跟踪,这玉壶无论如何明天就要交到委托人手上了。凌大夫,我不知你与这玉壶到底有什么故旧,我都不能将它交给你——我知我欠你许多恩情,我可以帮你偷任何名贵药品,或者去悬崖峭壁、深山密林给你采药,只要你吩咐,但这个真不能给你。”凌一舟放开手,叹了口气,回道:“我知道,我并不想从你这里取回它;也知道,让你带我再去一趟孤山派密室也是我在强人所难。罢了,依依,还是谢谢你。哦对了,虽然流星镖没喂毒,但你这伤口还没好全,还是记得每天换一次药,这三天内都尽量不要碰水。”
杨时雨见凌一舟要出来了,便施展御风术,轻轻跃上了屋顶。她才发现,今日正是九月十五,虽然不比中秋月圆,月色也还是不错的。凌一舟告辞出门后,径直向自己房内走去,杨时雨觉得他的背影有一丝落寞,似乎有许多惆怅无处排解。她有些怜悯他。
扣扣扣。杨时雨敲了敲凌一舟的房门。
“哪位?”房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凌大哥,是我,杨时雨。”
隔了一会会,凌一舟才开门,杨时雨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些疲惫,也不知是这几日旅途奔波劳累,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伤神。
“我可以进来吗?”杨时雨问。
“唔……白术这会不在,姑娘若不嫌男女授受不亲,在下是个大夫,医者父母心,自是不在意这些。杨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凌一舟又回到了他做大夫时的表情,温柔而体贴。杨时雨现在觉得,凌一舟似乎是在扮演一个郎中的角色,每当要问诊的时候,就会将自己切换到那个角色之中,似乎可以暂时忘记了疲惫和惆怅——这样的凌一舟,更让杨时雨觉得怜悯。原来他的“蚕蛹”,是他装出来给世人看的样子。
凌一舟看她默默地看着自己,也不回答问题,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后撤半步,左手指指房内,说先进来吧。杨时雨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杨时雨坐下,凌一舟回头去取药箱——看来他是真的以为杨时雨是来看病的,还拿出了脉枕,推到杨时雨跟前,左手拿出一条纱巾。杨时雨摇摇头,开门见山地问道:“凌大哥,你想进孤山派的密室,是不是?”凌一舟突然愣住了,这一刻他脱下了“凌大夫”的外壳,回到了凌一舟的状态,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杨时雨会知道的事情,除非她偷听了自己和谢依的谈话。
“杨姑娘,偷听别人谈话可并不是君子所为。”凌一舟一边将脉枕收回药箱,一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被冒犯的生气,也听不出责怪、或者批评,或者任何的情绪。
“对不起,凌大哥,我只是想帮帮你。”杨时雨觉得可能冒犯了他,便望着他的眼睛说道。凌一舟并没有看她,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不必,不劳姑娘挂心。姑娘既无病痛,那也无在下能做之事,还请自行离开吧。”
被下了逐客令,杨时雨只得默默起身,往门边走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说道:“若我告诉你,我自己也想去,能顺道带你进去,你去是不去?”凌一舟道:“杨姑娘不必如此。”
杨时雨走上前,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是自己要去。我有任务在身,要寻找一件信物,让凌大哥帮忙追寻海风派的线索也是为此。若这位柏青子前辈,真如谢依所说,如此迷恋收集天下奇物,便有可能收藏了那件信物。”凌一舟被她灼灼的目光所引,避无可避,只得看着她。
四目对视,杨时雨再补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