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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即使今日能够侥幸逃脱,以后也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
看着众人的表情,张亮脸色一阵燥热,心中却愤恨不已。
一切都是因为杨帆啊!
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布局,却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具装重骑一举翻转,张亮就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难道这家伙真是自己的克星不成?
当然,张亮绝不会承认自己不如杨帆。
事已至此,想要转败为胜已是天方夜谭,只得在义子的护卫下向山下跑去。
张亮期望能够跟驻守在山下的重骑会合,冲出一条血路逃出升天。
只是当他来到山下与长孙冲汇合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傻了。
本来威武霸气的重骑兵此时只剩下100多人,旁边还有十几个痛苦呻吟的伤员。
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亮根本没想到刚才一连串的爆炸声并不是春雷。
当然,刚刚只顾着逃命,谁还去管这么多呢!
当了解到了情况,张亮一脸颓废,他真没想到自己也有身临绝境的一天。
没办法之下,只能带着长孙冲朝着山林逃去。
山林里,雷坤鸣正带着族人不断击杀逃亡的死士。
一刀把面前的死士砍成了两截,此时雷坤鸣心里美的不行。
心想,咱这也算“投名状”了吧?
这么大的功劳想来那位大都督必然不吝于赏赐……
最重要的是,杨帆能给他们山越人与汉人同等的待遇,这可是不敢想象的事儿。
雷坤鸣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眼角的余光倏地就瞥见张亮和长孙冲正逃进远处的树林里。
是那两个汉人!
就是这个两个家伙不断的怂恿自己围杀杨帆。
若是自己能将两人捉拿献给杨帆,那岂不是……
雷坤鸣吞了口唾沫,对身边的族人耳语几句,便带着一伙人悄然追着张亮和长孙冲逃离的追去。
半山腰上,鲜血成河,尸横遍野!
具装重骑的威力尽显,死士毫无抵抗之能力,就如同面对凶勐虎狼的羊群,孱弱得只能任人宰割!
可惜此时扬帆所带领的重骑却没有再冲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溃败的死士四处逃窜。
拿下头盔,杨帆活动了一下颈部,全身有些乏力,握住横刀的手也有丝丝颤抖。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累,实在太累了!
虽然浑身铁甲带来了极致的防护,却也给人马的体力带来极大的考验!
看着精钢打制的横刀崩了无数的缺口,身下的战马亦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杨帆知道,人与马的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若是再冲杀,反而会适得其反。
幸好江南死士已经崩溃,根本组织不起攻势,这让所有人的都松了口气。
杨帆正要将麾下聚拢在一起来休息的时候,裴行俭策马来到杨帆身边,指着山林边缘说道:“大都督,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是逃进山林的死士好像遇到了什么大恐怖又逃了出来。
杨帆微微一笑:“咱们的援兵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死士定然是在山林中遇到了山越人的伏杀,这才逃了出来。
对于江南士族的人,杨帆可不会心慈手软。
这些人不是想要将我杨帆留在江南么?
那好,我就把你们的爪牙全部灭掉,看你们还敢不敢呲牙咧嘴!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杨帆的风格。
相比于山越的反叛,杨帆对江南士族更是憎恨!
毕竟,山越人是为了生活,而江南士族是为了个人和家族的利益。
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居然想玩阴的,居然想要老子的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你们想要老子的命,那就别怪老子把你们赶尽杀绝!
当然,杨帆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震慑。
只有让这些人害怕,以后他才能更好更快打开江南的局面,才不敢有人对他掣肘。
不管是什么年代,丛林法则都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处理方式,这时候必须要展示自己的决心。
看着大地被鲜血染红,听着山间不停回荡的悲惨嘶吼,似乎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本来细雨绵绵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雨势渐渐变大,最终形成的瓢泼大雨,似要洗去这人世间的悲惨景像。
*****
南陵县官道上,一辆马车急促的飞驰着。
马车内,范家家主范哲双眉紧锁,心情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辘辘而不停晃动。
南陵县虽然不是苏州的政治经济中心,但却没人敢小觑。
毕竟,萧氏族人便坐落于此。
此次前来南陵县,范哲是不得已而为之。
萧瑀这个江南的领袖发出了请帖,范哲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当然,范哲也想通过此行挑战萧家在江南的领袖地位。
他们范氏,本出自祁姓,为帝尧陶唐氏裔孙刘累之后,以封邑名为氏。
据《姓纂》的记载:“帝尧裔孙刘累之后,在周为唐杜氏,周宣王灭杜,杜伯之子温叔奔晋为士师,曾孙士会,食采于范,遂为范氏。”
据《古今姓氏书辨证》和《元和姓纂》所载,帝尧裔孙刘累事夏王孔甲,赐氏御龙。
因此,范哲认为范氏血脉高贵,应不假于人后!
自从搬到江南以后,范氏荣光不再。
原本隋炀帝被杀、中原崩溃的消息传来,范氏本想征战中原。
然而当李唐以狂风卷落叶之势席卷天下,范哲才明白天命不可违。
于是只能沉下心思苦心经营江南,甚至把江南当成了自己的私有地。
如今李二居然派杨帆与他们争利,范哲当然不允许,因此他是围杀杨帆最积极的先锋。
来到萧氏老宅,在萧氏仆人的带领下进入了正堂。
此时正堂内已经有十几个人跪坐于桉几之后,显然是等待着他的到来。
范哲微微躬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老夫年迈,精力不济,导致行车较慢,让诸位久等了。”
在座者皆是江南士族各族中的主事人,即便是不族长,亦是族中中流砥柱。
不过,范哲年高,家族又显赫,众人当然不敢怪罪,只能说道:“范公客气了!”
与众人客套一番,范哲这才对着主位的萧瑀笑道:“昔日与萧公一别,不知不觉已有十载,萧公在朝中风光无限,老朽却只能在江南苟且偷生,惭愧啊。”
虽然看似很客气,但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毕竟,萧瑀作为主人,范哲却是最后一个打招呼,简直就是打脸。
萧瑀脸色没有丝毫不欲,反而展颜笑道:“范兄真是嘲讽于某啊,萧某这几年流离颠沛,哪有享乐的机会,哪像范兄在江南呼风唤雨,那才是逍遥自在!”
范哲笑容不由微微一僵。
萧瑀这是在讽刺他不安分,平生事端啊!
不过,范哲还是笑道:“没办法呀,老朽可没有萧公的福气!老朽领不到朝廷的俸禄,当然要为子孙后代留下些东西,要不然他们吃些什么?”
意思很明显,你萧瑀甘作皇帝的走狗,咱范氏却是想要当狗都没那个资格!
不保住江南这块利益,如何对得住子孙后代?
一见面,两人虽都笑容可掬,但句句暗藏杀机。
厅堂内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一股火药味充斥着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