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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你似乎很受命运垂青,就在你正头疼如何处理戚景耀和这本日记时,他乘坐的飞艇突然发生了严重的事故。戚景耀和他的妻子,以及其他几十位位正在飞艇上开学术研讨会的专家学者,一起永远地消失在了天空中。
这次事故让整个人工回路方面的研究至少倒退二十年,甚至还严重冲击了光荣城的金融市场。那段时间第一大区金融城里天天有人跳楼,到处都是破产的投资者。不过哀鸿遍野中还是有人在暗中窃喜,那就是你,艾琳。”
白泽如同一个隆冬时节坐在炉火边给孩子讲故事的父亲一样娓娓道来。可他说的这些故事却是在不断将一块又一块重逾千钧的巨石压在艾琳心里,直到将她彻底压垮。
而艾琳此时也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心里没了一切其他念头,只是在不断重复着:“他什么都知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他为什么会什么都知道?!”
“艾琳,你猜猜,当初破坏叛誓者关键信息的人是谁。”白泽站起身,走到艾琳面前,将手中的日记交给了她,“你再猜猜,烧掉泰拉先进医疗中心档案库的又是谁?”
果然……艾琳想到,白泽早就在暗中关注她了,可是对方如此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先生,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艾琳平静地回答道,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对方手掌心后反而释然了。无非再当一回双面间谍而已,她又不是没做过。不过白泽既然早早就针对自己布下了许多局,那么对方肯定也不会轻易牺牲掉她。既然如此,那就随波逐流吧,能活一天是一天。
艾琳已经彻底想明白,她的命运从来都不是由自己掌握的,天上永远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控制着她。艾琳忽然觉得自己继承了能将别人像木偶一样控制的娜缇娅之触,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我记得三圣座中有一位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你也到了该晋升枢机司铎的年纪。”白泽轻轻拍了拍艾琳的肩,嘱咐道:“别闹别扭了,早点回圣城吧,回去晚了小心圣座被别人抢走。”
圣裁庭有两位枢机司铎和一位枢机主教,这三位便是圣裁庭最高的领导者,也就是俗称的三圣座。白泽这番话毫无疑问是让她回去争圣座的位置,而且他似乎很有把握能让艾琳替补空缺成为新的枢机司铎。
虽然艾琳有些惊讶于白泽让自己做的事情和他的自信,但她并没有将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并向白泽深深行了一礼。
“对了,还有一件事”白泽忽然说道,“在你回西大陆之前,帮我除掉一个人。你不要亲自动手,找几个你看不顺眼的人去做。不成功也无所谓,尝试过就行。”
“您要杀谁?”
“戚小橘,戚景耀的女儿。她不久后应该就会来到光荣城,以圣裁庭的本事,发现她的行踪应该不难。”
艾琳紧紧皱起眉头,问道:“她?!她不是早就……”
“去做就行了。”白泽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其他的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他转头对着远处戴着鸭舌帽的青鸾说道:“蛟蜃,撤了幻境吧。”
青鸾干脆地应了声:“遵命,老板。”声音却有着和她外貌不相符的年轻。
周围的景色再一次发生改变。
一阵恍惚之后,艾琳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只不过会客沙发的茶几上正放着一个温热的茶杯,她的怀里还抱着一本厚厚的硬皮日记本。
这时艾琳才明白,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办公室,她瞒着手下跑去讲座现场的事情从来都没发生,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她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对方的幻境居然已经真实到连自己一个五级灵觉者都感知不到的地步。
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共同体又是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为什么前几年和他们打交道时一直没有听闻过?
难道是最近才出现的五级灵觉者?
如此恐怖的能力如果其他教廷的人遇到该怎么办……
艾琳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唉,无所谓了,这些都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
叛誓者也好,教廷也好,共同体也好,都无所谓了……
她将日记本贴在脸旁,轻轻地摩挲着,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他写字时的温度。
艾琳慢慢蜷缩成一团,小声地啜泣着。
这一刻她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内心深处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巨大的压力退去后,强烈的疲倦如潮水般袭来。
温妮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那本日记蜷缩在地板上睡了过去。
她抱得很紧很紧,仿佛在抱着一段永难忘怀的时光,抱着一个永远也回不来的人,一个永远也不明白她真实心思的傻瓜。
“终于找到你了,查尔,终于找到你了……”
……
……
圣玛丽学院的礼堂里,艾迪斯·马库斯教授刚刚结束了他精彩的演讲。
他用自己风趣幽默的语言和表演天赋,和听众们分享了他率领团队在研发反重力灵能引擎时的种种趣闻。
这里从来没有过“自然算力极限”和“人造灵能回路”,更没有“人造灵魂”或者“人造心智”之类的话题。
无论是人造灵魂或者人造灵觉者,如今依旧是一些不能放在公共场合讨论的话题,尤其是像圣玛丽理工学院这种由旧日福音创立的学校。即便高层迫于现实导致他们的态度有所松动,但普罗大众对这些亵渎圣主的技术还是无法接受。
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白泽扭头对身旁正在平板电脑上进行后现代抽象艺术创作的鬼车小声说道:“这次泡的茶有进步。”
鬼车停下手中的笔,扭头看着白泽,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勾了勾。
白泽知道这已经是她能做出来的,最灿烂的微笑,心一软把后面那句“虽然还是比刷锅水好不了多少”咽了下去。
但当鬼车兴冲冲地举着画板,指着上面一团不可名状的线条说:“看,我画的小白。”时,他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
在他们身后,麒麟和留着短发的真·青鸾一左一右,将一个戴着粉色猫耳鸭舌帽,脑袋靠在青鸾肩上睡大觉的女孩护在中间。
大概是听到演讲结束,女孩终于睡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鼻子,小声对青鸾抱怨道:“鸾姐,你该洗头了,我做梦时都能闻道馊味儿。”
“蛟蜃!五年不见你丫怎么还是这么欠揍!”
“噗噗噗~那你来打我呀~”
麒麟在一旁冷冰冰地叹了一口气:“唉……我正思考教授之前讲的那个斯梅尔悖论呢……你俩真是烦死了……”
“噫~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原来麒麟哥也是个大笨蛋,略略略~”
“青鸾,我觉的咱俩应该给小蜃来一场久违的混合双打。”
青鸾咬牙切齿地狞笑着掰了掰手腕,赞成道:“我同意。得让这小妮子好好长点记性才对。刚刚都敢在幻境里扮演起我来了,演就算了,居然还怂成那个样子。你鸾姐我是会怕那个教廷蜘蛛精的软蛋?”
“啊!大哥大姐我错了!白老板救命啊,有人杀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