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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不可能临时拿到律师资格证。难道她是神仙,多年前就想到了现在,所以才提前去考了律师资格证?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沈跃道:“马上查一下邓湘佲那位律师的情况,也许答案就在这个人的资料上。”
龙华闽即刻将邓湘佲律师的资料调了出来。此人名叫任伯伦,男,今年四十三岁,就职于某律师事务所,未婚。沈跃仔细地看了此人的资料后自言自语了一句:“未婚……”即刻对侯小君道:“你马上在网上查一下,谢姓和任姓是什么关系?”
侯小君即刻百度了一下,道:“谢姓源于任姓和姜姓……”沈跃的神色一动,又对龙华闽道:“你问一下,邓湘佲的这个律师是谁安排的。”
龙华闽也有些激动了,马上拿起电话拨打,很快就了解到情况,他对沈跃说道:“是邓湘佲自己请的律师。”
沈跃即刻道:“密切注意这个律师的情况,千万不能让她跑了,庭审一结束就抓住她!”
龙华闽问道:“你确定她就是喻灵?”
沈跃道:“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我只能说她很可能就是喻灵。说不定喻灵在多年前就投资创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当然是为了万一事发便于隐藏,或者同时也是从投资的角度考虑。鬼才知道她究竟还有多少个身份!二十年的时间,足够她狡兔三窟的了,就如同她投资了那家五星级酒店一样。如果我的分析没错,这家律师事务所一定和喻灵的拍卖行有业务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龙华闽马上查了一下那家律师事务所的情况,笑道:“还真是你说的那样。”
沈跃微微一笑,道:“那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任伯伦就是喻灵!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啊,想不到她竟然要亲自为邓湘佲辩护!情深至此,让我们这些男人都惭愧万分啊。”
侯小君问道:“可是,邓湘佲为什么要指定这个人做她的律师呢?难道她在此之前并没有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们?”
沈跃摇头道:“不,我相信邓湘佲告诉了我们她所知道的关于喻灵的所有情况。最合理的解释是,曾经装扮成任伯伦的喻灵和邓湘佲有过多次接触,也许是为了考验邓湘佲对她的忠诚度,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们看病都喜欢找自己熟悉的医生,请律师当然也是一样,熟人嘛,信任度当然比陌生人要高许多,这其实也是我们的潜意识在起作用。”
说到这里,沈跃看了下时间,对龙华闽道:“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了,干脆我们现在就去法庭外边等着吧。不,我要近距离去观察一下那位任伯伦律师的表情。龙警官,法庭周围的布置不会有漏洞吧?”
龙华闽正内心激动着,跃跃欲试,笑道:“放心,早就把那地方围得铁桶似的了,只要一声令下,任何人都跑不掉。”
沈跃点头道:“那只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龙华闽和沈跃到达法庭的时候,邓湘佲的庭审程序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正在进行法庭辩护阶段。一位法警对坐在前排的两位旁听者嘀咕了几句后,那两个人即刻就将座位让了出来。
任伯伦正在发言:“本律师认为,公诉方提供的关于邓湘佲的证据严重不足,除了其本人的口供之外并无任何的人证和物证,因此,本律师有理由怀疑警方在审讯邓湘佲的过程中使用了不正当的,甚至是非法的手段……”
眼前的这位律师精神奕奕,西装革履,脸颊两侧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一片青油油的颜色,而且声音很有男性磁力,情感丰富,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怀疑他是一个女人。不过沈跃发现,他身上穿的衬衣衣领宽大,正好遮住了喉结处,而且刚才当他坐下的那一瞬,这位律师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发出了针芒般的亮光。
龙华闽低声对沈跃道:“这个人的辩护非常专业,怎么看都不像喻灵啊。”
沈跃点头,嘴里却如此说道:“这更加说明她就是喻灵。任何人都想不到,这是智慧;甘冒奇险,亲自为自己心爱的人辩护,这是爱情。如果还能因此全身而退,那就是传奇了。”
两个人坐在那里嘀嘀咕咕,同时还不住地用目光在瞄任伯伦。这时候法庭里所有的人都已经注意到,刚才风度翩翩、侃侃而谈的任伯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得魂不守舍,言辞也结结巴巴起来。
“她已经感觉到危险了。我们出去吧,庭审一结束就抓捕她,千万不要让她离开这个地方。”沈跃对龙华闽说道。
龙华闽点头,随后两个人起身走出了法庭。法庭外边,龙华闽发布了抓捕令,隐藏在周围的警察迅速向法庭四周靠拢,很快将这个地方围得像铁桶一样。
大约半小时后,庭审终于结束了。龙华闽一声令下,警察蜂拥而入,瞬间将任伯伦包围在了那里。任伯伦愕然之下顿时大怒:“你们要干什么?”
沈跃从警察的包围圈外边进入,走到任伯伦面前,盯着他,微微一笑,道:“请你告诉我,我是应该叫你任伯伦先生呢,还是应该称呼你喻灵女士?”
眼前这个人的瞳孔有一瞬放大,那是恐惧。他正准备说话,沈跃却并不想再给他表演的机会,伸出手扯下他的领带,解开他衣领的第一颗扣子。他正准备反抗,旁边的警察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双手。只见沈跃的手轻捻了他颈部的皮肤几下,忽然向上一扯,一个薄薄的人皮头套就到了沈跃的手上,众人惊讶地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哪里还是刚才的任伯伦?她分明就是一个满脸惊恐的短发女人!
其实,刚才龙华闽的心是悬着的,虽然他相信沈跃的判断,但心里实在是不敢肯定。而此时,当他看到沈跃魔术般地将喻灵活生生地展现在他面前时,他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回到了原位。他走到喻灵面前,将早已准备好的逮捕证亮在她面前:“喻灵,你被捕了!”
康德28号。一个戴着手铐的女人在几个警察的簇拥下参观着这家心理研究所,沈跃向她介绍里面的各项功能。
喻灵被捕后一直一言不发,警方再三向她宣传政策,出示相关证据,却依然不能让她开口。后来在沈跃的建议下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心理咨询中心。目前我们有数名心理学专家免费为市民提供心理咨询和治疗服务,这家心理网站也是免费的。我们国家人口众多,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非常多,但是我们国家的民众对心理咨询和治疗的认识严重不足,所以,创立一家心理咨询中心也就成了我多年的梦想。喻灵女士,我知道,你曾经也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有着美好梦想的人,我说得没错吧?”沈跃对喻灵说道。
喻灵依然不说话,不过她脸上瞬间而逝的动容却没有逃过沈跃的眼睛。
走到二楼。沈跃让侯小君打开那一壁高清电视墙,沈跃介绍道:“这是微表情研究……所以,在微表情研究专家眼里,任何人的谎言都是无处隐藏的。这是犯罪痕迹研究,罪犯留下的任何细微的痕迹都很难逃出这套系统的分析……这是罪犯头像重塑,我们还可以通过心理分析对罪犯进行心理侧写,然后通过警方的资料库很快将犯罪嫌疑人找出来……”
喻灵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恐惧。
到了三楼后,喻灵直接被带进讯问室。沈跃对旁边的警察说道:“解开她的手铐吧,我想和她单独谈谈。”随即又吩咐曾英杰道:“搬两张软椅和一张茶几进去,还有两杯咖啡。”
于是,这间宽大的讯问室很快就变成只有一张桌子的咖啡屋。沈跃和喻灵相对而坐。隔壁的监控屏前,龙华闽正期待着接下来要出现的场景。
沈跃轻松地用小勺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赞道:“嗯。味道不错。喻灵女士,你也尝尝。你这是何苦呢?事情已经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你再继续一言不发也是毫无意义的了。你说是吧?你曾经面对过许多人生中的挫折、痛苦、选择,为什么现在反倒不能面对了呢?”
喻灵终于说话了:“不需要你来教训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刚才参观了你的这个地方,说实话,我的内心大为震动,但是你们这样做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虽然为法律所不容。接下来就让这个国家的法律随便判我的刑就是了,我不会上诉。”
沈跃点头,叹息着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你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我了。”
喻灵瞪大眼睛看着他,紧接着又是嗤之以鼻的不屑表情:“是吗?”
沈跃看着她,满脸的真诚:“是的,因为我知道你曾经的梦想是什么。曾经的你,是那么热爱这个国家的文化与文明,于是你报考了那所知名大学的考古学专业,于是你爱上了有着共同梦想的朱翰林。可惜的是,你的性格中存在着太强的叛逆和极端因素,以致让你以后的人生偏离了方向,一步步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这倒也罢了,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你依然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喻灵激动地道:“我做的一切本来就是正确的!既然这个国家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文明,那就应该让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国家或者个人去保护它们!我去过英国、法国、美国、日本,在这些国家,我看到了他们替这个国家精心保存下来的各种文物。那些东西是全人类的文化遗产,这个国家一直在对自己的文明犯罪,而且罪行累累,惨不忍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保护我们的文明!我没有错,如果你们这次没有抓住我,这样的事情我还会继续做下去!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
这就是她的犯罪动机。这一刻,沈跃忽然想起她多年前在文物局仓库的那些日子,眼前顿时浮现她一边修补着那些被损坏的文物精品、一边哭泣的场景。沈跃叹息着说道:“我能够理解你的初衷,不过你想过没有,大英博物馆那些文物中,有多少是来自野蛮的剥夺和残酷的战争?那些东西的背后埋葬着多少平民的冤魂?也罢,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确实非常复杂。喻灵女士,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这些年来,在你所谓的拯救和保护文化遗产的过程中,难道你就从来没有从中谋取过私利?比如你在我国香港和新加坡的资产,你在这里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律师事务所,以及我们目前并不知道的你的其他资产,嗯,如果我没有分析错的话,至少应该还有一家私人侦探所。那么现在我问你,难道这些资产都是你的合法经营所得?难道其中就没有你用国家珍贵文物交换来的巨大利益?”
喻灵顿时不语。沈跃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如你自己所说那样高尚、那么纯粹,我都愿意替你喊冤。但你为了自己所谓的高尚和纯粹,不惜去刺探官员的隐私,或者胁迫贿赂文物主管部门的负责人,用各种手段威胁、诱惑他人为你服务,让那些守法公民为了你个人的目的犯罪,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犯罪?所以,你的所谓高尚、纯粹,不过是你罪恶的遮羞布罢了。”
喻灵气急败坏,怒声道:“你胡说八道!我没有错,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沈跃看着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意将你所做的一切都讲出来?”
喻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沈跃抓住了话柄,她深呼吸了几次,冷冷地道:“我说了,随便法律如何判我的罪,我都不会上诉。但是想要让我认罪,休想!”
沈跃朝她摆手,道:“好吧,我们暂时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现在我们谈一下其他的事情。最近你去了一趟新加坡,除此之外一直都留在这座城市,这是因为你深爱着邓湘佲。是这样的吗?”
喻灵紧闭着嘴唇。沈跃微微一笑,说道:“刚才我已经向你介绍了微表情研究,你应该明白,即使你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也可以从你的脸上知道答案。很显然,刚才这个问题的答案正是我认为的那样。其实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正是用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最终抓获了你。说实话,在这件事情上我很愧疚,因为我实在不应该利用你对邓湘佲纯真的感情去设计这个抓捕方案。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向你道个歉:喻灵女士,对不起!”
喻灵轻蔑地看了沈跃一眼,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懂。”
沈跃并不生气,说道:“也许我是真的不懂。好吧,现在我问你第二个问题:你和方琼是怎么认识的?”
喻灵忽然笑了,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免得你的好奇憋在心头难受。我和她是在晨跑的时候偶遇的,当时我见她的双腿上绑着沙袋,而且看上去像男孩子一样阳光,顿时就喜欢上她了。”
沈跃耸了耸肩,问道:“你喜欢她?那你为什么要强迫她去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喻灵不以为然地道:“她把自己当成男孩子,我只不过是想要告诉她男人的做事方式和风格而已。”
沈跃点头道:“嗯。有道理。那么,她的死与你有关系吗?”
喻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声问道:“她死了?怎么死的?”
她的反应是真实的。沈跃直勾勾地看着她,缓缓地道:“如果我告诉你,她的死与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会怎么想?”
喻灵怒道:“胡说八道!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沈跃从心理学的角度向她讲述和分析了方琼的死因,再一次问道:“现在请你告诉我,方琼的死是不是和你有着很大的关系?”
喻灵的嘴唇在颤抖,竟然还落下了眼泪。沈跃看着她,叹息着说道:“我想不到你还会为她流泪。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她不就是你打算培养的替你作案的工具吗?”
喻灵愤怒地看了沈跃一眼,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变成轻蔑。沈跃顿时明白了,歉意地道:“看来是我错了。想必你是真的喜欢她,因为你从她身上看到自己多年前的样子。”
喻灵禁不住点头,说道:“是的,就是这样……”她直直地看着沈跃:“看来你是真的懂我。不,你是心理学家,我内心的想法是你分析出来的。所以,你还是不懂我。我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不一样,我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我已经习惯了孤独。沈博士,我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一直以为你不过浪得虚名,现在看来你确实有些本事。但是你说服不了我,因为我会永远坚守着自己的那个世界。你别再问我任何问题了,我能够回答你的都回答了,这也是看在你确实与众不同的分上。”
沈跃看着她:“你被我抓住了,但是心里并不服输?”
喻灵摇头,一侧的嘴角微微翘起,道:“我知道自己被警察抓住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心里不大甘心罢了。我被你抓住,完全心服口服。可惜你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的世界你不懂。好了,送我回去吧,下次见到你,我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沈跃朝她点了点头,道:“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说完沈跃立即站了起来,正准备朝外边走去,忽然转身对她说道:“把这杯咖啡喝完吧,今后你再想喝到这样的咖啡也许没机会了。”
喻灵怔了一下,道:“谢谢。”随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轻声道:“真好喝。”
沈跃走到外面,警察进去给喻灵戴上手铐。龙华闽皱眉问沈跃道:“接下来怎么办?”
沈跃叹息着说道:“她说得对,其实我们都不懂她。这个女人的内心充满着叛逆与偏执,坚强而顽固,不过她依然有弱点,她的弱点就是对她和邓湘佲的爱情充满坚定而美好的幻想。”
龙华闽似乎明白了,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摧毁了她最后的幻想,她就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
沈跃神色淡然地道:“我可没有这样说过。我也不会那样做。龙警官,人我已经替你们抓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龙华闽向沈跃投去期冀的目光,恳求般的语气:“小沈……”沈跃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决然地道:“别再说了,那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龙华闽一下子被噎在了那里,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好吧。”
龙华闽带着喻灵离开后,沈跃将侯小君、匡无为和彭庄叫了来,拿出之前龙华闽交给他的那份案卷,说道:“这个案子,你们先看看,然后我们一起讨论。”
彭庄问道:“沈博士,你不想继续研究蝴蝶效应了?”
沈跃苦笑着说道:“现在我才明白,蝴蝶效应,准确地讲,它是一种混沌效应,是一种能量传播并逐渐被放大的过程,这个放大的过程其实存在许多因素。而人类群体心理的相互影响似乎并不能用蝴蝶效应去解释。人类是一个整体,我们每个人的心理变化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周围的一些人,周围的这些人又会影响到一个更大的群体,由此逐渐影响到整个人类群体。但是反过来去看就会发现,其实我们个人的作用是非常弱小的,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试图从陈迪杀人分尸案反过来研究影响这起案子的起源,这完全就是痴人说梦,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蝴蝶效应对我们每个人来讲似乎更有意义的地方,就是防微杜渐。”
侯小君道:“我明白沈博士的意思了。确实也是,通过陈迪的案子反过来调查的过程中,还有很多的分岔,比如,那个替张小贤盗取文物的人是谁?广东那位房地产公司老板和那位官员之间有没有权钱交易?喻灵性格的形成和她父母有没有关系?如此等等。越调查下去分岔就越多,谁知道哪一条分岔才是影响陈迪杀人分尸案的主线呢?”
沈跃点头道:“确实是这样,所以还是到此为止吧。我们更应该做好的是眼前的事情。你们现在手上的这个案子很有趣,也十分诡异,接下来我们就全力去破获此案吧。”
匡无为早就翻开案卷在看了,此时,侯小君和彭庄听到他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