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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
大年三十转眼就到了。午餐只准备了面条,两位母亲忙活了一天,一切都在为晚上的那顿团圆饭做准备。康如心悄悄对沈跃说道:“以前是因为物质匮乏,所以才把大年三十晚上的这顿饭看得那么重要,搞得那么隆重,现在怎么还这样?”
沈跃笑道:“可能这就是传统吧。”
这时候康如心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沈跃说道:“对了,乐乐和英杰去你大姨家了,乐乐到现在都还伤心着。”
沈跃叹息着说道:“我知道。但是她哥哥的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这起案子没有任何的问题,她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事实就摆在那里。”
康如心看着沈跃,轻声问道:“沈跃,你说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沈跃诧异地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讲?”
康如心道:“我总觉得乐乐不高兴并不完全是因为她哥哥的事情,还有我们的因素,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去研究什么蝴蝶效应,从情感上来讲她很可能无法理解。”
沈跃怔了一下,苦笑着说道:“这完全是两码事情好不好?我们通过陈迪的案子去研究蝴蝶效应,这不仅仅是从专业的角度,更是想从中找到发生那起案件的起始点,这样的研究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同时对今后案件的调查也具有指导作用。威尔逊先生说过,一切遵从于我们的本心就可以了。对陈迪的案子,我尽到了责任就问心无愧了。”
康如心郁郁地道:“虽然话是这样讲,但因此让乐乐和我们产生了这样的隔阂,我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好受。”
沈跃道:“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理解的,不是还有曾英杰吗?”
两人正说着,沈跃的母亲过来问道:“你们洗澡了没有?今天不洗的话明天就不能洗澡了啊。”
康如心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沈跃笑道:“我妈是老传统。大年三十要沐浴更衣,去除晦气。大年初一不能洗澡、不能扫地,她说那样的话会把接下来一年的财运都洗掉、扫跑了。”
母亲顿时就笑,说道:“这些都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
沈跃也禁不住笑了,说道:“还有,今天晚上会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你别看我妈平时那么节约,但是到了大年三十,她会比我们浪费得多。”
母亲又笑,说道:“要是在以前,大年三十的晚上还必须将柴火烧得旺旺的,还要放鞭炮。现在可不行咯。”
这时候康如心的母亲从厨房里出来了,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去洗澡?”
沈跃和康如心连忙道:“我们马上就去。”
康如心母亲的情况一直很稳定,特别是和沈跃的母亲住到一起之后,两位老人像亲姐妹似的,每天一起去菜市场,一起去小区外面的广场健身,身体状况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其实她以前的问题就是心结没有解开。
大年初一的上午,康如心开车,一家人去往墓地给两位父亲扫墓。两位父亲的墓地都在这座城市较早的那处陵园,康如心的父亲是英雄,公安厅给他立了一个很大的墓碑。沈跃父亲的墓地与之相隔较远,看上去寒酸了许多。沈跃曾经问过母亲,是不是也应该将父亲的墓碑换成大的。母亲说,人都不在了,就别去折腾了。沈跃发现自己这个心理学家对生死问题远远不如母亲看得那么透彻。
沈跃远远地看到了那个佝偻的背影,那是云中桑的母亲。康如心也看到了,低声问他:“你是不是想过去和她说说话?”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沈跃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想了想,摇头道:“算啦,就别去打扰人家了……”
康如心的母亲待在丈夫的墓前久久不愿离去,她对康如心说:“我想和你爸多待一会儿,过年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好不好。”
康如心担心地看着她,却被沈跃拉走了。沈跃对她说道:“她需要倾诉,你爸才是她真正的、唯一的倾诉对象。而且,一会儿我妈也会去陪着她。”
于是,沈跃和康如心走到陵园的最高处坐下。下方扫墓的人像城市中的人一样多,他们都是为了那些逝去的亲人而来,在新年的第一天倾诉着他们的思恋、缅怀与感恩。康如心问沈跃:“西方国家的人也这样吗?”
沈跃摇头道:“不,西方国家的人在这样的事情上要简单得多,一束鲜花、一个鞠躬就足以表达内心的哀思。中国人不一样,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要操心得多,我们会担心亲人在那边生活得不好,所以才会给他们烧纸钱,用酒肉去祭祀。当然,这也和不同的宗教信仰有关系。”
康如心道:“嗯。”
沈跃继续说道:“西方人相信上帝,也相信天堂和地狱,不过我们中国人更现实一些,很多人在祭祀死者的同时也希望能够得到死者的护佑,这是农业国家的交换心理。比如我们的两位妈妈,她们肯定会对我们的父亲说:沈跃和如心已经结婚了,你们一定要保佑他们事业有成、早生贵子。”
康如心忍不住就笑了。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沈跃,你准备什么时候调查那个被梁华伤害过的老师?”
沈跃道:“正月十五之后吧。”
康如心犹豫着,问道:“你可以不去调查这件事情吗?最近我一直在想,她也是受害者,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作为受害者,她也有不报案的权利……”
沈跃点头道:“我只是想私底下调查,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人的。我只是想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否则梁华的案子从研究的角度来讲就不完整了。”
康如心又问道:“喻灵呢?你还是不想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还有,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计划可以最终抓到她?”
沈跃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又会觉得残酷了。”
康如心一下子就笑了,说道:“那好吧,你就暂时不要告诉我,反正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然而,这个春节是注定不可能让沈跃清静的。从大年初二开始,上门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阚洪、谈华德、雷猛父女……这两年来得到过沈跃帮助,或者与他有过密切接触的人都来了,甚至侯小君、匡无为也都来过,而彭庄是和他父亲一起来的,此外还有接不完的祝福电话和短信,这样一来,沈跃试图在春节期间静下来好好看书的计划彻底泡了汤。如此几天下来,沈跃顿感身心疲惫,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应付。
阚洪是和谈华德一起来的,两个人给两位老人买了不少的东西,不过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商谈进一步的合作。雷猛回来后开了一家咖啡厅,前不久还配合警方录制了几期关于赌博陷阱的视频。他和彭庄的父亲一样,纯粹是为了感谢而来。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大年初五,龙华闽来了,不过他只是陪同分管副省长和公安厅的厅长而来。这完全是一次官方性质的拜访,更让沈跃感到浑身不自在。副省长和公安厅厅长离开后不久,龙华闽又折了回来,这让沈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问道:“龙警官,你不会是有案子才专门回来找我的吧?”
龙华闽瞪着他:“没案子我就不能来了?”
沈跃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说道:“今天你可是陪着上级,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别啊,你让我好好过这个年吧。”
龙华闽禁不住就笑了起来,打量着四周道:“还别说,你这家还真称得上三宝殿。那好吧,我走了。”说着,他就朝外边走去,嘴里同时在说道:“喻灵那家拍卖行的员工每个人都收到了一笔钱,钱是从新加坡汇过来的。还有……算啦,你好好过春节吧。”
沈跃一听,急忙叫住了他:“你等等……”
龙华闽转身,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
沈跃过去将他拽了回来,哭笑不得地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走了……走吧,我们去书房。”
康如心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见二人去了书房,连忙泡了一壶茶送进去,只见沈跃正从书桌下面拿出一条烟来,朝龙华闽递过去,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谁送给我的,明明知道我不抽烟……”
龙华闽大喜,一下子就将那条烟从沈跃手上拿了过去,笑道:“太好了,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康如心哭笑不得,说道:“沈跃,你不是还在监督龙叔叔戒烟吗?”
沈跃笑道:“我总不能拿去扔了吧?龙警官戒烟是不可能的事情,尽量控制就是了。”
龙华闽连忙道:“是啊。你看我这个春节,天天都在加班,不抽烟哪行?”
康如心笑道:“龙叔叔,那您抽吧,我出去就是。”
康如心出去后,龙华闽点上了烟。沈跃将纸篓放到了他旁边,示意他可以将烟灰抖在那里面,问道:“最近的案子很多吗?”
龙华闽点头道:“春节期间,去外地的人大多数都回来了,各种矛盾也就很容易集中在一起,从大年三十到现在就已经发生了十多起恶性案件。比如大年三十的晚上,一个在外地工作的男人发现妻子的短信中有几条暧昧信息,于是就断定妻子出轨多个男人,一怒之下就杀了她……”
沈跃叹息,道:“说说喻灵的事情吧。”
龙华闽道:“拍卖行那些员工收到的钱我们查过了,都是从新加坡的一家公司汇出的。很显然,这是喻灵委托他人办的。”
沈跃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反倒认为这很可能就是喻灵亲自去办的。她在新加坡有公司并不奇怪,从这里去新加坡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这家拍卖行有数十人,银行账号什么的都在喻灵的电脑上,如果她使用电子邮件的话就很容易被发现。她这样做的目的无外乎两个:一是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认为她早已出境;二是进一步验证她出入境的安全程度。当然,这是在她对自己有着充分信心的基础之上。”
龙华闽失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她已经出境?”
沈跃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拍卖行那些员工收到的钱应该是在初二或者初三汇出的。是这样吗?”
龙华闽点头,问道:“这说明了什么?”
沈跃道:“春节前喻灵肯定就在这个地方,梁华的案子就足以证明。大年三十和初一她依然还在,不过她初二就去了新加坡,然后给拍卖行的员工汇款。中国的工商银行在东南亚地区都有分行,汇款方便快捷。当然,这仅仅是我的推测,不过这样的推测恰恰可以说明我以前的分析是正确的,由此我完全可以相信,现在她就已经回到了这座城市。一方面她不能继续待在新加坡,因为她不可能拥有多个新加坡的护照,继续待在那里就很容易被发现。另一方面,她要和邓湘佲见最后一面,她需要随时掌握相关的信息。此外,在她看来,继续待在这座城市反而是最安全的,因为这些年来她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这里,肯定早就准备了多个身份,而且她认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将警方的视线引向了境外。”
龙华闽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跃想也没想就说道:“等!一直等到邓湘佲上法庭的那一天。对了龙警官,你刚才说还有什么事情?”
龙华闽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说道:“我不那样说的话,你还会叫我回来吗?”
沈跃哭笑不得。龙华闽却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手上确实有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算啦,年后再说吧。”
这次沈跃没有上当,接过话去说道:“太好了,那就年后再说吧。”
龙华闽目瞪口呆,摇了摇头,拿着那条烟离开了。
大年初七,乐乐和曾英杰来了,乐乐一进门就只顾着朝沈跃和康如心的母亲打招呼,对康如心也亲热地叫了声嫂子,偏偏把沈跃当成了空气。曾英杰歉意地朝沈跃笑了笑,沈跃瞪着乐乐道:“乐乐,你干吗不和我打招呼?”
乐乐这才好像刚刚看到他一样:“咦?这不是我表哥吗?春节好啊表哥。”
沈跃拿她没办法,苦笑着说道:“乐乐,有空了我们谈谈,看来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乐乐不说话,转身将礼物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曾英杰歉意地道:“她就是那道坎过不去。你别介意。”
康如心道:“要不,我去和她谈谈?”
这时候沈跃的母亲忽然说了一句:“沈跃,还是你自己去和她说说吧。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事情解释不清楚的。”
沈跃点头道:“妈说得对,隔阂一旦产生就不能拖下去。其实乐乐并不是对我有看法,而是她确实没有能够过去那道坎,这一点也许她自己都不清楚。”
随即,沈跃走到了乐乐面前,笑着对她说道:“乐乐,我们俩找个地方谈谈?”
乐乐没去看他,说了句:“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沈跃依然在笑,说道:“好像我在你眼里罪大恶极似的,可是我自己并不觉得啊。乐乐,即使我真的就是罪大恶极,你也得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啊,不然的话会冤死我的。你说是吧?”
乐乐禁不住“扑哧”一笑,不过脸色很快就又冷了下来,道:“我哪里敢?”
沈跃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们去外边走走,有些事情我们确实需要好好交流一下。”
乐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轻轻挣脱了他的手,不过还是跟着沈跃出去了。到了外边,沈跃对乐乐说道:“小区外边的商户都还关着门,我们就在这里面走走吧。乐乐,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因为你始终不能相信你哥哥会杀人,于是你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是这样的吧?”
乐乐即刻说了一句:“即使你们都说他是罪犯,我还是不相信。他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我坚信这一点。”
沈跃点头,道:“所以你就认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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