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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探出双手握上木置在案桌上的双手。
掌温滚烫如火,像是火铸的链子般紧锁着木冰冷的手,不让她挣脱。
木硬是将视线从两人双双握紧的手移开,投上言梧聿那张笑的清淡却又温柔的脸庞。
“言哥。”
“嗯?”
看着他笑的清浅应着她,木沉吟数秒,迎上他的视线后道∶“我能再问你一次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让我成为陛下的皇后?”
言梧聿面色微怔,薄唇原本是要急着脱口说出什么,可淡色的眸子察觉到木投来肃穆的眼光,便又将那些语句咽了下来。
他的手轻轻按着太阳穴,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木的问题。
木也不再追问,静静地瞅着眼前的“言梧聿”,试着以自己的习得的易容术抓出破绽。
可是不管她怎么看,那张脸却是完美地融合在颜面上。
到底此人有的是如何高超的易容术?木思忖,天下易容术堪称一绝,也只有那位名叫“千面公子”的奇人了。
说到千面公子,就如字面上所言,是个能够制出千个神韵完全不同面具的男子。说是男子倒也不准,因为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面容,而且那些面具中男女老少通通都有。
这位千面公子出现在人们面前时,总是戴着制的维妙维肖的面具,每次戴的也都不同,也因此寻他帮助的人们没有管道是很难找着他的。
可这个管道倒也不难找,千面公子每到一个新的国家或新的市镇,就会在城中布告上张贴已来此地的讯息。讯息上通常都会留着一首短诗,那短诗便是叙述他待在城中时脸上戴的面具和行态,只要能解开谜底就能寻着他。
而千面公子却也善恶不分,只接自己有兴趣的案子。虽然也曾以面具解救一些贫民百姓,但同时却也帮助一些顽劣份子,让那些人戴着面作奸犯科,也因此被整个大陆上所有的国家联合通缉。
只是千面公子拥有千百种面貌,面具又制的如此精致难辨,要捉拿他着实困难重重。
难道范铭是受了那位千面公子的指点么?如果这样想的话,或许就合情合理了罢。
木的思绪忽地被言梧聿的嗓音给断了开来,她的目光对上已经将手置回案桌上的言梧聿。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他轻轻阖起眼,悠声道∶“我说过了,因为有陛下的提拔,才有今日的我,我不想看到陛下为了这种事受尽委屈。”
木没有说话,因为她视到言梧聿欲续着道∶“我知道范太傅的野心,也知道他想要将刚继位不久的陛下拉下皇位。”
语歇,言梧聿的目光像是询问般,询问她是否对这样的回答满意的目光,隔着镜片朝着木望来。
明明就和和先前回答的差不了多少,木揪着柳眉回望。不晓得为何,木觉得言梧聿那道视线里,隐约透露出不寻常的气息。
木正要开口,忽然一道强劲的拉力握紧她的手腕向前一扯,撞翻了案桌,接着撞入言梧聿的胸膛。
木还来不及发出叫喊,紧抱着木的言梧聿手些许蛮横地抓起木的下颔就是一吻。
木挣扎地脱开言梧聿的唇,瞠着米眸瞪向言梧聿。言梧聿那双淡色的眸子静静地瞅着木,唇瓣轻颤数秒,接着开口道∶“┅┅你知道要将你送入宫,我有多么不舍么?”
木瞠着眼,目光愠怒瞅向言梧聿.。
谎言!谎言!谎言!
你这个伪装成言哥的骗子!为什么要用那张脸摆出那种表情、又要说出那张话语!
木咬紧下唇,思绪纠结成团。纤细的双手使劲推开言梧聿的胸膛,还未挣脱,只见耳畔忽地传来令她不敢置信的三个字。
言梧聿的手紧紧扣住木的后脑勺,几绺褐发从指缝滑落而下,目光紧凝着目瞪口呆的木,又重复开口道∶“┅┅木┅┅我爱你┅┅”
“你┅┅”
言梧聿的嗓音像是蛊毒般蔓延着她的全身。明明心里清楚这个人并非言梧聿,但是看着那张深情款款的脸、那副令她贪恋的嗓音,还有她从来不敢失望的那三个字┅┅
木两眼无神地望着言梧聿,原先推着他胸膛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言梧聿瞅着,唇口有些仓促地吻上木。
可这么一吻,却是吻回了木的神智。
她气急败坏地挣脱言梧聿,倒退的脚步险些踉跄,言梧聿原本抢要揽住她,却被她的眼神给辄了回去。
她双手按着急促起伏的兄口,沉吟片刻,从怀里揣出一张厚厚的纸卷。
言梧聿瞥了眼木手中的事物,淡道∶“那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
木克制着颤抖的语音,冷眼扫过言梧聿。
言梧聿略偏着头,模样很是疑惑,他伸手接过那张纸卷,扯开朱线一摊,淡眸隔着镜片略略扫过几行,面上原本困惑的表情逐渐淡去、转成木讷,接着┅┅唇角竟轻轻勾了抹微笑。
“喔,你调查我?”言梧聿咯咯轻笑道,目光已从收好的纸卷上移到眼前的木。
木完全没有意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原以为他会有那种被拆穿的讶异神情、亦或面色狰狞,结果他竟是这样一笑置之?
“┅┅范太傅,您就别再演戏了罢。”
“这个┅┅”言梧聿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手上的纸卷,笑得诡魅,“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木沉吟良久,对上言梧聿柔中带有刀刃般尖锐的目光,以平静的嗓开口应道∶“目前只有我一个人。”
“是么?”言梧聿抵着下唇,挨着木椅坐了下来,目光却没有从木脸上移开过。
木咬紧牙迎向他的视线,唇音微颤∶“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嗯?”言梧聿倚着侧脸,眼帘微垂,细长的手指把玩着笔墨,“你指的是哪件事?”
木霎时语塞,毕竟“这种事”包含了太多,一时间她竟无从问起。
米眸瞅着言梧聿半晌,正在斟酌着语句,言梧聿此刻却轻轻放下毛笔,目光投向木,晒笑道∶“当年,独孤寞大帝毁了我们言家庄,就因为小人一句奸话就信以为真,所以┅┅”
言梧聿顿了句,隔着镜片的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让木心中为之一颤。
“┅┅我发誓要杀光所有身上流着那人血液的后裔,那些人一个也别想苟活于世。”
言梧聿语毕,遂露出狰狞的笑容,那已经不是言梧聿所拥有的神情了!木抓紧衣袂,战战兢兢地瞅着眼前笑得疯狂的言梧聿。
明明知道眼前这人并非言梧聿而是范铭,可为何他方才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言家庄?言家庄被寞帝给毁了?还是他道的是他自己的事,只是他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分,仍然以“言梧聿”的身分在说话,连自己本身的事也套上了言梧聿的名么?
她咬了咬下唇,开口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和言哥是从小到大就在一起的青梅竹马。况且他也有父母亲,你说的这些些事不可能发生的!你这样摆明了你不是言哥!”
言梧聿只是静静地倚着脸颊,薄唇逐渐漾出冰冷的笑容。
木还欲要开口,只见一阵阴风从雕着梧桐的锁窗盗潜而来,顺着那道刺骨的寒风,言梧聿就像月下的一道鬼影,倏然出现在木面前。
他快速且用力按住木的欲要攻击的手腕,她心中大骇,唇口欲要发出声响,却被言梧聿的吻给断了开来。
“唔┅┅”被锁在言梧聿怀里的木拼命挣扎,一个动作竟啮破了言梧聿的薄如蝉翼的唇口。
他拉开与木的距离后别开脸。火色的血丝沿着唇角涓滴而下,凝在削尖的下颔首,接着滚落到他的素白的衣领上头,成了一副刺眼的图画。
言梧聿缓缓回首,视线悠悠地瞅着木,染着鲜血的唇角勾着迷惑人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