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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放缓、放轻。他的手松开了扣住她手腕的手,双手捧着她微微染上殷红的白皙脸颊,他的吻比方才还更加轻柔。黑紫色的眼从睫毛底下轻轻睁了开来,含情脉脉地望着独孤妗的双眼。
独孤妗只觉全身像是火般燃烧起来,不晓得为何她伸出双手,上前紧紧揽住独孤戾的颈子,让他以更舒适的角度吻着自己。
“唔嗯。”
令人羞涩的娇嗔将周围的温度燃的更加炙热,不断交吻的两人靠上木椅。独孤戾松了唇瓣,指尖轻触那双被吻的红肿嫩唇,迷茫的双眼专着地注视着在自己眼底下喘着气息的独孤妗。
“戾。”红唇轻唤,独孤戾又闭上眼吻了独孤妗,吻的柔情蜜意,吻的难分难舍。
“够。够了。”在独孤戾松唇后,被吻的有些发愣的独孤妗猛地回神,伸手轻轻推开独孤戾愈要压上来的胸膛。
独孤戾停下动作,双手却仍旧紧紧抓着独孤妗颤抖的双臂,黑紫色的眸子深情凝望着独孤妗。
“我爱你。”他撕扯着嗓,对着独孤妗又复说了一次。
看着独孤妗咬着唇瓣不语,独孤戾难受地皱起眉头,“从小我就一直默默的看着你,在你还没有喜欢上尚的时候就是如此。”
“戾?”
“当我看到你看着尚的眼神逐渐不同时,你不知道我。”独孤戾哑着嗓,垂首时几绺黑发从额间落了下来,遮住了他大半面容。
“我内心有多么痛苦,同样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何你会。”独孤戾的嗓音逐渐转成细碎的呜咽,而这样细碎的嗓却像一根根细针扎上独孤妗的心头。
她轻轻推开独孤戾的双手,低声道∶“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身上流着的都是独孤家族的血脉,我们。”独孤妗垂下眼帘,刻意避开独孤戾送来的视线。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定声。
“你都能和戮在一起,为何换成是我就不行?”独孤戾欲要伸手触碰独孤妗,却被独孤妗忽然投来的视线慑住了动作。
“我。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啊!”
看着满脸写着痛苦的独孤戾,独孤妗越是想要别开视线,却越无法将视线将那张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脸庞。
柳眉紧蹙,她沉吟道∶“可是这些都是范老的计画,他会这么做也是希望你能夺回王位,重振我们独孤家族。”
“我会回来兰京,为的只有你一个人。我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又让我找到你。”说到激动处,独孤戾难掩情绪,高大的身躯微微颤动着。
不等独孤妗开口,独孤戾接着又续道∶“皇位。哼,那是范老自己想要的位置罢!”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范老可是父亲相当亲信的重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
“知人知面不知心!父亲了解范老多少,而你又了解范老多少?”
独孤戾将眼神从独孤妗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一旁半敞的拱窗。时才刚过未牌,外头却灰蒙蒙的一片,几片轻如鹅毛的雪花缓缓飘落,有几片随着冷风吹入温暖的厅堂。
独孤戾再度将视线转回独孤妗脸上,薄唇轻启∶“我已经摸清楚范老的意图,他无心将我拱上皇位,只想自己做皇帝。也是因为我知道范老的计画,所以戮他是绝对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独孤妗听到此,已难掩心中的愤恨,她揪紧手里的丝帕,愠怒道∶“告诉我!范老究竟有何居心?”
只见独孤戾悄悄转开视线。其实从以前到现在所安排的全是范铭的计画,就连他对言梧聿像是动用私刑的举动亦是范铭的安排。原先的计画是真要把作为旧派之人的独孤妗送入后宫,以便牵制南宫戮。如今范铭发现一个秘密,计画因而变更。范铭与自己做了项协议,他很清楚他根本不想夺取南宫戮的皇位,所以他让他得到妗,他自己则是接收南宫戮的帝位。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对独孤妗挑明着说的,独孤戾在内心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回坐在木椅上的独孤妗。
只见独孤妗那双美眸已经染上一层冰霜,冷漠地觑着独孤戾,“如果这是你想要我放弃南宫的借口,休想!”
“妗!”
“出去!如果你自己不走,我就要叫人了。”独孤妗撂下狠话,便撇开头不再把视线对着独孤戾。她会有这种举动,除了独孤戾不对自己说出真相外,还有深怕她再对次对上写满温柔和爱意的视线后,她会无法把持自己。
独孤戾欲要开口辩解,却又意识到什么而沉默下来。
连下了三日的雪终于在今日酉时止了歇,兰京的街道上除了产雪的苦役外,推着小车的小贩也纷纷冒出头来,站在扫净的街道开始叫卖。
随着时间推移,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恢复以往夜间热闹的景象。
身穿微服、肩上披着银灰色斗篷的南宫戮轻轻朝掌心呼了口气,行将到一个小贩前叫了碗热茶入喉暖身,也同时叫了一碗给站在身后的秦雁真。
秦雁真谢过南宫戮后饮了一口,望着南宫戮的侧脸唤了一声。由于是微服出城,所以秦雁真唤南宫戮时以“主子”作为称呼。
南宫戮将瓷碗递送给小贩,瞥过头望着秦雁真,“什么事?”
“小的想过,主子还想要到秋桐茶馆弹琴一事恐怕还是有些不妥,就怕打草惊蛇,反而。”
“用不着担心。”南宫戮露出淡淡的笑容,伸手拍了拍秦雁真的肩头。
南宫戮再次踏入秋桐茶馆时,脸上已经戴上雕刻华美的面具。茶馆的老板一见到是几日前曾来献艺的那位伶人,赶紧殷勤招待他上了三楼的厅室。
秦雁真吩咐了几位侍卫在茶馆门口和茶馆四周进行戒备后,也随着南宫戮到了三楼。
看着这说熟悉也不能说熟悉的厅堂,抱着琵琶的南宫戮心中忽有种怅然若失之感。他瞥眼瞧着当初那三人所坐的茶几,回忆起当时与他们讨论关于《兰陵王》一事,藏在面具底下的俊容逐渐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此刻三楼的厅堂还尚未有客人在此用茶,南宫戮便抱着琵琶走上前头坐定。
黑眸隔着面具的孔洞往附手而立的秦雁真那头望去,思忖数秒,他笑着问道∶“雁真,你有想听什么曲子么?”
南宫戮这样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秦雁真吓了好大一跳,他茫然地望着南宫戮,半刻说不出话来。南宫戮笑着摇了摇首,只道句∶“不然就从你最近在书上读了些什么,告诉我罢!”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心灰意冷的独孤戾伸手腾开衣袖,反身朝着门首快速离去。
就在独孤戾踏出厅堂的瞬间,他隐隐察觉背后有道困惑不已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薄唇一度勾起了笑,却想到方才她看着他那样冰冷的眼神,让他的脸顿时又沉了下来。
秦雁真在脑海了搜寻了一阵后,目光怯生生地对上南宫戮的黑眸,“呃。那麽就请主子唱首《子夜歌》罢。”
“《子夜歌》。?”
黑眸瞬间写满疑惑,秦雁真一看南宫戮有些古怪的反应,紧张得不知所措,“是、是小的挑的不好么?”
“不。”南宫戮笑着摇了摇首,“雁真说的,该是南朝乐府的子夜歌罢。”
这首《子夜歌》的解释除了有怨叹良人的薄情,亦有对爱情的渴望。
秦雁真这个小子难不成也有心上人了么?南宫戮笑笑,指间却已开始拨挑怀中的琵琶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