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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如此作态,我是尴尬笑了笑蒙混过去,暗自松了口气。而李哥也没察觉我异状,开始侃侃谈起洛子决这一世的身家背景来。
整个营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未国太子顾桓的军师以前并不是军师,他其实原本是太子太傅,从太子尚居于帝都时便已相识,当太子备受打压,落魄到发迁边疆时,军师亦是不离不弃地跟随,兴许是太子时运不济的关系,当年抵达边疆时,是连逢数月大旱,在手里的兵也还没跟主子混熟的情况下,更遇到了山贼突袭,简直可以称之为祸不单行。不过,由于洛子决这人应变方法极多,再加上脑筋又动得快,最终当然是顺利开启金手指,帮忙太子化险为夷。
而为求报答,当时的太子是立即替他指婚,反正就是要他与那个什么传说中帝都第一才女、太子唯一同母胞妹顾蕴成亲,毕竟顾蕴自小也是恋慕他的,才子佳人嘛,大家都爱凑一对。听到这里,我是突然惊觉洛子决这人几乎每一世都有桃花运,要嘛被逼婚,要嘛被暗恋,这人究竟是从啥时开始变得那么抢手的,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以上其实真不算是我的重点,重点在于回绝之后,洛子决便不告而别了三年,消声匿迹地,直到了最近才肯再度重出江湖回归。
“据说军师当年离开,就是为了寻找成亲多年的妻子,也不知道是找着了还是没找着,毕竟从未有人看过其真面目……”李哥语及此是摇了摇头,一脸羡慕地道:“如果是我,铁定是会选择娶公主的,更何况都三年过去了,人家还在痴痴等他来娶,你说这得要多大的机运,才享受得到这种真情意啊。”
“寻找成亲多年的妻子……还找了三年……”默默呢喃着这几个关键字,再加上前几日听他与太子的谈话内容,我想洛子决这一世是真的有娶妻的,而且用情貌似挺深切的,这结论越想是越让我觉得不悦,我是觉得我跟洛子决都那么熟识了,他如果真娶了谁,多少也要告诉我一声才对。可是转念一想来看看,依这家伙的心机,极有可能是为了隐藏性向与躲避婚事,才道自个儿已娶了亲。
一想到那性向问题,我眼神是忍不住往钱小鱼那头望去,见他也在看我,我是快速回避视线,嘴里继续跟着李哥搭话,不想李哥这时竟突然站起身说要去方便,我没来得及喊住他,小白脸已是迈步走了过来,神色冷凝,一副就是要找我干架的架式,乃是寒声问道:“你跟军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那神情,我觉得小白脸这人大概就是吃醋了,他八成也早就发现我与洛子决共处一夜未归这事。不过我跟他一又不熟,二也没什么义务要和他解释,所以我是直接采取不搭理态度,人快速绕过他后,便听他在我身后喊:“如果你也喜欢他!我们就公平竞争!看谁能真正爬到高位以让他真心对待!”
步伐一顿,我被他这热血青春宣言弄得浑身一阵尴尬疙瘩,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句你开心就好后,我也不回头,是迈步往校场走去,继续练我的射箭。
事实上,亲卫兵的训练是比普通步兵还要来得严苛,射箭能正中红心那是基本的事,由于很多时候会是近身护主,所以当亲卫兵的反应要比一般人快速许多,不论是搭箭上弓、拔剑砍敌、骑马挥刀、刺长枪等速度都得在短时间内快狠准完成,务必得眼观八方。而且到了战场时,场面铁定是乱成一片,刀剑都没长眼睛,只要一个轻忽不注意,纵使武功再盖世,也会被那远方陡然飞来的剑羽一箭穿心,当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这人运气总是不好,而且老是难逃死劫,所以为了避免自己死得太快,我也只能竭尽所能的护自己周全,训练时是按着自己平常心专心打磨,至于其他有的没有的事,是等到休息的时候再慢慢寻出结果来。
对于这样的规律生活,我是过得蛮习惯的,也渐渐有种自己身心灵都有在稳定成长的感觉,对于上战场这事虽说还是觉得可怕,可毕竟在校场兵器练久了,能对打的也就那些人,套路看多了,总会想试看看自己实战状况到底如何。
而战争总是在令人毫无预料时悄声来袭。
彼时时值夜半,据斥侯来报,离我们这处隔了一座山头,不到三十里远,有长国军收兵扎营,看那人数不过也才三万左右,可与我们这军力一比,已是足够让人心生警戒!
眼瞧整座兵营人马上上下下动员了起来,我跟李哥和小白脸是立即脱离了亲卫训练兵的身分,正式发配给了个姓周的中级偏上的尉官。而听这周尉官的意思,是要我们这几个跟他去打突击战,作个开路敢死先锋,以待后头援军包夹。我一听这计画是只觉得古怪,难不成,长国的探子不知道这附近就是未国太子的驻地?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把太子兵力当一回事?“我想他们大概是觉得太子不敢出兵。”
提出我的疑问后,李哥是这样推测的。只见他趁着大伙忙着穿软甲时冲着我低声答道:“毕竟依我们目前这兵力,守城都有些勉勉强强了,又怎么斗胆敢自己讨打去招惹别人呢,纵使这敌方已然在门前乱晃……”
他语及此嗓子是又压低了些,“不过,我个人倒也觉得这长国军有些太大意了,弄这什么藏兵于山招数,若要论地形,应当是咱们未国本地人比他们熟悉才是,那群鞑子也太自不量力了,就不怕中了埋伏……”
听他这样说道,我手边动作一顿,忽然想到一事,也没来得及搭理李哥的呼喊,是立即冲到周尉官跟前,深吸了口气后大声地质问道:“敢问将军,此次突击事宜,可是元帅亲自下的命令?”
此时周尉官人已是整装待发,正要翻身上马,听见我的质疑,转过头来一拳就是不由分说地抡了过来,嘴里气呼呼地大骂:“你他妈的狗兔崽子竟敢怀疑老子的命令!你算什么东西!活腻了你!”
早料到会被殴打,我是一个迅速闪身,乃是不放弃地继续道:“可末将认为此举实在过于轻忽!长国军不可能不知道这里还有元帅的兵!末将只怕这一贸然进攻,只会中了埋伏!”
看我还在自顾自地言道,周尉官一个大怒便又要动手,却被连忙奔过来的李哥阻拦了下来,李哥是笑笑地安抚道:“听阿碗说这什么傻话,周将军自然是听从元帅指示才下命令的,这点是不用怀疑的,”他嘴里继续打圆场的同时是瞪了我几眼,大概是在怪我怎么那么冲动,“……我想阿碗这小子就是糊涂了!毕竟是第一次出征,职又升得那么快,且又给月校尉宠惯了,这才变得那么不经事,我说周将军您也别跟他计较,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军令如山,咱们当下属的自然是要听你的命令才是。”
李哥这人行事向来圆滑,又很会到处打听,是也与周尉官相处没多久便摸通此人脾性,我想周尉官大概也听过我与月老的关系,他貌似也仅高月老一个阶级而已,可能多少还是会顾顾月老面子。
一阵顺毛后,只见周尉官拳头一松,看了我一会儿,哼笑了一声,即转身凑近马匹,而李哥见状则是松了口气,正努着嘴示意要我赶紧穿好软甲,却不想那周尉官竟临时改了念头,腰际马鞭迅速一个抽出,劈头就往我这头猛然打来!
仿佛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李哥整个人是看傻了眼,反应不过来。唯庆幸我早料到这周尉官没那么容易打发,老早就往后退了一退。而没让他打成的结果是换得他再度扬手挥鞭,只见他手下几个较亲的囉喽兵一见长官动作,是自动簇拥上来,似想将我制伏住,好来给周尉官挨鞭。
当我正左闪右避之时,便听不远处有人嗓音平缓地道:“……战事已然迫在眉睫,纵使新来的兵有错在先,也不该于此刻在所有人的面前教训。周尉官如此刻意扰乱军心,不知是怀着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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