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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伍长看那钱小鱼还在那边笑,是又骂了那小白脸好几句,往他屁股踢了一脚后,即高喊着要大伙立正对齐,待整装待发,便领着我们去跟另一伍老兵会合整队。
一进校场,见另一伍老兵比我们早到,赵伍长神色一变,忙不迭跑去另一队正摆着臭脸的长官那头,说了一会儿话后,似被刁难了一番,眉头都皱了起来。可冲着我们回头喊话时,赵伍长是一下子恢复成那副长官模样,高喊着要我们赶紧来对齐排好,开始讲解等会该如何操练。
人正专心听着,隔壁那一伍中就突然有人喊出声了,“马的!这几个新来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还水灵啊!跟娘们似的!”
有人附和着:“尤其是前面那一个,跟娘们似的,皮肤白成那样,眼睛也大大的,现在营里是多缺新血啊,搞得小倌也跑来从军?莫不是要用美色来使计?”
一阵哄笑声后,又有人道:“不过他左边那位皮肤虽然有些黑黄,长得倒是挺稚嫩的,嘴唇看着也挺翘的,小身板又那么纤细,压上去铁定是另一番滋味……”
话越说是越发狂妄大声,俨然不堪入耳。想必是因为小白脸就站在我身侧的缘故,连带让我也受人关注了起来。而赵伍长明显也是听见那浑话的,却碍于那是另一伍的兵,长官都没说什么了,是也不好发作,只得以更大的音量压过,以眼神告诫,才让那群人暂时消停。
至于站在我身旁的小白脸,表情乍看淡然,可那面色却是越发苍白了一些,双唇微抿,看样子也并非全然的不在意。
等解说完后,赵伍长哨子一吹,示意大家各自散开练习挥刀,新兵跟老兵们是自动分散到两边,小白脸也不知为何紧跟着我,我正转头看他,便听不远处有人嘿嘿笑道:“反正那两人滋味到底如何,等夜里摸黑扒他们裤子就知道了,咱们就轮着玩试试,定要折腾到他们求饶,好好销魂销魂……”
没等那人说完,我是直接搁下刀,走到他们跟前,双手握紧,沉声问:“你们方才说什么,要不要再说一次看看?”
似没料到一个新兵会突然冲过来质问,那群人皆愣了一楞,为首的回神后是率先笑道:“小姑娘你没听清啊?不过没关系,爷晚上亲自边脱衣服边讲给你——”
一拳猛然往他脸上招呼过去,我是直接把那剩下的恶心话一并揍回到他嘴里,瞧他被打蒙了,我是又往他肚子打了一拳,见他弯下腰,这时候他一旁几位同伙才总算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却是小人非常地,使着训练用的大刀,两手高举,大吼着就要朝我劈来,这一个动作是一下就暴露出他们的破绽,根本就不是训练有素的兵该有的架式。
迅速地闪过一次正面攻势,只见左方有人提刀袭来,我是立即蹲下身子,左拳往那人肚子抡去,正想去夺刀,感觉右方又有人抓住我肩膀,心头一惊,转身后是直接左脚踹出,命中胸膛,逼得那人连连后退数步。
以这几年流浪与当年练武的经验看来,比力气我是绝对敌不过汉子的,只能比反应力与速度。
不过这种一打数人的情形我还真的没遭遇过,随着时间一拉长,动作自然迟缓了许多,我喘着粗气,冒着汗,渐渐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而一个闪神疏忽后,我胳膊是一下被三五人箝制住,连续好几记耳光迎面挥来,扇得人头昏眼花的,几欲昏眩之际,我却还是想瞪瞪那个只敢用如此娘气招式打人的王八蛋,发现出手的就是那第一个被我打的,我只觉得可笑,是分外挑衅地看他,只见他似是又想动手,却是在发作前先一步被自个儿长官喊住。
那比赵伍长官阶高的是一脸满意地点点头,“好小子,有底气,竟还会武功!”
挥手示意要老兵们把我放开,那长官是转头对着赵伍长道:“这样有才的搁到你营里实在太可惜了,跟着你绝对是没前途的,不如就弄到我手下如何……”
查觉到老奸长官企图,我眼盯着赵伍长,只见他道:“有没有前途这话,恐怕也不是孙下尉能作主的,”与孙老奸的诧异对比,赵伍长表情很淡然,“这小子可是月校尉的亲孙子,你也知道月校尉与军师关系匪浅,他可是被亲自叮嘱要发配到我手底下的,莫非……孙下尉这是要违抗军师的意思?”
眼瞧那姓孙的长官闻言后是大惊失色,老兵群里亦同时传出一阵譁然,我是突然间意识到我后台貌似还挺硬的,这样的遭遇搁在以前根本前所未有,直叫人受宠若惊啊!
不过这样的罕见外挂并没有使我免除该有的责罚,毕竟是我主动去找人干架,先动手的总是理亏。而赵伍长又是个坚守纪律的人,为了作为警惕,是罚我们这几个惹事的手持水桶,在校场排排站半蹲,且这蹲得蹲到中午大家都吃完饭了才准结束。
撑了半天,感觉到手脚开始发麻,我正吐着长气调整呼吸,肩膀却是被蓦地撞了一下,有人道:“喂想不到你这臭小子身手倒挺厉害的,家世背景听着也颇硬的,怎么会混到这当步兵?莫非是被家里人陷害的关系?”
此时站在我旁边的就是那个只会扇我巴掌的下流鬼,似是看赵伍长挥着鞭子去指导新兵了,这才腾起了胆敢跟我抬杠,不过我是一点都不想理他,见我不回应,这家伙是又开口道:“先前说的话多有冒犯了,还真是对不住,约莫是被孙大哥放纵惯了,咱们兄弟见着新兵,一时好玩,就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的确是有些失了军纪,得给赵伍长训训才行了……”
我是仍旧秉持着不回话不多事原则,而一旁的下流鬼则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儿,见我还是不搭话,莫名笑了几声后,也不再开口,是专心无比地继续半蹲。
下流鬼大名姓李,他们那伙老兵都称呼他为李哥,据说原本是个嫡出的纨裤子弟,家境甚好,年纪轻轻少不更事,听着姨娘的搧风便娶了一堆妹子搁在宅子对掐,是一点都不明白家里头暗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日子乍看是挺爽的,可约莫是宅斗没站对阵营的关系,最终竟莫名混到了家破人亡,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也只能踏上从军这条不归路。
依我接下来几天的观察看来,下流李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爱说浑话,其实在老兵团里是备受爱戴的,只因他对弟兄态度极好,颇有诚意。像是见到受责罚的弟兄没能吃上一餐,都会替他们暗自保留一半,不让弟兄们饿上肚子。
而且自那日罚完半蹲后,我正坐在地上歇息,下流李手捧著两块馒头给我,就是道:“来给你们俩赔不是用的。”
我瞥了眼在不远处啃馒头啃得不亦乐乎的小白脸,心道这家伙也太容易被收买的当下,倒也不推辞地把馒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