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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也想不起来。
她一路往北颠沛流离地走了整整三年,这才总算来到这未国国境最北的石岩城,而离这不远处的,便是当年威震四国的第一大关霞海关了。可如今央国已是没了,自十多年前霞海关被未国大军攻破后,央国本就摇摇欲坠的声势即一路惨衰,随着帝后上吊自尽,公主充掳后宫、皇子成年的处以极刑、年幼的流放,整个京城大都被鲜血染红了之后,是彻彻底底宣告了灭国。
当然,这结果若搁在未国角度来看,自然是喜不自胜,已是大笑高唱着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词了,可这太高调的行径闹久了总归还是惹起了民怨,毕竟人家央国人跟你未国人既不熟又结怨的,凭什么你跑来把我们家打爆了还要我们乖乖不反抗供你当老大膜拜呢?天底下岂有这种荒谬之事。
而一刚开始,一场民间起义还不足以让未国警惕,反正你小老百姓敢造反,我就狠狠把你打回去,谅你也只剩那点滥竽充数的,是连最基本的高压怀柔伎俩也懒得施行。
可紧接着,随着一场起义成功,星星之火燎原,驻留在央国境域的未国兵渐渐地竟是招架不下去了,开始接连败退,从得意洋洋的包夹者逆转成为如落水狗般被包夹的份。而人远在南方帝都、本是优雅品茗的未国皇帝一瞧这快马来的捷报,是被呛得猛然把茶水喷了出来。他死揉着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料这脸凑近些再仔细看了一遍后,一只手抖啊抖的,是一个不小心又打翻了瓷茶盏。未国皇帝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道这分明都是些老弱残兵的,怎么突然间就有本事反击了呢?而这样的疑惑,直到常年驻守未国西侧的守城悄悄拍了拍皇帝肩膀,示意要主子偶尔来关心一下他时,这才总算得出了答案。
未国皇帝一个明白后是立即跺脚大骂:原来是西边老不吭声的闷骚鬼长国如此重口味地勾搭上老弱残兵了,正暗地里搞连横帮他们撑腰呢!
未国皇帝被这真相一激,眼前一黑,满腔热血往脑门冲去,是也没多想便正式与长国叫板宣战,连意思意思谈也懒得谈,讲简单点仍旧是先打了再说。敌方一确定了,两国即瞬间斗得昏天暗地没个尽头,无奈未国先前攻打央国时即劳民伤财了不少,国力尚未恢复,又等不及远在南方帝都的援军,是也哪有什么余力跟平常都在装孙子扮乖、养精蓄锐多年的长国斗呢,于是这未国军队也只能一路退退退,退守到了最后防线霞海关,霞海关北靠皓白山,东临青龙江,此时青龙江正逢大潮涨势,水一下就漫淹了上来,马匹粮草皆浸不得水,逼得长国联军只得暂时收兵止步,等过几日潮水退了,再来思考下一步动作。
所以当她好不容易过了值班兵士的审查,终于走进传说中的石岩城时,她还真有些想掉头顺原路跑回去的冲动,只见骑着马的军爷们在城里走动遍布,几个文人骚客纷纷高喊着国家有难,似准备着投笔从戎去,保家卫国。其实近几个月来,朝廷那头老早就下达了征兵公告,每户人家凡满二十岁者皆须从军两年,若不想从军,只要上缴二十五金,便可免去兵役。花钱就可了事,听下来倒挺容易的,可这样的数字,却是让小老百姓们倾家荡产,也生不出来的。
眼瞧做妻子母亲的哭喊着,正万般不舍地送走丈夫与儿子,她也只能压低着头回避目光,脚下步伐是迅速加快,朝着石岩城最热闹的市集处前进。毕竟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瞅见了,沿途经过的每个村庄几乎都发生过,她就是想做什么也没能力做些什么,这时候她就挺庆幸自己是会识字、会写字的,所以当哪一户家书来时,她可以自告奋勇地帮忙念信报平安,又或者提笔写些回信。人家看她一个小男孩子模样,身上衣裳虽挺破旧的,但至少整体干干净净,还算顺眼的打扮,倒也挺甘愿地赏她几块铜板,让她能过一日便是一日。
手里紧紧拽着那么多年都不会腐烂的花瓣,其实她会跑来石岩城市集转悠的最大原因,倒还真不是想在人群中试着找看看这神奇小花瓣的主人,她就是肚子饿了,想买肉包子吃而已。
此时她身上剩下的铜板刚好够买两个包子,她看着卖包子隔壁那穷书生的书铺一会儿,犹豫了半晌,到后来是决定只买一个包子,剩下的钱则拿去隔壁穷书生那头,在穷书生有些慢半拍的动作之下,付好了钱,把书接过。
眼瞧穷书生只顾着盯着她发楞,可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她索性就在一旁坐了下来,自个儿边啃着包子边看她的书去。这次算她运气好,换来的书算挺新的,翻页一看,竟是本兵法书,上头还加了注记,看着看着,笔迹也挺似曾相似的。
她忘了是谁告诉她的了,说什么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处境,才能让自己变强,书是脑袋最基础最不尖锐的磨刀石。
她看得很是入迷。
也不知到底看了多久,直到一股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奔涌而至,诱着她缓缓抬起头,眸子都还没能聚焦,入眼撞进的大红衣袂已是晃得她头眼昏花。
她人还没回神,便被一把拉进那充满着水仙花香的怀抱之中了,那人手抚在她发梢上头,垂首埋在她颈侧,几乎是轻叹地,仿佛如释重负地道:
“小母儿,你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绝对不知道我到底找了你多久……”?我被他静静抱了一会儿,身子僵楞着,还没想好要做出什么反应,便感觉他低头往我身上嗅了一嗅,跟小狗似地,再开口竟是道:“不过……话说回来,小母儿你究竟是多久没洗澡了?怎么身体会臭成这样?”
如果说,这家伙上一句话还能让人心里腾起一丝怔忡的话,那眼下这句,无疑是把那点小小异样感彻底压平,只剩满满地无言与不悦了。
下意识伸手推开他,可这手才施力到一半,洛子决已是迅速起身拉开距离,人站定后,就是两手环胸,歪过头,视线由上而下打量起我。见我皱起眉头,他唇角一勾,是淡然笑道:“你身子骨虽有些瘦弱,但人还是挺精神的,手也还有力气,光这样就够让我放心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