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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严警戒着,领着她疾闪到一棵树下,确认无人后才答:“……若真是那物,那就更不该听了。”若严垂下眼眸,沉吟一会儿才道:“今日饭局,可觉蹊跷?”
“──啊?难道不是你促成的?”杨冠玲裙?撸起,作势朝他小腿攻击,“你看看你一整晚那什么死眼神,瞪得我食欲尽失,不就存心欺负姑奶奶我吗?”
若严一脸轻慢,没好气地托起下巴,“你俩如此相谈甚欢、眉目传情,老子都忍住不翻桌了,怎么,斜你几眼、冷笑几声便碍着你了?”他长叹一口气,缓缓摇头,“不想方才形势险恶,我宁可中刘长一剑也不愿将身份暴露,如此看来,牺牲至此,实在枉然啊!”
“好嘛,好嘛,别生气了,都依你嘛,以后我绝对不会抱怨了。”忆起方才,杨冠玲胸口一紧,态度立即软化,笑嘻嘻地挨着他,搬弄起他的手臂左右晃啊晃的,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露出小女儿娇态,迳自地怪嗔着,带了点属于少女特有的甜柔:“那你说说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呀?”
若严被她这行为弄得不由怔住,背脊刹时微僵。
以为他没反应,杨冠玲侧脸贴上他手臂,嘴角笑意温婉,“快说吧,我等着听呢。”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少女的的确确是一副极为依恋的样子,可他并不知道她内心里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你确定,你是真的想要回家吗?”
沉默半晌才开口,若严嗓音喑哑,极其缓慢地说着:“在这里,有没有可能有任何人能够留住你,让你打消这个念头呢?”
听这话,杨冠玲猛地抬头,望进那黝黑而深沉的眸子。
若严表情无比认真严肃,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正脸面对自己,微弯着背静静凝视着她,瞳底有股意味不明地暗流波动,“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因为你没有办法后悔,我也不希望你后悔。”
杨冠玲足足默了好一阵子,才点点头,诚实答道:“我是真的想要回家。”一语落后她却是目光飘移,闪烁不定:“至于谁可能留住我……我不知道……”顿了顿,她似是想起什么,猛一惊觉澄清:“想当然那人绝不会是刘盈!”
若严闻言微微颔首,一脸淡漠地打量着她,随即吐出二字:“很好。”他伸手即是拍起她的头来。
“──很好?好什么好呀?”杨冠玲不满意他这态度了,厌烦地挥掉他的手,嘟着嘴埋怨道:“你别老把老娘当傻子……”
“是是是,微臣不应该把娘娘当傻子,”若严打趣地躬身,笑容愉悦,欢快无比,“讲您傻子是抬举您了,您又呆又蠢又笨,实在不适合单以傻字形容……”
杨冠玲怒极了,抡起拳头作势便要打他。
若严大笑闪过,俩人嬉闹折腾了片刻,他才轻轻揽过她,把人拥入怀里。
杨冠玲安静地任他抱着,才听着他轻声说着:“……刘长生母为赵姬,赵姬本非高祖妾室,她原夫君是张敖,也就是你这肉身张嫣的父亲。张敖为了讨好高祖,于是将美人赠之。”
“张敖因被扣谋反而入狱,赵姬亦受了牵连,”若严突然冷哼一声,“她深以为自己已怀刘家血脉,张敖之事便与她无关,却未料那场合无人肯替她求情,仅冷眼看着她含恨自尽,而刘长年幼失恃。”
“吕雉与辟阳侯乃当事人,可刘长没胆将怒气泼下吕雉,只得往辟阳侯那头发火。”若严勾勾唇,垂眸看她,“你觉得这理由,可不可笑?”
杨冠玲不大明白若严怎么突然讲这些,不过她依旧仔细思索着,点头答道:“着实是牵强了一些。”
“──如果是我,我定不会如此胡涂,尽做些宰杀皮毛之事……”他薄唇微微上挑,桃花眸底黠狯黯沉,“若真要报仇,我绝不甘如此臣服,我会选择夺天下,取而代之。”
此话一出,杨冠玲呆了良久,才终于反应过来,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原来刘长想收集虎符许愿做皇帝?”
可想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上面还有个教主呢,难不成他深知传说中的老二哲学,打算拱吕禄做皇帝?
──可如果真成功,不就完全改写历史了吗?难不成这文真的是展开剧?
杨冠玲尚未从震惊中复原:“那吕禄……”
若严眨眨眼,对她粉颊兴趣依旧,此次却是舍不得捏改用戳的,指尖摆荡轻触,一下,又是一下,他笑答:“你们小姑娘不都很信那一套?真爱无敌嘛,无论如何爱情一定是最伟大的,值得放弃任何一切。”
杨冠玲攫住他放肆的手,竟是忍不住问:“你不信?”
若严把指头抽离她掌间,神情瞬间变得意兴阑珊了起来,别开眼神随意答着:“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反正都是一样的。”他退了一步,伸手打了个哈欠,“好啦,夜已深,想睡了吧?我来送你回宫。”
杨冠玲点头回应着,突然想起吕禄还待在那宫里眼巴巴地看着两兄弟谈心事,也不知他是真二货还是假二货,不过,试想此人能深得吕后信任,想必还是有留几手的。
她也不免好奇,刘盈会跟刘长说些什么呢?总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说:朕罚你牺牲色相,你给我速速把吕禄虎符夺来!这种事吧?
可依本文套路来看,此种模式并非不能行之,却可能更显剧情小白,设计无能,烂尾悲剧罢了。
登时,杨冠玲感慨万分,想了个老半天,也只能学盛竹如来一句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杨冠玲一回宫,只见窦漪房两手抱胸,已是站在门口等着她。
窦漪房神色如常,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着,着手帮着杨冠玲更衣梳洗,尤如同过往一般,毫无异样。
尚且记得早上被恶意弄晕,杨冠玲很不高兴,防备的盯着窦漪房,踌躇了好几番才低声问着:“你想做什么?”
窦漪房一脸平静,仅道:“奴婢只是尽好本分,等着娘娘回殿,来好生服侍娘娘。”随即便是微微行礼。
杨冠玲被她这官腔行为搞糊涂了,指着她质问着:“你为何要把我用晕?”
“可娘娘也没受什么伤害,不是?”窦漪房笑靥清婉,话锋一转便道:“今日至少省了个麻烦题,让吕禄知难而退,我这还是帮了娘娘一个大忙呢。”
“这是哪门子的帮忙?”杨冠玲瞪眼,只觉得此女根本胡言乱语,可又想她方才提及吕禄,不禁询问:“你刚刚说让吕禄知难而退?难不成你们内部阋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