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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个窦漪房了,难不成,此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冠玲思考了片刻,索性采守株待兔策略,等着窦漪房回来再细细盘问。
可窦漪房这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把事实说出呢?她尽全力的逃避、装傻、一问三不知,且正积极减少与杨冠玲正面撞见的机会。
杨冠玲一路观察,发现她隔没几天便会往刘盈宫里跑去,而且行为万分高调,显然这事吕后是知情的。
这究竟有什么猫腻呢?实在按捺不住,杨冠玲悄悄爬下床,便偷偷尾随过去。
说起来搞跟踪还真不容易,杨冠玲有些无奈自己怎么没练个轻功什么的,也没有传说中女主必备的夜行衣,只能很没效率的走小碎步,偶尔躲在梁柱旁边,与粉色辇轿保持一段距离。
走了半晌,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行为挺愚蠢的,杨冠玲想了想,还是乖乖回去睡个觉吧?脑里才刚升起打道回府的念头,便闻一冰冷男声在背后悠悠响起:
“……我一直想找机会能见见你,幸好老天垂怜,我们再度见面了。”
为什么一堆人晚上都不睡觉呢?
杨冠玲青着脸转过身,来人肌肤苍白,五官柔美略显阴沉,风满襟袖,紫色衣带随之上下起伏,此人正是淮南王刘长。
──这人怎么还是穿着一身紫?你家没人帮你做新衣就是了?杨冠玲拧着眉心,正要开口回话,却闻另一声在耳畔响起,“……臣与淮南王不过几面之缘而已,不知淮南王有何事欲言?”
另一人便是与杨冠玲有一面之缘的辟阳侯,他神情平静,语气依旧平和却隐含不耐。
杨冠玲在二人身上来回看来看去,发现那俩目光根本没聚焦在她身上,她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小正太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啊!
话又说回来,谁说女主背后有人出声便是要跟女主讲话呢,搞不好还有特立独行走自言自语路线的呢,果然,那种在章节最后抛出来的语句是最容易呼咙人的了。
讲到这里,似乎重点弯了,咱们再把镜头交还给现场三人。
“──就你做的那些肮脏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只见刘长冷哼一声,面露讥夷,“母后才没那么容易被你所骗,你休想从她手里获得任何好处!”
辟阳侯闻言连一下眉头也没有皱起,他侧着头,反倒绕有兴趣地弯起唇角,笑意盈盈如花蕊瓣瓣盛开,使原先平凡的五官因此而生动了起来。
“──好处?你说我从太后那里得到好处?”
他眨眨眼,两手抱胸着沉思了片刻后,便举起纤长手指,缓缓抚过脖颈,辗转下颚,最后触于薄唇,笑得淫靡暧昧,“她倒是在我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杨冠玲忙擦一把头的冷汗,心想大哥你说话就好好说,怎么突然自摸了起来呢?还有那眼神一直往咱这飘是出哪一招啊?
此时,就连刘长也无法保持平常的淡定貌了,死白的肌肤隐隐透出几番红晕,他咬牙啐道:“好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等着,本王总有一天要你的命!”
狠话一放完,便掉头就走了。
嗯?就这样?杨冠玲愣住,小正太就没有话要对她这个女主说吗?至少来个教主说要干嘛干嘛使剧情进展一丁点也好吧?
“这么容易被吓唬,果真没见过世面。”
不远处传来淡悠悠的声音,杨冠玲转过头,便见辟阳侯神色自若地望着刘长背影,紧接着,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下意识的目光也觑向她。
辟阳侯打量着她,视线一路从少女脸蛋飘移往下,到了腹部便停驻,他莞尔,打趣道:“娘娘夜半离开椒房殿也就罢了,怎么连最重要的东西也忘了带呢?”
吓!杨冠玲捂着肚子,她自然是不可能整天带着一团棉被乱跑的,眼见今次被人揭了皮,心绪一乱,正要寻思如何是好,又听辟阳侯笑道:“此事臣亦是知晓的,娘娘无须担忧。”
语罢,脸一变,眼底里骤然充盈着哀怨,他摇着头,颇为无奈的看着她,看的杨冠玲满脸莫名,良久之后,他才垂下头,喟叹一声,“请娘娘尽早回宫吧。”
“不然让太后娘娘知道可不好了。”
得了,首要跟纵目标没有达成,还让人抓到了小把柄,杨冠玲很是挫败。
辟阳侯瞅着她,提议道:“恰好,为臣知晓一小径可快速通达椒房殿,娘娘不如随臣走吧!”
不知这辟阳侯葫芦里卖什么药……杨冠玲一脸狐疑,却见辟阳侯诚恳万分,况且她夜半出门本就理亏,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果真,原先一炷香的路程竟然半炷香便到达了,杨冠玲不由得激赏的看着他,暗自咏叹:行啊,这家伙真不简单啊……
可在带路的过程中,杨冠玲时不时便闻辟阳侯叹息,虽说轻不可闻,但夜深人静,且二人距离并非老远,所以装作没听到俨然不是个事,况且,她也隐约觉得这辟阳侯定是故意为之的。就这样,他们一路走到了殿门口,就在杨冠玲终于忍不住动了动唇角,准备意思意思问一下时,却见辟阳侯低下头,恭敬开口道:“娘娘既然已到椒房殿,请容臣先行告退。”
抬起头,他面色如常,不等杨冠玲回应,便回过身子,迳自地迈步离去了。
男人颀长的身影挺拔如木,浑身隐隐有股傲气透出,杨冠玲抓抓头皮,惑于此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做女子面首呢?反正铁定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以后见面小心谨慎点便是。
杨冠玲转身进了殿里,并未发觉远去的身影已然停下了脚步,辟阳侯侧着身回头,眸子是异样的暗沉,深邃得望不到尽头,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背影,接着,在那黝黑的漩涡中,漾起了几抹促狭笑意。
次日,杨冠玲依旧努力不懈的去围堵窦漪房,却未料此次窦漪房竟无闪躲,反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窦漪房占着身高优势,挑着眉居高临下地询问:“娘娘好奇心何时变得那么重了?”
杨冠玲盯着她,不甘居于下风,立即两手插腰垫起脚尖,她扬起脸忿忿道:“谁知道你藏有什么诡计!弄得神神秘秘的……况且,就算要干什么事,还搞得那么光明正大,不是摆明要人去好奇的吗?”
“喔?难道娘娘不懂越是好奇越容易跌入陷阱?”窦漪房唇角上扬,眼神阴险,恶意鲜明,“虽说不会杀你,可不代表我不会害你。”
“你若要害我,在宫里伙食随便下个毒不就行了?”杨冠玲答道,一副理所当然,“不过,这种蠢事你显然是不会干的。”
“自是不会干的。”窦漪房语含不屑,目光鄙视的盯着她,揶揄酸道:“果真是个小白女,才只能想到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笨谋略……”
杨冠玲听了耸耸肩,也不气恼,反正她本来就不是走足智多谋路线的,她也不多废言,眨眨眼做谄媚样:“那漪房姐姐意下如何呢?可有增加一点想要把秘密说出来的欲望?还是肯给我一些提示之类的?”
按照小说桥段的设计,那种被主角无意间发现的秘密通常都非同小可,小则虐身虐心,大则攸关生死!
当然,在探查秘密的过程也有可能虐身虐心直到死……
窦漪房闻言不语,仅仅瞅着她片刻,眼神有一丝探究,倏地,她粉嫩的唇绽出抹慧黠的笑容,轻妙的语句逸出其皓齿之间:“这样吧,既然娘娘如此好奇,今晚与我一同前去便是。”
杨冠玲诧异,本想继续论辩一番,怎晓这家伙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莫非前方真有什么重大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