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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风,吹不散忧卷不走愁,祭天坛的半山腰,黄越的身影隐在繁茂枝叶后,四周全是身着暗纹黑衣的侍卫。
到了时辰以后,晏河清会独身上山祭祖,根据南燕国祭祖的规矩,他的侍卫们只能在山脚等候,黄越费尽心思将山脚西侧的人马全部换成自己的手下,然后派数人从西侧偷溜上山,只等晏河清经过此处。
陈歌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西侧的守卫变少,成败不过一瞬。
黄越双手背在身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去,正是萧予安和他的亲信。
黄越淡淡招呼道:“萧郡王。”
萧予安环顾四周,笑道:“可真是天罗地网啊。”
“若没有萧郡王您的兵力相助,还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黄越说,“不知萧郡王现在心情如何?”
萧予安说:“不瞒黄将军,紧张又害怕。”
黄越深有同感地笑了一下,他说:“萧郡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谋权吗?”
萧予安说:“欲望。”
黄越摇摇头,他说:“你选择和我一起谋权,是因为你想活命,而我同样是想活命。”
“黄将军,你曾经和晏河清一起征战东吴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在南燕国有权有势,却不甘于此,依旧想要谋权篡位,如此这般将欲望说成活命会不会有些信口雌黄?”
萧予安话中带刺,黄越看了他一眼,竟然没恼,平静地说:“我的父亲,曾是南燕国一位副将的下属,虽然官权不大,但俸禄能让我们家不愁吃喝,我和我的母亲一直都很知足,直到我十六岁那年,我父亲效忠的那位副将被人污蔑陷害入狱,我的父亲连带受到牵连,一同锒铛入狱。”
黄越顿了顿,低着头目光涣散,仿佛陷入回忆之中:“我的母亲跑遍了所以能跑的亲戚,散尽家产求了所有能求的人,我至今仍然记得她在雨夜带我不停地磕头求人,我们俩狼狈地跪在地上,被雨浇得浑身湿透,但即便如此,我的父亲仍然没有被放出来,后来我参了军,我在战场上不顾性命,次次都冲在最前面杀敌,我花了六年的时间和数百道伤疤,换来了副将军的位置,然后利用副将军的权力,不过数天,就为我父亲沉冤昭雪,可那时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两年,我父亲在出狱不久后也撒手归天。”
说着黄越笑了笑,笑意透着寒气:“那时候我就明白,当你还是无名小辈的时候,就算是把头磕破,也不会有人听你多说一句,但是,只要有权,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甚至这天下,都是你的,萧郡王,你明白吗?权这种东西,还是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好。”
萧予安沉默了一会,说:“高处不胜寒。”
黄越说:“不过是站在高处的人吓唬低处的人的鬼话,明明只有屹立山峦之巅,才能满目苍穹。”
萧予安无言以对。
忽然林间传来一声悦耳的鸟鸣,黄越眼睛微眯,轻声道:“皇上要来了。”
萧予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紧张地抿下嘴唇,双手不由自主地攥起。
透过根根交错树枝的间隙,萧予安能俯瞰到上山的那条蜿蜒小路,鸟鸣声过后,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萧予安眼里。
晏河清一头乌黑青丝没有绑束,全部拢在身后,他一身缟素,目视前方,双手托着祭品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
萧予安不安地咬着嘴唇,连口中弥漫上血腥味都没发觉,黄越同样紧张,屏住呼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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