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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淡然,完全不像一个饱受折磨的阶下囚。
胡姚挑了挑眉,既惊讶,又觉得很有意思。他在她的床边坐下,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她启唇反问:“什么话?”
“我问过你,一杯水蒸发成气体又凝结成水的过程换到人身上,会不会疼。”胡姚笑眯眯地说,“现在你感受到了。如何?是不是很疼?”
许秋意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让我感受一下这种疼痛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说,我每去见你一次,都得经历一次这样的疼痛,你还对我那样冷酷……”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这样多伤我的心啊。”
“你去见我,难道就只是为了找我?不为别的事?”
“啧……”胡姚咋舌,“虽然找你是顺带的,但我好歹也算为你经受了很多次这样的痛苦,不是吗?”
许秋意因着那诡异的疼痛变得躁动易怒。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3)
胡姚眯了眯眼,问道:“你来到这里,难道不开心吗?这里可是折玉的故乡啊。要不是这里环境不太好,怕你出去容易冻死,我还想带你出去参观参观呢。”
许秋意不说话,冷淡地盯着他看,不愿陪他演假惺惺的戏。
胡姚许是觉得没意思,不再逗她,神情严肃起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觉得我是坏人?”
她仍是不说话。
胡姚说:“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我只不过是住在山洞里、想要活下来的人之一。”
他的目光冰冷,眼神中带着怜悯:“你别担心,我们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能不能离开这儿,全看折玉愿不愿为了你给我们这群人一条生路了。”
许秋意仍是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不愤怒也不狂躁,那样平静的眼神,让他的心再次被触动。
他不再看她,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被吸入身体中,他清醒过来,时刻记住自己所处的是与她对立的位置。
“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待着吧,他肯定会来救你的。”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是南极还是北极?”
胡姚笑了笑:“都不是,这里是濒死的地球。换句话来说,这里其实是你所处世界的平行世界。”
许秋意瞪大眼睛,眼中有着浓烈的难以置信。
这样的神情让胡姚感到一丝满意,他饶有兴致地和她说:“曾经我们有可能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当我们祖先做出不同的选择后,世界线便从选择后开始分裂,牵引出不同的结果。”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与事态变化因为祖先的选择,呈现出不同的发展状态,这就导致我们的地球濒临死亡,而你们的地球依旧生机勃勃。”
“我们算是你们的后人,但又不完全是。”
在简短的话语中,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的思维。她整个人变得呆滞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某面空荡荡的墙壁,努力消化着胡姚的话。
“对了。”胡姚笑眯眯地说,“我得向你道个歉,我骗了你。”
“什么?”
“我骗了你很多很多,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想明白了。”胡姚挡住她的视线,迫使她看着他,嘻嘻一笑,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他顿了一下,又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余折明明已经死在了你们的世界,却又以其他身份在你们世界复活了?”
是,她对此感到奇怪,她想知道原因,可是……她垂下眼眸,不作回答。
可是,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胡姚以逗弄的态度告知。
胡姚看出她的想法,偏偏不如她的意:“这和宇宙的法则有关系。”
“由于时间的流速不同,我们和你们已经不能完全算是同一个纬度的人了。折玉第一次穿越至你们的世界,是因为一次实验意外。
“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并不适应你们世界的维度。从他到达你们的世界开始,他的身体就一直处于缓慢衰竭的状态。彻底衰竭——也就是所谓的死亡后,他就只能以量子的形态存在,同时失去对自身的控制,顺应本世界的吸引,重新回到我们的世界‘复活’。”
“他后来到你们的世界,由于各方面的限制,在你们的世界最长只能待上两个月。之后他要么选择主动回来,掌控对自己身体的主动权,要么化成量子,再次顺应维度吸引回来。”
“他在你们世界发行的全息游戏《幻世》,对他来说既是支撑他研究的金库,亦是他用于穿梭两个世界的媒介。”
“你之前不是关注过《幻世》游戏里的折玉吗?其实那个NPC就是他。不仅是他,还有云争、韦周他们,也都是通过《幻世》作为媒介,才进入到你们的世界的。”
许秋意不可思议地看着胡姚。她除了对真相感到不可思议外,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胡姚对她和许折玉经历的了解。
他和许折玉明明是处在对立面的人,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她的冷静逐渐崩塌,这反而让胡姚越发开心。
胡姚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外面的通道却传来说话的声音。有人喊他,他应了一声,回头看了许秋意一眼,离开了这个房间。
喊他的人是珊青,也是他的母亲。
珊青冷着脸,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许秋意。
许秋意怔怔地望着她。
她就是那时候想杀许折玉的人。
珊青没搭理许秋意,转过身去边走边问胡姚:“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胡姚显得十分拘谨。他低垂着眉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
“你有这时间跟她随便聊聊,不如去陪你哥哥说说话。”珊青的语气带了一丝严厉,“你哥哥最近又想起了从前的事,情绪不太稳定。你去陪陪他。”
他们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嗒嗒嗒”地响着。
胡姚沉默了一会儿,说:“您总是说让我去陪他,但您也知道,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吧?”
珊青的脚步顿了一下,回眸冷厉地瞥着胡姚:“你去了那个世界一趟,就生了许多心思,把我从小教导你的都忘了,是吗?”
“没有。”胡姚不愿多说,按捺住心头的不快,跟着珊青到珊祖的房间。
他们通过虹膜验证,门自动打开,房间里却是空荡荡的。
珊青立刻变了脸色,急匆匆地往监控室去了。胡姚赶紧跟上,走到监控室门口,他就听见珊青扯着嗓子喊:“快!快调监控,看看珊祖去哪儿了。”
珊祖不是罪犯,在他房间安装监控是因为他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身份特殊的疯子。
监控室的工作人员赶忙调出珊祖房间的记录,就见珊祖在珊青离开后,悄悄跟上了她,一路跟着她到许秋意的房间。趁着她和胡姚说话,两人一起转身的工夫,他从通道的小缝后窜了出来,在门自动关闭前窜进了许秋意的房间。
而许秋意靠在床上休息,没有看见从门口窜进来的珊祖。
胡姚见状,没有再看下去,立刻朝许秋意所在的房间奔去。
珊青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胡姚,没有紧跟上去,反而略带恐吓地对监控室的工作人员说:“把记录都删掉!”
工作人员应声删除了珊祖离开到许秋意房间的记录。
胡姚赶到许秋意所在房间的门口,匆忙将门打开。
门一打开,他看见许秋意坐在床上,紧紧地裹着身上的毛皮,身子微微发颤,手有意无意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他隐隐看到她脖子上的一圈红印,是被猛地掐出来的。
而珊祖在角落里,像一只野兽似的发出沉闷的吼声,一副既想上前攻击,又有所忌惮的模样。
“你没事吧?”胡姚下意识地冲到许秋意面前,关切地询问。
许秋意自认是阶下囚,听到胡姚的关心,愣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认真地问:“你们会杀我吗?”
“我说了,暂时不会。”就算会,也要等到许折玉表明,他不愿意拿离开这个世界的名额来换她才行。
许秋意半信半疑地看着胡姚。
胡姚望向珊祖,神情复杂:“他是……”
没等胡姚说完,珊青领人冲了进来。瞧见珊祖锁在角落里,她立刻“嗷”的一声扑上前去,担心地在珊祖身上摸来摸去,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珊祖一直双目通红地盯着许秋意,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用力到脖子上暴出青筋。
珊青安抚地抱了抱珊祖,珊祖仍是死死地盯着许秋意。她立刻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愤然走过来,一副要对许秋意动手的架势,咆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许秋意只听得出她很愤怒,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胡姚伸手挡在许秋意面前,蹙眉看着珊青:“是珊祖伤害了她,她什么都没做。”
其实他到这儿来也就一会儿,还没弄清楚真实情况,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就想护住许秋意。
“珊祖是你哥哥!你这是在帮谁说话!”珊青瞪着胡姚呵斥道。
胡姚目光坚定,没有让步:“你不能对她动手。如果她受了伤,我们就没有资格跟折玉好好地谈条件了。”
珊青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许秋意看了珊青一眼,她竟然长得和许折玉有三分相似。
许折玉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得和旁人一比就能立分高下,眼前的女人也是一样的。
不过比起许折玉,她很显然要苍老许多。
许折玉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而她看上去足有五十多岁。
许秋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胡姚,轻声问道:“她在说什么?”
胡姚被珊青的不理智刺激得心情暴躁,讽刺道:“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的状况。你一个人质来让绑架你的人给你做翻译,合适吗?”
许秋意平静地说:“那你们打算一直在这儿争执吗?”
胡姚一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
胡姚看着珊青,对许秋意说:“她没说什么,就是想弄清楚你对那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怕你。”
“我不知道。”许秋意说,“他进来就掐我,看到我戴着的项链后,立刻就缩到角落里去了。”说着,她从衣领里将那闪烁着幽莹光亮的项链拿出来。
这条项链,胡姚也知道,他那时候想控制许秋意的时候看到过。后来他放弃控制许秋意,也是因为这项链将他手上的粒子吸附了。
项链的材质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一种矿石——银月矿。银月矿十分稀有,不仅会放射出轻微的益于人体的物质,而且可以预防这个世界的黑雪对人体造成的影响。
像她戴着的这种纯度的银月矿,只有许折玉一个人能使用。
胡姚仔细地看了眼她的项链,看到项链珠串上刻有的繁复花纹,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珊祖会害怕。
珊祖怕的不是她,而是许折玉。
自那场事故发生后,珊祖的心智变得不如常人。看到这样的花纹,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会立即想到许折玉,更何况被许折玉伤害过、对许折玉有着巨大心理阴影的珊祖呢?
珊青也明白过来。她突然伸出手,想要扯下许秋意脖子上的项链。
许秋意下意识往后一躲,让她抓了个空。
“把项链给我!”珊青大吼。
胡姚蹙眉挡在许秋意身前,示意那几个哄珊祖离开的人快过来。
珊青狠狠地瞪着胡姚,像在看仇人似的。不等那几个人上前,她便去哄珊祖,与珊祖一起愤愤然离开了。
胡姚注视着珊青呵护着珊祖离开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闭了闭眼,轻轻叹息,轻得像是一片雪花,落到人耳边就化了。
许秋意垂眸看了一眼项链,将项链紧紧地握在掌心中。项链坚硬的一段刺着她的手心,她不觉得疼痛,只觉得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再次袭来。
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床上,却仍旧能感受到那种撕扯她全身的疼痛。
待疼痛渐渐平复,她隐约听见有脚步声向她靠近。
4)
有了之前被珊祖突然袭击的前车之鉴,许秋意强忍着疼痛,戒备地睁开眼,看见来人是胡姚。
他低垂着头,在床边坐着,沉默不言,隐隐能看出左脸有些红肿。过了良久,他开口:“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故事吗?”
“国王和他姐姐的故事?”闲着也是闲着,她不妨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身上的疼痛。她靠在床头,呼吸还有些沉重。
“嗯。”胡姚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应答。
又是一阵沉默,他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国王对他姐姐的孩子下了手。孩子命大,活了下来,却变成了时不时发癫的疯子。”
“国王的姐姐后来为了保障自己和孩子的生活,与山洞里的一个小领导在一起了。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但这个孩子刚出生不久,他的父亲在一次外出时出了意外,去世了。
“与王国内的人不同,住在山洞里的人是会把孩子带在身边养着的。国王的姐姐在第二个孩子懂事之后,每天都告诉他,他出生就是为了照顾他的哥哥。
“小的时候,这个孩子觉得照顾哥哥是应该的。直到他长到十岁,国王的姐姐把他单独和哥哥放到一个房间里,让他陪哥哥玩。哥哥在她离开后,突然发起疯来,把这个孩子打晕了过去。国王的姐姐回来后,明明知道一切,却只是去哄哥哥,并训斥这个孩子肯定刺激到了哥哥,哥哥才会打人。”
胡姚说到此处顿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左脸,扯唇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
许秋意心里有些触动,面上依旧平静:“这个被打的孩子就是你?”
“国王是折玉,国王的姐姐是我的母亲,而哥哥是之前进来掐你的人。”胡姚说,“我就是那个被打的孩子。”
他看向她,突然笑起来:“有没有很惊讶?”
许秋意睨了他一眼,敷衍地点头。
他苦涩地笑了笑:“你早就猜到了吧。”
“也没有。”许秋意实话实说。她确实猜到了,但她也猜错了。
她还以为,胡姚是国王的姐姐的大儿子。
胡姚看着他,忽然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你想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被驱逐吗?这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只有我知道。”
她平淡地反问道:“知道得越多,会死得越快吗?”
胡姚笑出声:“如果他不来救你,你是肯定要跟我死在一起的。”
“那你说吧。”
胡姚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缓缓叙述:“在我母亲被驱逐出安全区……哦,安全区就是我说的王国。在她被驱逐出来之前,她几乎跟折玉一样年轻。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也统治了这个星球好几百年。”
“在折玉的父母死之前,他跟我母亲还是一对很要好的姐弟……起码表面上很要好。因为我母亲造反,他将我母亲驱逐出了安全区。那时候他并没有想要对母亲的孩子下手。直到他因为量子实验引发爆炸,从这颗濒死的星球上突然消失后,我的母亲觉得机会又来了。她带着孩子和山洞里的小部分人进攻安全区,甚至试图说服安全区里的人与她一起谋反。”
“但她忘了,生活在安全区内的所有人对折玉都拥有着绝对的忠诚。”
“为什么?”她一直以为没什么是绝对的。哪怕再忠诚,折玉消失了那么多年,群龙无首,难道就没有人会和胡姚的母亲拥有同样的想法吗?
胡姚沉吟道:“这个就和安全区内的人的生存方式有关了。我们的生活和你们几乎一样,可是他们的生活与我们的生活截然不同。”
“出生在安全区内的孩子,在出生后的第二天就会被抱进特制的休眠舱内。休眠舱会向他们灌输各种各样的知识,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他们什么都得学。在休眠舱内,他们肉体的时间是静止的,而大脑却在不断地成长。”
“休眠舱在向他们的大脑中输入知识的同时,也会向他们输入这样的观念:要对安全区区长的命令绝对服从,要对安全区区长保持绝对的忠诚。”
“他们从小就这么被教育长大,对他们来说,区长等同于绝对正确。由于我母亲是区长的姐姐,她没有被输入这样的观念。她在造反的第一时间就被安全区内的人们囚禁起来了。”
许秋意缄默了,先是不由得对这样的成长方法感到胆战,转念却又想到,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如果不让人们有这样的观念,恐怕这个星球的人们会更早灭亡。
人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休眠舱内度过,事实上许折玉并没有统治他们什么。这么换一个角度思考,她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她的脸色不断变化,胡姚有些讥讽地笑了笑:“盲目地忠诚,这是不是很可笑?在折玉回来后,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究当中。安全区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折玉是为了他们才承受那样的痛苦,在两个世界之间不断穿梭。”
胡姚凝视着她:“但他去你们的世界之后做了什么?他就只是围着你打转而已。不知道安全区内的人如果知道他们的区长是为了儿女情长才搞研究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说的是实话,可这么坦诚地说出来,让许秋意有些臊得慌。同时她也不忘思考,否认他的想法:“无论折玉的出发点是什么,折玉没有忘记安全区内的人,并且也确实带他们离开了这个不适宜居住的地方。”
幻世科技顶层的温室,不就是许折玉为了照顾安全区内的人的喜好,特意为他们设置的吗?
胡姚不置可否,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继续说回他母亲的事:“在折玉回来后,他们立刻将我母亲一家交由折玉处置。由于他们成长的方式特殊,人们之间的感情几乎是没有的。折玉回来后出了些意外,处置的命令隔了几天才下达。之后我母亲一家就被驱逐出了安全区。”
“他们在被驱逐出安全区的第一天,就不幸地遇到了黑雪。”
不等许秋意提问,胡姚就解释道:“黑雪是一种有重污染的颜色浑浊的雪。它不一定是黑色的,也可能是别的颜色。不管是什么颜色,它都对人体有着巨大的伤害。”
“母亲的第一任丈夫身体本来就不好,他出了安全区的第一天就死在了黑雪中。我母亲被住在山洞里的人救了回来。她本就对折玉恨之入骨,在我哥哥变成疯子之后,仇恨变得更加浓厚。”
“她从小就跟我说折玉有多阴险,多狠毒,她想让我也恨折玉。也不知道是她在我耳边念叨太多,把我念叨烦了,还是我天生叛逆,其实我对折玉并没有那么仇恨。”他顿了一下,又说,“当然,我还是非常讨厌折玉的。”
许秋意:“那你母亲以前和折玉的恩怨,你都是听你母亲说的吗?”
“一部分是她说的,还有一部分是我自己调查出来的。”
许秋意“哦”了一声,对此不做评价。
生育自己的母亲值得人尊重,可胡姚的母亲很显然没有对胡姚尽过丁点的责任。她把胡姚当作一个为她和她大儿子服务的工具,完全不考虑胡姚的感受,自私自利,任意妄为……
或许她对她的大儿子来说确实是一个尽职的母亲,但在胡姚这儿,她就是不配为人父母的那一类。
许秋意毕竟不是当事人,她没法儿将这些话直白地说出口。
四周又安静下来了。
胡姚低垂着头,失落地坐着。
压抑的气氛在原本就冰冷的房间里蔓延,许秋意扯开话题,问出自己的疑惑:“既然你想和他做交易,为什么以前不绑我,非要等到现在?”
“你是说我绑你绑迟了吗?”胡姚发笑。她真的太理智了,理智又清醒,仿佛她不是被绑来的人,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等到现在才绑我。”许秋意没把他的话太放心上。
如果他不愿意说的话,那就算了。
“本来我只是想借你的口说服折玉,谁知道你油盐不进。”胡姚盯着她笑出声,待情绪平复后,他问,“你疼吗?”
许秋意抿着嘴,抬头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这种疼是我每一次穿越都要经历的,而我每次在你的世界能待的时间最多只有四个小时。如果我把你提前带来了,许折玉那边的维度融合的研究还没有完成,那你每四个小时都得经受一次这样的痛苦。”胡姚严肃起来,说,“这样的疼痛经受多了,人是要发疯的。你有没有觉得,你心里现在像有一团火在烧?很想要发泄一通?我们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我们没有想折磨你的意思。”
他们都把她绑架过来了,还不算坏人吗?她一边听一边思考,轻轻问了一句:“折玉穿越的时候,也是这么疼吗?”
“是啊,跨维度穿越怎么可能不疼呢?这是一个把你的身体分解成最小的微粒,再重组的过程。”
胡姚盯着她的脸看,忽地起身离开了。她不明所以,也没叫住他。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面镜子,举着镜子照她的脸。
镜子上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许秋意讶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同时抬手摸脸,并与她做出了同样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她困惑不解。恍惚间又想起,她以前见过这种情形。折玉用不同身份出现在她身边时,就是不同的容貌。
“我们临时把你带过来的,没法儿让你保持原来的模样。”胡姚很坦然,“这也是我需要跟折玉做交易的原因。”
“我们的穿越技术用的是折玉初期研究出的技术,并且没有全息游戏这种东西当作媒介,在你们世界的存留时间只有四个小时。而折玉的研究现在基本成功了,他马上就可以带着安全区内的人永远搬离这个即将死亡的星球。”
“我们需要这样的技术,我们也想活下去。”
许秋意沉默不语,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在生命的沉重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可这不能作为他们绑架她、令她经受这种痛苦的理由。
正想着,她感觉身体内又开始隐隐作痛。一瞬间,那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令她眼前一黑,直接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