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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趴在阳台的玻璃移门上,既忧郁又毛躁地抓着头发。
“为什么会下雨?”
“这里的十一月到来年五月属于雨季,之前一直没下,也算是我们走运了。”
“我讨厌下雨。”
“嗯,我也讨厌。”靠在沙发上边看书边品咖啡的男人故意蹙起眉头,表现出讨厌的样子来。
危瞳好动,枕在凌泰腿上看了会儿根本看不懂的电视,还是忍不住跳下沙发。
“我在酒店里走走,看看有没有好玩的。”
“要我陪你吗?”他很了解自家小妻子的英文水平,就怕她急起来抓瞎。
“不用了,这酒店才多大啊,我看看就回来。”
凌泰没料到,这一看就看出意外来了。
二十分钟不到,危瞳欢乐地跑了回来,拉着他就让他换衣服。原来她在电梯里遇见了一对同样打算去雨林徒步的中国小情侣,也是因为下雨的事耽搁了。他们说这个海岛的风雨来去很快,而从这家酒店开进内陆需要一两个小时,所以他们决定先坐车去那边的村舍民居,再看情况考虑要不要进雨林。如果今天实在进不了,就在民居住一晚,第二天再进也行。
危瞳觉得这个主意很棒,问了他们是否愿意同行,四人一车和两人一车相比明显能分摊掉很多费用,对方那个年轻男子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凌泰看着面前的人激动的模样,终是无奈一笑:“真这么想去?”
“对!”
“好吧,你整理一下必需品,我马上就好。”
“老公最好!”她扑上去,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开车的司机是个年近四十的壮汉,不是本土人,据说有一部分华人血统,说流利的英文,也会部分中文。
路上,小情侣中的男子坐在前排,一直和司机说着话,时不时回头跟后座的女朋友打情骂俏。危瞳坐在中间,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
凌泰比她大了很多,个性也沉稳,一般在陌生人面前,不会如此肆意地秀恩爱。
“你老公话好少,他是做什么的?”那男子不光跟司机兼向导能聊,显然也想跟危瞳他们聊,无奈凌泰的话实在太少,他只得从危瞳这里下手。
“他就是这个性。”危瞳冲他弯眼笑笑,素颜的麦色脸孔刹那绽放出夺目的流光。对方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哦”了声。
他坐正身子,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危瞳一眼。
这个回头的动作太过明显,他的女友立刻觉察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什么看啊!”
“没什么,就觉得她笑起来很美,很像哪个大明星。”他的视线还在危瞳脸上打转,却感觉到旁侧另一道清冷的目光射来。
他稍稍侧头,对上凌泰清俊却又淡漠冷冽的眸子,顿时心中一凛,马上收回视线。
车内的沉寂只维持了片刻,那男子再度回头和自己的女友聊起天来,对方也像是习惯一样,恢复常态跟他笑闹。
一路听着那两人欢乐的交谈,危瞳愈加羡慕,到民居安顿好后忍不住向凌泰表示自己也想要那样公开的打情骂俏。
“傻瓜,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便进浴室洗澡了。
几个想碰运气的人运气并不好,这场大雨只在他们开车中途停了会儿,之后便继续肆无忌惮地下着。
当天进雨林的计划泡汤,司机兼向导便建议他们留宿一晚,看第二天的天气情况再说。
于是当晚四人便在这间民居过夜,他们感觉十分新鲜,倒也不觉得简陋。
半夜,因为空调不好用,危瞳被热醒了。民居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混合着雷电,像天漏了一般。
她下床找水喝,房间没有,只得一路来到饭厅。刚倒了杯水,便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
她下意识地一个搭扣,按着对方的手腕就要甩出去,身后人急了,忙喊“是我是我”。
借着幽暗的光,她看清对方原来是小情侣中的男子。
她忙跟人道歉:“你也被热醒了?”
“是啊,这地方太破了,空调不行。不过这趟包车进来费用不高,也算值得。”他絮絮叨叨地跟她聊天,显然没有一两句结束的打算,“主要是我女朋友想住那家酒店,你也知道那么豪华的酒店,住一晚就要几千,我们在那儿住了两晚,所以接下来只能缩减开支了!对了,你们在那儿住了几天?”
“不记得了,十来天吧……”和凌泰在一起后,危瞳就从没问过钱的事。
“哇!你们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跟我们挤一辆破车来这种地方?进雨林是没钱的背包族才干的事啊!”
危瞳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场对话让她越来越不舒服,刚想开口告辞,对方的女友却在这时出了房间。
她面色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用力把自己的男友拽到一旁,危瞳趁机开溜,然而背后那两人却叽叽喳喳地吵了开。
对话中几次提到她,危瞳觉得很冤枉,想回头劝架,这时一声惊雷刹那划过夜空,以惊人的气势和力度在他们耳边炸响。民居的门窗通通被大风刮开,雨水一个劲儿地朝里灌,瞬间就淹没了饭厅的地面。
几人尚在发怔,民居主人和司机却分别从各自的房里跑了出来。对方叽里呱啦地说着危瞳听不懂的话,那对情侣的脸色却突然一变,忙朝房间里跑。
司机一把拽住两人,似乎在说来不及了,推搡着他们直往屋外走。
那个主人来拉危瞳,挤出一句不标准的英文,危瞳这回听懂了,他在说“危险,快走!”。
可是凌泰还在房间里,她用力甩开对方的手,几步朝最里面的房间冲去。房门像是被东西堵住了,怎么也推不开,她后退几步,用力踹门,终于把房门踹开了。
房里早已一片狼藉,房间的窗户全坏了,雨水倒灌进来,风卷着碎掉的树枝,混着雨水直往里吹。
她几乎睁不开眼,好不容易才看清床上并没有人,她几步冲到浴室里,发现也没有人。
她心急如焚,刚退到房里,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透过破碎的窗户,她看到站在屋外的凌泰以及民居的主人和司机。
他们都在冲她大喊,然而风雨太大,她根本听不清。凌泰看了眼民居,突然甩开两人,朝房间冲了过来。
后来的事,非常混乱,她已经不记得是民居先倒塌的,还是凌泰先越过窗户冲到她身边。唯一记得的是他伸出的温暖手臂,以及他盯着自己的焦灼眼神。
“傻瓜,站着干什么!”他一把抱住她,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紧紧护住。
“轰隆”一声巨响,危瞳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再度醒来时,人已在南迪的医院。
她的手臂和腿上都有擦伤,然而这个时候她根本顾不上这些,一把揪住护士便问凌泰在哪儿。
“在你边上。”病床旁的布帘被掀开,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朝她微笑。
后来医生告诉她,算他们命大,这种天气也敢靠近雨林,昨天晚上,内陆地区不少居民都遭了殃。
十几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冲塌了他们住宿的民居,而她居然只有手臂骨折,真是太走运了!
对面病床上,那对受了轻伤的小情侣正在吵架,女方嫌男方太抠门,为了省钱找了个无牌向导,差点儿把她害死,昨天还只顾自己逃命,现在行李和钱都被水淹掉了,她要跟他分手!男方则嫌女方太市侩,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再说丢的都是他的钱,她急个什么劲!
危瞳偎在凌泰病床前,将自己的老公紧紧抱住,一刻都不肯松开。
“怎么了?”他有些好笑。
“我怕。”
“怕什么,傻瓜,你不是最喜欢冒险么,现在钱和护照都没了,跟你当初计划的一模一样。”他抚着她的脑袋,轻轻笑道。
“我以后再也不冒险了,就陪你晒太阳、散步还有看书听音乐。”她把脸埋入他的脖颈,声音呜咽,“你干吗要进来啊!我身手这么好,根本不会有事,以前当保镖时,每次都是我保护你……你干吗非要进来!”
“傻瓜,哪有老公眼睁睁看着老婆有危险却不救的?你早就不是我的保镖了,你是我凌泰的妻子,应该由我来保护你。”
她抬头,对上他深邃却温软的眼眸,心里顿时软成一片:“老公,你最好了……”
他顺着她的发丝,将心爱的小妻子拥入怀中。
回到Z城,已是两周之后。
除了补办护照花了点儿时间,他们倒也损失不大,因为大部分行李包括买回去送人的礼物都搁在酒店房间没拿。至于钱的方面,凌老板更加不担心。
回去时,两人坐的是私人飞机,凌老板的前助理陆路先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毕恭毕敬地在Z城机场迎接他们。
看到凌泰好好出门,断手而归,陆路在心里庆幸自己给老板买了双份保险。好歹能赔点儿钱,虽然对凌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至少证明了陆路同志是个很有远见的青年。
一个多月后,凌泰的手臂基本恢复了。
此时正是Z城最冷的时候,邢丰丰在一个大雪天,奇迹般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画廊。
画廊很热闹,陆路在和凌泰聊天,危瞳则在冲咖啡,搁下给两人的咖啡后,她几步跑了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别提了,你大师兄跑非洲去了,我顺道回来看看你。你以前不是常说想去非洲看沙漠吗,要不一起去?叫上你家凌大叔,就当——二度蜜月!”
“噗——”陆路一口咖啡差点儿喷了出来。他回头看了眼凌老板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老板,其实比起保险,我觉着你还是去学些空手道之类的武术傍身比较实在……你明白,有时候度蜜月这种事,也是挺危险的……”
大雪初融的春天,凌老板与保镖小妻子的婚姻生活依旧丰富多彩。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