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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一样的旧事
这天晚上,危瞳终于知道了黄珊的身份——凌泰的前任女友。
不仅如此,她还偷听到了两人在走廊上的对话。
只是她悄悄赶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说了几句,她只听到以下部分。
“……你还记得那家咖啡屋吗,以前我们常去的。今天我一个人去了,那里和以前一模一样,还是那个老板,他还记得我,也问起了你。”女人轻靠在灯光迷蒙的长廊上,微微地轻笑,“那一刻,我只觉得这几年的时光好像是静止的。没有分离,没有陌路,你还在那里,我也在那里……”
危瞳翻了个白眼,用嘴型骂了句脏话。这女人明明知道他已经结婚,还耍这些文艺腔是想干吗?想干吗?
更可恶的是,凌泰居然站在那里,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我一直在想,过得不好的不仅是我,或许你也和我一样……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她似乎难过得不能自已,抱着双臂开始颤抖,慢慢蹲了下去。
男人的手适时地扶住她的手肘,将她拉住:“你喝多了,回去吧。”
“喝多?”她抬头看他,梨花带雨,“如果不是多喝了几杯,这些话我又怎么说得出口!是啊,当初明明是我说要分手,结果偏偏忘不掉,却那么骄傲始终不肯回头找你!现在你结婚了,看到你过得这么好,却发现自己根本还爱着你……凌泰,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女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哭得再也说不下去。
危瞳盯着凌泰扶着那女人的手,身体里像是卡了根刺,怎么都不舒服!
修长白皙的手指温暖而有力,抚过她的发和唇,可现在这只手居然扶着别的女人!这女人还是他的前女友!还哭哭啼啼地在向他表白!
危瞳毛躁了,有一股熊熊怒火在她心底燃烧!烧啊烧啊,烧得她拳头发痒,烧得她理智全无,烧得她怒火攻心!
她松松指关节的筋骨,正要冲上去,陆路却及时赶到制止了她。凭着他那还算拿得出手的武力,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拽住她,连拖带扯地弄进了一旁无人的包间。
“干吗!”危瞳一拳挥去,陆路险险避过,忙做投降状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说!”奓毛的猫心情不佳,陆路只能尽量挑重点说。总体意思是,老板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他既然已经和她结婚,就不会随便做对不起她的事。他要她别冲动,万一过去搅和把事情闹大,反倒会让老板不高兴。
“我干吗要看他脸色!我看那女人不爽!我要揍她!”
“……”陆路很无语,“你如果真不在乎老板怎么想,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危瞳被这句话问住了,怔在那里越发毛躁,末了还是踹了陆路一脚才算勉强压下火气。
陆路捂着受伤的小腿,开始觉得助理也是个高风险的活,明天得找家保险公司投保才行!
不过还算幸运,等他跟着危瞳从包间出来时,那两人已不在走廊上。老板回了他们的包厢,继续神态温淡地应付着对方负责人。黄珊隔了很久才回来,脸上的妆淡了些,眼睛有一点点肿,估计是去洗手间整理过了。
因为郁闷,那晚后危瞳一直保持着冷淡状态,本想激得他生气,自己主动来问,她好顺势把那天的事问个清楚。结果她淡,他更淡,每天忙于公事,她跟进跟出完全就是保镖,哪里还像什么凌太太!
她郁闷之下找邢丰丰吐槽,说凌泰的前女友十分讨厌,缠着已婚人士,又说凌泰也讨厌,既然有个这样优秀的前女友,还逼她负什么责结什么婚!直接找前女友不就得了!
邢丰丰这才知道了两人结婚背后的真相,好友这么暴躁,她却笑了起来,直到危瞳拍桌展示拳头,才稍稍收敛,随后问了句非常找死却又自然无比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很喜欢凌大老板。”
“……”
“别跟我说你没有!就你这德行,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这状态简单概括只有两个字:嫉妒。”邢丰丰说话向来一针见血,“其实这也不奇怪。凌泰这男人有身家、有实力、有脸、有个性,又这么成熟稳重,女人很难不动心的。而且你们都结婚了,天天朝夕相处,若说你没喜欢上他我才觉得奇怪!”
这一席话让危瞳愣住了。
隔了许久,她眼底的震惊慢慢转变为苦恼。
她想,邢丰丰说得对。
虽然之前她一直觉得凌泰这个男人个性莫测难以接近,那些冷静犀利的话语常常令她很恼火。但这阵子他们住在一起,每天朝夕相处,她慢慢了解到以前所不知道的凌泰。
是的,结婚后,他一直对她很好,但凡她的要求,基本没有不应允的。他会亲自动手做早餐和下午茶给她吃,很多时候都会很温柔地看着她微笑。
回想起来,虽然凌泰从来不曾说过多动听温柔的言语,可每次他都会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凌洛安背叛她的时候,凌静优一再挑衅的时候,每一次心情跌落谷底的时候……他那样静淡安然,却轻易解决了她所有的麻烦。
并非甜言蜜语就是安慰,他的方式,起初总令她有些恼怒,感觉像是被嘲笑被看戏,可最后的效果却是出乎意料地好。
一个成熟而睿智的男人。
不知不觉间,他吸引了她的目光和全部的注意力,就连那些莫名其妙想要靠近他、触碰他的冲动,现在想想也是因为她喜欢他才会有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快再喜欢上一个人,何况他还比她大这么多岁,可她却在不知不觉间就这么喜欢上了。这种感情甚至比那时对凌洛安的还要强烈!最起码,如果换成是凌洛安的前女友上前哭诉,她绝对不会这样毛躁。
“那就不奇怪了……”危瞳托着下巴,忧郁地说道,“怪不得我最近一靠近他就总想与他亲密接触,我还以为我被凌洛安附体了,原来是因为喜欢上他了……”
在邢丰丰看怪兽的眼神里,危瞳又开始烦恼“她喜欢上他可他却不喜欢她以及他前女友出现对他虎视眈眈”这个令人毛躁的问题……
周六晚九点,凌泰还未回家,危瞳端坐在茶几前,盯着面前的红酒已有一个多小时。
邢丰丰说,一个女人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快速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最有力的武器,是她的身体!
这句话让危瞳当场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就此次事件而言,这似乎是最有效的办法。可让她主动做这种事,实在很不现实,所以唯一的方法是——灌酒!
酒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刻能壮胆,退一步来说,就算失败了她也不丢人,最多当作又一次的酒后乱来。反正已经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凌泰也该习惯了吧。
这么想着,她便毅然将整瓶红酒喝了个底朝天。
只可惜,以她的酒量,这一瓶下去只是半醉,根本没能达到不要脸的地步。正想再去找一瓶,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凌泰回来了!
危瞳立刻将酒瓶朝茶几下一塞,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趴,装醉。
凌泰一进门就看见“昏睡”在沙发上的人,他搁下文件,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手指轻轻地拨开散在她脸上的头发。没料她睁开眼,竟朝他笑了:“你回来啦……”浓重的红酒味,还有这熟悉的灿烂笑容,令他觉察到一个事实——她又喝大了。
还好,这次喝大的人没有主动脱衣服,也没有扑上来就吻,只是像只八爪鱼一样抱住他的腰身,在他腿上蹭。蹭了没多久,她又去揪他的衬衣,埋头在上面嗅嗅,没有女人的香水味,只有他干净清爽的味道。她高兴了,爬起来去揽他的脖子,继续蹭,使劲蹭……
“来,去床上睡。”他拍拍怀中的人,打横抱起她。听见床上二字,危瞳相当配合地缩在他怀里,看准机会,在他把自己安置在床上时用力揪住他的衣领。凌泰没有防备,人朝前一扑,将她压个正着。
轻软甜美的气息印上他的脸颊,黑暗的卧室里,身下人正用那双沾染了醉意的明净双眼注视着他:“凌泰,我们抱抱吧……”
他撑起半个身体,黑眸明暗不定,眼瞳深处似有火焰在烧。他缓缓平顺着呼吸,开口时嗓音比他意料中更加喑哑:“乖,睡觉。”
“一起睡!”她死揪着他的衣领,坚决不松手。
他想把衣领上的手拉开,冷不防被她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他在下她在上。
居高临下的感觉真是好,危瞳笑眯眯地看着身下男人那张清隽漂亮的脸孔,一连串吻落了下去。
照之前那晚的记忆,她就是这么吻着吻着让他从被动变主动的,之后由他引导继而一发不可收拾……然而,吻了又吻后却发现身下的人并没有动静。
她抬头,撞入那双墨黑色的淡凉眼眸里。男人的眉宇间分明已有了动情的痕迹,胸膛也因为她柔软紧贴的身体而微微起伏,可那双眼偏偏如此地凉。
带着她不习惯的疏淡神态,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不喝酒就不行是不是?”一句莫名的话,自他薄唇滑出。
半醉的危瞳大脑当机,这反应可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她不管了,拉住他的衣领又去吻他的脖子,湿漉温软的气息如此诱惑,可他却干脆地推开她翻身下床,淡淡道:“今晚你自己睡吧。”
男人的语气薄凉得不像话,危瞳愣了愣,随即恼了。她抓起枕头狠狠砸在他身上:“给我回来!”
她砸得很准,成功制止了他的脚步,可他却只是站在那里侧过身:“别闹了,睡吧。”
“叫你回来!”另一只枕头也飞了过去,接着是薄毯和靠垫,在她准备掀被单的时候,男人的手臂从后面扣住了她。
“别闹了。”
“你又不理我,我闹我的,不用你管!”
“床是我的。”他到底不舍,语气一软,多了抹无奈。
“大不了赔给你!”她赌气般用力地揪!
“你有钱赔?”
“卡里有!”
“那也是我给你的。”
“给了就是我的!这里所有东西,还有你……”她趴在那里,脸有点儿烧,“你也是我的。”
他只当她喝多乱说话,软语哄道:“嗯,我也是你的。”话才出口,就再度被她勾着脖子吻住。泛烫的嘴唇,用力吻住他的唇,小巧的舌尖舔过他薄淡的唇瓣,滑入他口中,有些放肆地诱惑着他。
扣着她身体的手指微微颤抖,数度挣扎之后到底还是推开她些许:“危瞳……”嗓音因隐忍而沙哑,他呼吸急促,与她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她抱住他,抬高双腿缠上他紧绷的腰身,一语不发地躺在那儿,用脚跟蹭着他的背,可爱妩媚得像只撒娇的猫。
凝视她的眸子深暗如海,透过薄薄衬衣,她的指尖感觉到他攀升的体温。
他的指尖落在她脸上,带着留恋的触碰轻柔而细密。她仿佛听见他低低地叹了口气,下一刻,男人的唇落了下来,她被深深吻住。
一些东西压抑久了,当再度释放,总会加倍而来。
那些吻与动作都带上了略微失控的力度,就算她早已有所准备,仍然被这种反常的不冷静与强势吓到。她在凌乱的喘息里睁眼看他,情动时的凌泰毫无优雅可言。
丰丰说得对,他终究是男人。
这夜,在那些折磨她的忽快忽慢的节奏里,危瞳开始明白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内敛清淡的男人,往往这类人,一旦爆发就会越发不可收拾……
而从此刻起,她会从身体到心灵,将他一一攻略。
——凌泰,你跑不了了。
耍酒疯是无奈的,那有目的的耍酒疯呢?
扑倒计划成功的女人此刻正枕在男人的手臂上,他的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呼吸就在她发间。轻暖的气息,时不时触碰着她。
尽管危瞳已经有很多次在清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他的臂弯里,但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捂着脸,一边赞美自己昨晚的勇气,一边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甜蜜。
“醒了?”他吻吻她的耳垂,收紧手指,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早餐想吃什么?”
“吃你做的。”危瞳一点儿都不客气。老婆享受老公做的早餐,天经地义。
他答应下来,又问:“昨天为什么喝酒?”
为了勾引你。估计她这么直接的回答会吓到他,危瞳决定慢慢来。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有一点点烦恼的事情啦……”
他没出声。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烦恼的事情?”她挺郁闷,这么不配合让她如何说下去。她抬起头,他专注的黑眸看得她的心一阵阵乱跳。
隔了许久,他才道:“以后无论有什么烦恼的事,都不许胡乱喝酒。”
“为什么?”她傻了,她其实还挺喜欢喝酒的。
他微微眯眼,似有些不悦,唇角却偏偏带着笑:“这问题问得可真好。”
“我偏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危家大姐大完全没发现自己原本的思路已完全跑偏……
他眉梢轻轻一扬,凝视着她的眸子却暗沉了几分,翻身将她重新压在下面,顺势一个吻,将她的唇堵住。
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抗议中,修长的手指已在她身上摸索起来,带着热度和力度,令她有些头昏脑涨。
“凌泰……”她低低叫着他的名字。
“叫老公。”他吻住她的耳垂,气息暧昧。
“老公……”她声如蚊蚋。
“乖。”他微喘着低声哄她,在耳畔轻轻道,“记住,你现在没有喝酒。还有,这件事开始了就是开始了,以后即便不喜欢也不许给我抱怨……”
危瞳此刻哪里还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一概嗯着点头,很快再一次被攻城略地,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跌宕……
自从成功将凌泰勾上床后,危瞳的心情一直很好。无论如何,她老公对她有心更“有力”,前女友之类应该成不了气候。
只是这样并不会阻止其他人的行动。这天她接到了黄珊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表示,自己马上就要回B城了,离开前想请她吃个饭。
“单独请我?我和你好像并不怎么熟。”
“我知道。但我们认识共同的男人,你应该清楚我说的是谁。”
“行,你说时间地点!”就冲她这句不知所谓的“共同男人”,危瞳怎么样也要去会会她。
那天,黄珊下意识地花了三个小时打扮自己。她去做头发、做护肤,还挑了件非常适合自己成熟气质的连衣裙。镜中的女人明光照人,却始终输给了年纪。
其实她不是自不量力的女人,在见识过凌泰的漠然后,她一直没打算单独去见这位年轻的凌太太。如果,不是几天前在餐厅偶遇凌洛安的话……
她们坐在西餐厅靠窗的位置,黄珊没有浪费时间,落座后直接切入主题。
“我早就猜到你不是真的想吃饭。不过如果你只是为了告诉我,他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和他跟凌洛安商场上的那些事有关,从而让我们不和分开,而你好乘虚而入的话就太无聊了!”
对于凌泰和凌洛安之间的那些事,危瞳并不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只是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些,所以她不打算深入研究。
她现在关心的,只有凌泰:“就算我们一开始结婚不是因为爱情,也不保证以后不会产生爱情。你也看到了凌泰对你的态度,如果不是我问他助理,恐怕都不知道你是他的前任。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纠缠一个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我会重新找一个在乎我爱我的男人!”
黄珊的气息有些不稳,她没想到危瞳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稳了稳情绪,重新露出笑容:“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跟凌泰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她顿了顿,看着危瞳慢慢说下去:“是六年前。六年前的夏天,我提出了分手。那晚吃饭巧遇,凌泰告诉我,他在凌洛安之前就认识了你,也就是六年前。你不觉得这太巧了么?想想六年前的那晚,你就会明白,你们的开始是因为我。你有见过他失态的模样么?我想你应该清楚他平时是怎样一个男人,冷静内敛,从不让别人的情绪左右自己。他非常有自制力,他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在乎而失去理智,又怎么会和酒吧里的一个年轻小女孩发生一夜情?”
危瞳慢慢收紧拳头,这女人果然欠打!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我想你应该能自己解决。”黄珊缓缓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菜点了就不要浪费,你慢慢吃吧,我会去买单,先走了。”
“等一下!”危瞳着急起身,没注意一旁正端着杯盏走来的服务生,对方避让不及,与她撞了个结实。她倒是没事,服务生也没事,倒霉的是走在一旁的黄珊,那些杯盏通通打翻在她身上。碎片划过她的额头,她伸手去摸,手指触到一片潮湿,顿时惊叫起来。
陆路赶到医院的五分钟后,凌泰也到了。
那时危瞳正坐在护理室的外面发呆,凌泰匆忙走去,在她面前半蹲下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她有事。”
“我听陆路说了,只是擦伤。”
“既然你来了,那我回去了。你跟她说,我不是故意撞服务生的,她如果真要告我就告吧。喊毁容喊了一路,我听着烦。”
她站起来想走,却被他拉住带入怀里:“怎么不高兴了?我又没说你。”
危瞳再度看向他:“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话想单独跟你的前女友说!”说这话时,她刻意平复了情绪,只是最后三个字,她咬得很重,到底泄露了几分内心的不悦。
男人有些错愕,随即淡淡一笑:“她说的?”
一旁的陆路顿时紧张起来,朝她挤眉弄眼,还好危瞳也没有出卖他的打算,“嗯”了声算是回答。之后扳开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快步走了出去。
凌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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