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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拍啊?”有一次中午放餐休息的时候,我对着正拿着一根铅笔画分镜的宁导问道。

    这位优雅又有才华的绅士导演轻描淡写地回了我一个特别接地气的答案。

    “跨国经费太多,不划算。”

    我嘴角一扯,名导也这么节省的吗?

    不过后来当我得知我在戏里的每一件服装都是由Carven(卡纷)的首席设计师定制的时候,我选择了闭嘴。

    Carven的戏服,代表着《乱世佳人》中的费?雯丽、《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它在二战后好莱坞的电影黄金时代,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Carven很久都没做定制了,它现在不是只做成衣吗?”我问道。

    自从它的创始人Carven夫人于1993年退休之后,它的境况就与日俱下。当初能和Chanel(香奈儿)一争高低的辉煌时代早已没落,它现在只能勉强维持昔日的荣光。

    宁城的回答倒也没打算给我面子:“如果不是没落了,也不可能穿在你身上啊,你以为你是安吉丽娜?朱莉,还是伊丽莎白?泰勒?”

    啧,这个英国绅士的嘴真毒。

    “有道理。”

    宁导放下手中的铅笔,抬起头微笑地望着我。

    “不过我倒是觉得……没落的贵族,配上斗志昂扬的年轻野心家,这个组合,不也是极有艺术感的吗?”

    我们正在美国当地一个高级中学的教室里取景,一群亚洲面孔坐在阶梯教室中,听我在台上讲课。

    今天的戏份是剧本里江烨的第二次出场:

    从受害现场被救,不到一个月,江烨就出院回到学校上课。

    受侵犯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传遍了学校,江烨堂堂正正地在校园中行走,却有很多人对她抱有异样的眼光。不光是因为她冷艳的外表,更是因为她外籍教师的身份。

    同办公室的那些老师私底下对着她指指点点:“哎哟,人家是美籍华人啦,这个算什么,没准儿人家乐在其中呢!人家说啊,那些在外国长大的姑娘,就是开放……”

    —仿佛她不是那个受害者,而是那个加害者似的。

    江烨倒是不在乎这些指点,她只关心她的案例收集。

    她大大方方地走进教室,看着台下这些用探寻的目光望着她的学生们,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然而,这节行为分析学课程的内容,却令她的学生们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

    我伸手解下缠在脖子上的白色围巾。

    拿开覆盖在上面的织物,还没完全消肿的伤口便狰狞地露了出来,青紫的瘀痕,在碘酒的加持下,变得更加瘆人。

    我才刚刚出院,这些东西是什么痕迹,不言而喻。

    下面那群小子果然全都蒙了,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琢磨着:凯瑟琳老师不会受了一次打击,彻底疯掉了吧?

    疯了?我才没有。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在我看来,那些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的人才是疯子。

    他们不会明白,随着连环杀人案的不断发生,尽快收集信息,帮助警察把真凶抓获,才是能够最快减少伤亡发生的方法。他们不敢去抓罪犯,却嘲笑我这个献身者,真是可笑至极。

    我暴露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从讲台上慢慢地踱了下来,一步又一步,每经过一个人,就能从后面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一群没用的懦夫!

    就这么点小事也能吓成这样?

    我冷冰冰地对着台下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抬头看我了,这才优哉游哉地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和我心爱的口红,微笑着补着妆。

    下面传来一阵阵轻微的抽气声,我勾了勾嘴角,用余光往那边扫了一眼,立刻噤声。

    以前也有人说过,我抹口红的样子就像嗜血的鬼魅。

    但我以此为荣。

    我对着镜子轻轻抿了抿唇,里面的女人颧骨坚硬、鼻梁高耸,极深的紫红色唇膏涂抹在两片瘦削锋利的嘴唇上,有如暗夜的两柄妖刀。

    我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不是吗?

    “啪!”我淡淡地合上手中的盖子。

    前排的学生轻轻抖了一下。

    “你们真沉默,”我轻轻一笑,“我可爱的小羔羊们,作为犯罪学的学生,当你们的亲人、朋友身上出现了这样的痕迹,你们也要像今天这般,一声不吭吗?”

    下面还是一片沉寂。

    终于,一只手高高地扬了起来,与她面上的阴郁冷漠全然不同。

    我爱她面上与我相似的阴郁,但我更欣赏她瞳孔中隐隐燃着的,关乎勇者的火焰。

    —鲜活的,热烈的,有如一颗跳动着的年轻心脏。

    “咔!”

    场记打了板,一整段的叙事长镜头结束。

    我松了口气,就像吃人的女妖怪被抽走了力气,又变回了累得半死的姜卓尔。

    都说狂热地喜爱着长镜头是文艺片导演的通病,刷奖起家的宁城自然也不例外。

    所谓长镜头,讲究的就是一镜到底不能断。

    一旦演员出错,浪费的不仅是胶卷,还有极其劳神的道具陈设。

    一部电影里,每一个小物件的摆放,每一束阳光的折角,都是经过无数次的调试计算,才达到银幕上所呈现的最佳效果。

    所以,我们要少出错。最好,不出错。

    扮演女主角—阴郁女学生的金然此时已经累得快直不起腰。

    因为她的演技发挥总是不太稳定,所以宁导很少在她的部分使用长镜头,采取的都是分拍剪拼的方式。

    但是这个教室镜头是宁城的坚持,他要以此表达凯瑟琳的疯魔,以及女主角的勇气,所以金然就只能赶鸭子上架。

    自从得知我可能变成和她平番的双女主,再加上群像海报上暧昧不明的站位之后,她就变得敏感异常。

    对待所有的戏她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努力,生怕被我挤下去遭人耻笑。

    宁导对此十分满意。

    长镜头拍完,宁导让人告诉我,我今天的戏份结束了,让我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又是一场恶战。

    我从助理手中接过明天的场次安排表一看,瞬间想捂脸痛哭。

    —明天的戏份是把我从三楼扔下去。

    终于知道宁城为什么放我假了。

    吊一整天的威亚,以我现在的身板,大概会折断掉哪个部位吧?

    “帮我联系好骨科医院。”我把场次表交还给助理,揉着眉心等化妆助理来替我卸妆。

    然而,等来的却是她带进来的一束粉玫瑰。

    “这是什么?”我看着她把花放在化妆台上,一脸不解。

    “国内空运过来的,收信人填的是您的名字。”

    我疑惑地拿起花束检查,忽然,神情一震。

    粉玫瑰的中间,夹着一个我熟悉的,散发着古龙香水味道的白信封,上面用黑印泥盖着一个熟悉的“L”。

    我的脸上露出微笑,原来是我那位老粉丝L先生又给我寄卡片来了,这次还附赠了我一束花。

    不过,L是怎么知道我在美国拍戏的呢?

    “路总寄的?”化妆助理笑着问,“我也看了节目,你们夫妻感情真好!这次来美国这么久,路总肯定是想你了吧?”

    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

    “不是,只是一个老粉丝而已。”

    “这样啊……”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惋惜。

    我笑了笑,拆开了信封。

    今天既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我的出道纪念日,L为什么会忽然寄卡片给我?

    然而……

    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我的瞳孔内,却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

    明信片上的画面居然是我和路子盛在泸沽湖畔亲吻的照片!

    L为什么会有这个?

    这是还没有播出的节目,他不可能拿得到底片!

    除非……

    “哇,卓尔姐你还否认!这明明就是你和路总嘛……居然把这个做成明信片了啊,真的好浪漫哦……”

    我顾不得化妆助理在我耳边的絮絮叨叨,匆匆起身出门。

    翻转过来的刹那,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以及最下面一行整齐的落款。戏剧性的意料之外,却又是想象得到的情理之中。

    —L.路子盛。

    我的小傻瓜:

    看到了你的新剧照,瘦了挺多。以后我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继续加油,未来的路你可以走得更好。

    离婚的日子我和岳林约在了今年九月份,那会儿你大概刚好拍完回国。相信在摆脱了我这个束缚之后,这一次的休假,你会过得轻松一些。

    卓尔,还记得你在五华楼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你问我,你是否配得上最佳女主角的头衔?

    现在,我给你回答。

    我的小傻瓜,你一直都是。

    卓尔,你会成为电影里的最佳女主角。

    同时,我也感激你,曾经作为我生命中的最佳女主角出现。

    你七年的老粉丝

    路子盛

    从来不在镜头后流泪的姜卓尔,今天终于抱着信纸红了眼睛。

    人生如果是一出剪辑好的电影。那么它是什么呢?

    喜剧?悲剧?还是一出荒诞讽刺剧?

    我人生中最荒诞的一天诞生了,在今天,我知道了一个可怕而戏剧的事实。

    路子盛就是那个匿名的“L”。

    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个鼓励我的L呢?明明当初是他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心机重、没有女主脸的啊?

    可他为什么不会是L呢?

    他用着卡片上附着的同款古龙香水,每年给白月光写着同款的黑色卡片,同样地了解我的每一次行程。

    而那束粉玫瑰,和我在他房间花瓶里见到的那束,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初为了威胁他参加那个夫妻综艺,我和岳林还合谋去咖啡馆拍他的白月光,那时他的手里也抱着这么一束粉玫瑰,手里拿着一张黑卡片端详着。

    桌子上的两杯咖啡,他一杯,对面那个空位一杯。

    但是,直到他把花扔掉,空位的主人都没有出现。

    因为,那个人就是我啊。

    那时候我正躲在车里,手里拿着单反相机,琢磨着待会儿怎么给他安排一出仙人跳大戏,好让他倒大霉。

    —就在他无望地等待着我,等我坐到他对面,拿起那杯咖啡。

    姜卓尔,你真是个浑蛋,彻头彻尾的大浑蛋。

    在我得意扬扬地用所谓的白月光威胁他的时候,在我趾高气昂地嘲讽他的时候,在我对着镜头一遍又一遍地宣告着虚假的爱意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视线向右边偏移的时候,他究竟想说的是什么呢?

    我爱你吗?

    不,大概是我恨你吧。

    因为现在,我恨我自己。

    我不知道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多久,也许是四个小时,也许是六个小时。我真的不知道。

    只是当助理用备用钥匙打开我的房门,和剧组的一大群工作人员冲进来的时候,我发现,天已经亮了。

    我红着眼睛,神情懵懂地望着他们。

    助理见我没事,长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卓尔姐,我还以为你在房里出什么事了!”

    整理好脸上的表情,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抬起头来笑着问她:“你看看我今天的状态是不是更忧郁了?”

    “啊……原来你是在调整入戏状态啊,卓尔姐你还真敬业……”助理放下心来,笑了,“放心,你现在的状态别说观众了,连我都觉得下一秒你会从窗口跳下去。”

    我故作轻松:“那就好。走了走了,都别围着我了,宁导那边该催场了。”

    我站起身,挺直腰板。

    难过完,愧疚完,生活终将推着你继续向前。

    曾经是你人生中的最佳女主角?

    我咬了咬牙,路子盛你这个王八蛋!把我折腾成了这副鬼样子,你还想有将来版本的最佳女主角吗?

    我嘴角上的笑容却扬得越来越高。

    “心情不错?”一进门,宁导就看到了我脸上变化的表情。

    “嗯。”我点了点头,“不过待会儿在镜头前面,我会努力稳住那种忧郁感的。”

    宁导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半年后。

    “恭喜杀青!”助理在剧组众人的簇拥下,把鲜花递到我和金然的手中。

    最后一场戏中,江烨为了保护金然饰演的女主角,选择自己抱着穷凶极恶的罪犯跳下了十八层高的大楼。

    在男女主角震惊的呼喊声中,这位外籍教师说完了在本片中的最后一段台词—

    “原来比起做研究,我还是更喜欢教那些小羔羊,真讽刺啊……”

    说来也巧,这场戏也刚好是电影的尾声。

    女主角接过了江烨的衣钵,也成了一名优秀的行为分析学教师,将自己的余生致力于培养学生和解救更多遭到侵害的少女。

    接过捧花,我恍然从电影的世界中抽身,有一种隔世的错觉。

    凯瑟琳?江的人生已经完结了,接下来,我要重新回到姜卓尔自己的人生中了。

    “自我评价一下你在这部戏中的表现吧。”

    宁城导演从监视器后面走过来,他刚看完回放,脸上带着笑,应该是效果不错。

    我揶揄他:“您的表情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宁导比我,也就大个十岁不到,加上在一个组里拍了大半年的戏,我们也算是可以互相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的朋友了。

    他耸了耸肩:“我的看法我自己知道,但我现在更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我想了想,开口道:“很开心,也很刺激……就像是经历了一段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就像你说的,释放内心的野兽,去接纳不一样的自己,真的很有趣。”

    “所以才有人说,自从电影发明了以后,人类的生命就至少延长了三倍。”

    我顺口接道:“然而说这句话的人,已经与世长辞了。”

    “哈哈……又开始了,知识点超纲的女明星,”他笑着笑着,忽然慢慢地平缓下来,盯着我问,“说起他,你知道,他获得的最高荣誉是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我的心忽然“怦怦”地跳了起来。

    他的最高荣誉,当然是那座刻着金色鸢尾花的奖杯了。

    那座充斥着文艺复兴时代无限浪漫的城市,因着这个金色的标记,将历史转变为永久的深情。

    亲爱的佛罗伦萨,永恒的鸢尾花都。

    火红的裙摆扫过教堂的石阶,塔夫绸包着的贝壳扣子,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少女洁白柔软的手指拨动竖琴,高坐在城墙之上,吟诵着象征爱与自由的《秘密》。

    金色的鸢尾花,从它诞生之日起,就代表了每一个电影人心中关于艺术与自由的至高追求。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所企盼的至高荣誉。

    “电影已经确定了于明年五月份在金鸢尾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参展,”宁导对着我一笑,“恭喜你,卓尔,你要走上艺术之都的红毯了。”

    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喜悦的心情在心中溢满。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我拨通了岳林的电话,向他转达了这个好消息。

    “下半年开始,就得麻烦你去联系品牌方赞助礼服了,尽量挑选我们能力范围内最好的赞助方,许诺什么的给重一点也无所谓,明年的工作我会更努……”

    “卓尔。”岳林出声,打断了我激动得有些加速的话语。

    “怎么了?”我声音一滞。

    “礼服的事情我会操心。现在是九月份,除了这个,你还记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吗?”他提醒道。

    九月份?

    “离婚的日子我和岳林约在了今年九月份,那会儿你大概刚好拍完回国……”路子盛的信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了,拍摄结束,我和他约好的去民政局离婚的日子到了。

    对面的岳林听见我半天没开口,知道我这是想起来了,便开口道:“这件事我虽然不太方便多开口,但是,终归是你自己的人生,该考虑好的,还是要考虑好。”

    我的脑袋此时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的迷茫,此时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嗯,我知道,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那么后天上午,等你回国。”

    “好,到时见。”

    下了飞机,我带着助理,低调地从贵宾通道离开了机场。

    《蜜月之约》后,我在国内收获了极多的路人好感,再加上这一年宁城剧组那边,路透的拍摄花絮不断,很多人都从现场流出的原声片段中看到了我的演技,我也算是风头正盛。

    据岳林调侃,最近路总的微博评论和私信全关了,说是有不少我的新晋男粉丝跑去问他,他和我什么时候离婚,绝代妖花应该是大家的才对。

    “路子盛那么小气的人,得气死吧?”我笑着问道。

    岳林顿了顿:“不清楚……不过,二十七楼总裁办还有公关部,最近加班都挺频繁。”

    我一哂,这个公报私仇的小气鬼……

    从出口出来,我和助理两个人闪进了地下停车场。

    说来今天也是奇怪,平时岳林都会在通道内等我,怎么今天我都走到停车场来了他人还没来。

    不会是……说情感上放手,这人就连工作上都给我彻底放飞自我了吧!这臭小子,想扣工资是不是?

    我一边暗自抱怨,一边对助理说:“找他的车牌号,看看躲哪儿了?”

    助理点了点头,我掏出手机,想给岳林打个电话,让他按下车喇叭好让我看到他。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声关车门的碰撞声。

    我以为是岳林,下意识回过头去。

    “一年不见你还真是给我长本事了哈,岳……岳……”没说完的话,彻底卡在了嗓子眼里。

    意料之外的男人倚靠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怎么不‘岳’了?”

    我一时有些发蒙,路子盛怎么在这儿?大早上的不上班吗?

    他慢条斯理道:“接下来我的行程很满,下午就要飞多伦多,至少得在那边待两个月,如果要离婚,那你得抓紧了,就这一个上午的时间。”

    “岳林人呢?”

    “你问你经纪人啊?”他笑了笑,望着我,“新带的艺人出了点问题,外派出差去了,估计你下一次进组前,不大有机会能见到他。”那张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我是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谁叫,我喜欢这家伙呢?

    路上,路子盛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路总,你这样虐待员工,是会被投诉到工会的。”

    回来的时候,这家伙极其没有良心地把我的助理丢下了车,面上还带着笑,打着关怀下属的名义威胁人家。

    “在国外待了这么长时间,很久没回家了,特许你今天放假,回家看看怎么样?”

    望着路总隐隐带着一丝凉气的笑,我看到小助理的眼皮以肉眼可见的频次抖了抖:“谢……谢谢路总。”

    “休假愉快。”车门被“嘭”的一声合上,发动机开启,他载着我扬长而去。

    —只留下后视镜里站在原地发呆,一脸愣怔的小助理。

    “工作日可以白放一天假,还是总裁特许,我认为她应该打一份报告到工会去给我唱赞歌。”他手里握着方向盘,边看路边说。

    “那你呢?”我调侃他,“工作日不老老实实上班还想干吗?表演昏君啊?”

    他勾勾嘴角:“那朕的爱妃打算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民政局呢?”

    我笑了起来:“路总你这样,弄得我们好像不是去离婚的,倒像是去结婚的。”

    “反正结婚证也好,离婚证也好,都是同一个地方领的几张纸,领完一本再领一本,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那样你会被工作人员以妨碍公务为由赶出去的。”

    我们两人对视一笑。

    拿到两个离婚证的时候,路子盛皱着眉,端详着手中的绿色本子:“到底是谁设计的颜色?这是告诉每一个离婚的人,自己被绿了吗?”

    我挑了挑眉,还真是新奇的解释。

    “天地良心啊路总,我可没绿你。”我高举双手,为自己洗白。

    他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说谎都不打草稿,一个小时前还在那里跟我讨论你的经纪人去哪里了。”

    这家伙下手重,我生怕自己之前做好的鼻头又给他捏变形了,赶紧开口:“好啦,好啦,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以后除了你,我谁都不想!”

    他这才满意地松了手,嘴上却还是不放过我:“小傻瓜,你这么说话,对得起你手上的绿本子吗?”

    我对着他眨了眨眼:“一个没有婚姻束缚的单身女性,对一个同样刚刚结束婚姻恢复单身的男性说这种话,我觉得哪条法律都不能判我有错啊?”

    路子盛的嘴角高高地翘起,眉宇间融化着浓浓的暖意。

    虽然谁都没有开口过,但是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

    他敢孤注一掷地自爆,打着离开的旗号来挽留我,我为什么不能亲手结束一段复杂而不愉快的过往和他重新开始呢?

    我伸出手拽住他的领带,把他的头扯得低低的,然后踮起脚在他的嘴角咬了一口。

    嗯,网友诚不欺我,路子盛的确是一块馥郁可口的奶油蛋糕。

    “交代一下吧,路总,白月光和七年老粉丝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舔了舔嘴角,戏谑一笑:“再来一下,我就告诉你。”

    一旦到手就学会了得寸进尺。

    呵,男人啊……

    我磨了磨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指,在他的嘴角暧昧地划过:“没问题啊,不过……我一向没轻没重的,要是在这里留下点什么痕迹,路总明天在多伦多的会,可怎么办呢?”

    他眸色渐深,低声道:“诱惑我?”

    我故作同情地点了点头:“嗯,而且你还吃不到,好惨哦。”

    他一把将我拉近,垂下头望着我,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次就先放过你。”他笑道。

    我一脸无辜地对着他笑。

    他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故事里的我还是一个刚毕业第一次去参加试镜的女生,而他是刚自立门户成立S&T传媒的富二代。

    我不知道明天在哪儿,而他却被昨天的光环挡到举步维艰。

    他有做行业先驱的野心,但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劣币驱逐良币的市场环境下,即便有背景如路子盛,也陷入规则的泥淖中无法自拔。

    正在制作的项目中已经定下来的合作演员,被联合出品人或者更大的投资方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给换掉。

    “在你之前,我见过无数有野心却无实力的女演员,一边按捺不住欲望,一边又在虚假地清高着,浮浮沉沉,想要出头冒尖,最后反而越陷越深。”

    那年的我看上去是那么的美艳而有攻击性。

    “说真的,”路子盛不顾我的白眼,捏着我的脸,“你那时候长得真的太不讨喜了,活脱脱电视剧里的恶毒女。”

    “闭嘴吧你!”

    他一看到我就联想到了曾经无数的失败案例,半点好感都没有,直接说了过分的话:“野心写在脸上,心机太重了,我认为不适合女主。”

    但是我的试镜却“打”了他的脸。

    “我第一次见一个女人穿旗袍可以美到那个样子,就像是从老上海的十里洋场中走出来的画报女郎一样。”

    我望着他,了然地笑道:“啊……所以你其实那时候就暗恋我了?”

    他伸指在我的额头上磕了一下:“想什么呢?”

    “还不承认,死撑……”我嘟囔着,“不过我那时候可是讨厌透了你。”

    就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制片方的一句话,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女主试镜就这么没了。不仅如此,我还被刚签下的小经纪公司雪藏了。

    整整半年多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从学校搬出来之后,我不仅没钱,还没住的地方。

    “说真的,路子盛,”我问他,“那之后没多久,你就开始给我寄卡片,肯定是因为愧疚吧?对吧?”

    “岂止是卡片,下了班之后不回家,担心你住的地方不安全,还在附近买了房子每天守着你。那会儿公司都传,说我是不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了,连我爸妈都在问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结果被问多了,我好像就真的爱上你了。”他回忆了半晌,揶揄道,“都是你害的。”

    我争辩道:“你也坑了我!一报还一报!”

    “好好好,以后咱们慢慢互相还债。”他心满意足地抱着我,微笑道。

    他说他想看看,如果没有人扶持,只靠我自己,我到底能走多远。

    依着这个猜想,我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他一点一点地将S&T从一个小制作公司,做大到现在的娱乐龙头。

    卡片不仅仅是在鼓励我,也是在激励他自己。

    他看着我,就好像看到了那个怀着野心和不甘的自己。

    别人只知道我在镜头前的光鲜,只看到了我周旋于绯闻和谩骂之间的从容,看到了我靠着丈夫往上爬的一面。

    —没人知道聚光灯底下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

    “以前最糟糕的时候,我经常会想L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比如有一天真的见到真人了,我会怎么样。所以换句话说,我好像也暗恋了你许多年……”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

    “所以我们这些年到底是在兜什么圈子啊……”

    “就是说啊……”

    “那么,”他忽然道,“现在见到L先生本人,是高于你的期待,还是低于你的期待呢?”

    我拿眼睛睨着他,看到他那一脸“求表扬”的样子,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听好话呢?

    那么,正确答案应该是—

    “我很感激L先生,但我最爱的人,只有路子盛先生一个人。”

    他笑了。

    明亮的眼睛里好像装下了满天星,但是我知道,这片星不会挂在天空照亮所有人,它只为了我一个人而存在。

    他的眼中只有我,一如我的眼里只有他。

    除了彼此,无人可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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