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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收敛,反而将枪口转向了他。
说完还不解气,转头又看向了暮乌,“还有你,小师弟。”
在暮乌无言望着她时,一手推开阻挡她的晋楚瀚,开始肆意释放负面情绪。
“你知不知道师尊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幼稚的想法,周怡需要背负多少莫须有的罪名?你知不知道——”
她连番的指责,被暮乌轻声开口说出的话语,蓦地打断。
“我知道。”
晋楚漪听言愣了一瞬,蓦地又气笑了,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
一步逼近他身边,“你不知道她为了做了多少,难不成你以为心硬如铁的师尊,能罚你入寒冰谷又轻松放你出来?
可怜,那时的她不过筑基修为,替你吸去了全部寒气弄得眼瞎脚瘸一身的伤,却还要被你记恨。”
说着目光对上眼神渐渐松动的暮乌,“便是这样,你还要拆散她历经万苦得到的相守,暮乌,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原来她早就看清了暮乌的意图。
毕竟与他走得最近的,除了此前的周怡,便是她了。
周怡因身在局中,当局者迷,不比她这旁观者看得清楚。
她此前不说,只是不想让周怡为他忧心,也不想让她此前多挂心的小师弟,因心理扭曲生出的心机,被周怡全部得知彻底失去她。
在这满心焦急尽是负面情绪之时,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每每都是周怡不顾一切拦下他们,只身面对难以逾越的磨难救下他们。
便是这种情况下,她身边的人竟还想着算计她,自我安慰她能撑过来。
她不免为周怡觉着不甘。
暮乌虽并未有被她当头棒喝敲醒,心底却也解开了一个死结。
原来那时候她并未有抛弃他,甚至,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为自己做了更多。
这让他心底更是认定了:她心里有我。
他心底想法虽然未有改变,面上却摆出了一副沉思过后幡然醒悟的神情。
低声道:“我知晓了。”
毫无生气的话语,配上他那张惨白的脸,更显出他幡然醒悟的诚心。
晋楚漪火气因一番发泄本就所剩无几了,此时见他这模样,最后一丝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甚至,她还升起了一点恻隐之心。
毕竟是同门师姐弟,相处也是以心换心,她也不可能因一时生分对他的情绪完全不予理睬。
想了想还是道:“暮乌,我并不是逼你,我曾经也支持你去争取她,可今时不比往日,她此前心底无人你争取不到,如今她心底有人了,你又何必自取屈辱,放下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局,毕竟,作为朋友或者姐弟,你们能互相陪伴更久不是吗?”
暮乌心底怎么想的,没有显露在脸上,自然也无人知晓他内心想法如何。
只是见他默然点了点头,晋楚漪便也不再就此多言。
晋楚垣看着这关系复杂的几人,终于不再争吵,心底也松了口气。
他毫不记仇笑嘻嘻走上来,以一个长辈的口气劝解道:“你们同门情谊,不应因这点小矛盾变得生分,说开了就好了。”
两人转眼看向他,他一对上晋楚漪的目光,就想到了方才她怒气冲冲的脸,不由得怀疑她又要怒吼出声,连忙后撤。
被晋楚漪一声叫住,“勤王。”
他无奈转身,脸上挂着讪笑。
晋楚漪却是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方才一时情急口出狂澜冒犯了您,实在抱歉。”
说完又鞠了一躬才直起身来。
晋楚垣见她不是发怒已经觉得受宠若惊了,闻言更是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能理解的,临安郡主不必为此道歉。”
晋楚漪微笑着摇了摇头。
转而又看向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晋楚瀚。
见他不看自己也不生气,几步走到他身边一手肘撞在他肩上。
“好了嘛,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算我错了行不行。”晋楚漪低声道。
晋楚瀚看了他一眼,脸上神情尽是嫌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性子全然不见收敛好转,认错又有什么用?下次不也还敢?”
他难得说了老长一句话,还尽是没什么营养的抱怨。
直把晋楚漪惹得轻笑起来,“你就说你原不原谅我就好了,你管我下次还敢不敢?”
晋楚瀚这次没有回答她,给了她一个并不熟练的白眼就转到一旁不再理会她。
晋楚漪却不在乎,因为她知道,晋楚瀚只要愿意摆出这样生动的神情,便代表了他心底没有怒气。
笑笑也就不烦他了,转身想要进屋看看周怡身子有没有好转。
却被院外蓦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动作。
转眼与几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喜色。
连忙转眼看向院门处,就见一身着一袭黑衣的千机卫推门而入。
“怎么样,可是药修到了?”晋楚漪连忙出声问道。
昨日周怡出了事一瞬,千机卫便传出消息,调令千机卫中远在徐州郡唯一的药修,赶来此地。
今时见千机卫急匆匆的前来,自然以为是药修到了。
那千机卫被他这一句话问住,愣了愣摇了摇头,“徐州郡大战已然开启,伤者与日倍增,王妃曾下令,无论如何,都要以前方战士的身子为重,因此他无法抽身,只能着人带来一瓶丹药给王妃试试。”
晋楚漪被这话噎住,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周怡啊周怡,你这命令是要害了谁啊!
她不由得暗想着,转口道:“丹药有何用处?她身上的丹药不知比这人带来的好多少倍,可有何用处?”
被她这话一噎,那人也不知该说什么,攥着药瓶的手也垂了下去。
晋楚瀚见此瞪了她一眼,怪她多言,晋楚漪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说他多管闲事。
两人眼神来往一番,晋楚漪率先收回目光,转口又道:“我记着那管莎不也是一个药修吗?她应该没什么事吧?为什么不能由她来救治周怡?”
那千机卫愣了愣,才开口道:“管莎乃是军中医师,不由王妃为首的千机卫调动,若是要请她到此,便要惊动主管军中的王爷。”
晋楚漪闻言也是一愣。
她知晓,周怡定然不想让晋楚安知晓她受伤的消息。
但,若是她无人救治便无法醒来,那便不是想不想的事了。
若是伤势再剧烈变化,那便是能不能活着醒来的事了。
她脑中几番想法转变,不知该不该就此开口让这人传消息回凤阿府。
便是在这时,安静了整整一夜的屋内,蓦地出现了一声响动。
“哐当!”
一声瓷器破碎的清脆响声出现。
晋楚漪蓦地想起,这声音应该是她昨夜喂她饮水,放在床头桌上的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