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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过很多关于您的事迹。”
类似的溢美之词我听得不算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她面前脸红了:“你过奖,我哪有那么挥洒自如,‘事迹’就更谈不上了,大鲲老师不揭发我的糗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大鲲是科教频道的摄像师,比我年长七八岁,我初入行时就开始跟着他到处拍外景,后来关系一直十分要好。
我们又简单聊了几句就相互道别,一来我还要回演播厅,二来对于职场上的两个初识者来说,如此这般的寒暄已足够表情达意。
毋庸讳言,即便在美女如云的省台,凌烁的长相也是拔尖的。我同时想到一点,当前各大频道的当家花旦大都在三十多岁,相较之下,凌烁有着接近十岁的年龄优势,仅凭这点便能让她在容貌上轻松击溃一切强敌。对女人而言,果然年轻就是资本啊。
我突然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感到吃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学会用这种世俗的目光去品评异性了?这等于变相宣称,芳华逝去的人理应像三春谢幕的残花,怀揣一份体面的自知,悄无声息地退出争奇斗艳的舞台,把聚光灯尽数留给后来者。可即便我不这样想,大多数人也会抱有同样的看法,这才是世道真正残酷之处。
后来,我与凌烁藕断丝连的那段时间,我经常会在她知情的情况下跑去参加别人安排的相亲。既是急于借助一个不错的选择来摆脱两人的关系,也是出于对她的一种挑衅和报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面前坐着另一个女人,我就忘了前一种目的,只念着后一种,这导致我所有的相亲都变得文不对题,结局自然不了了之。
记得最后一次相亲时,我遇到一个不太一样的女孩儿。之所以唯独对她还残存些许印象,是因为她和我一样,乍一看就不是真心找伴的,不过出于特殊的原因想找个人说说话。
既然是同道中人,我也不再按着套路出牌,而是无所顾忌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后来她笑着说:“感觉我们是一路人,坏得很的那种。”
“不不不,你绝对没我坏。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称衣冠禽兽不为过。”
她面带微笑看着我,这让我可以倍感轻松地将话题深入下去:“我会坚守,也会背叛;会坦诚,更尝试欺骗;会包容,也渴望报复爱我的人。”
“那你是出类拔萃了……其实也不是,都是一念之间。”
“是啊。过去的某一个瞬间我一念之差决定做个坏人,结果就持之以恒、兢兢业业做到现在,并且如果以后有条件还会一直做下去。”
“毕竟做坏人才有感觉,”她温存体贴的表情仿佛我俩是共处多年的知交好友,“你过去做得究竟有多坏?”
“不一而足吧。比如让别人爱上我,最后撒手而别。又或者是包容一个人的背叛,佯装大度,最后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背叛她。”我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实情,或许那是我当时对坏人的一种想象和憧憬。
“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合理的,虽然我不太赞同。可能你的经历和我太不一样,可能爱情真的如此复杂,但你大可不必把自己想象得这样坏。有时候只有心态简单点,才能体会到爱情的快乐。”
她表达出与我向左的看法,我却不以为忤,语调反倒流露出更加不可抑制的愉悦:“快乐都会有呀。我在爱情里也有纯粹浓烈闪光的快乐,而且频率非常之高,但纵然如此,这依然不能代表爱情的全部。爱情是一个整体,我们无法只抱着它美好的那部分安闲度日。”
那晚,我对着一个陌生人把许久想说的话一股脑都说完了,以我那段时间独有的隐忍和狂乱。我仿佛一个灵感喷薄而出的理论家,诉说着许多我尚且无法验证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