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章：做服务生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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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免职在家的吴霞心事重重，她独自一人来到了百谷山散心。站在高高的炎帝像上，她望着脚下这座富裕起来的城市。绿色掩映下的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钻出地面，经济的发展改变了城市的面貌，也重新激活了沉寂了百年的“魏商”精神，全市各条工业战线上的优秀企业开始大踏步地发展起来。这个群山环抱，曾经与世隔绝的城市开始东拉西扯地同太行山外的联系。

    在中央提出中部崛起的大背景下，一个个“魏城制造”的产品走出了太行山，一家家魏城本地企业跻身于“全国百强纳税单位”“全国百强企业”的名录。中央领导多次接见了魏城企业家，唯独曾经作为魏城企业楷模的魏城制药的车轮刚刚起步却嘎然而止。

    吴霞想起林国强第一次带她上山时满怀豪情的话语，一个壮志未酬，雄心勃勃的魏城制药开拓者，在企业刚刚迈向正规，需要继续推进发展以实现新目标的时候，为什么停止了改革的步伐？

    双手扶着护栏，吴霞把目光投向太行大街尽头的神农医药园，那是她一直憧憬实现理想的地方，现在却带给她无尽的伤感，新落成的魏城市会展中心大厦挡住了吴霞的视线。忽然，一阵山风吹过，原本晴朗的天空中聚起了乌云，狂风夹杂着沙石打在吴霞的脸上，看来百谷山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护栏？吴霞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重叠的身影，多么熟悉的动作，多么熟悉的表情。百谷山炎帝像的臂弯和东河村浊漳河的护栏，父子俩的身影交替出现。

    吴霞摇摇头，把思绪拉回现实，极力消除林氏父子在脑海中的记忆。

    天空一声惊雷，吴霞忙从炎帝像上下来，大雨已倾盆而下，天空中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知道暂时无法下山了，索性找了个山窝避雨。此时的吴霞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单薄，孤独地站在风雨中任凭风吹雨打，根本无力与这样的天气抗争。在魏城制药工作的几年何尝不是如此，连林国强都在隐忍，势单力薄的她又咋能斗得过那股看不见的强大阻力。

    林国强回东河的时候把吴霞辞职的消息带给了苏萍和亮亮。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苏萍鼻子里哼了一声：“辞职最好，在那个王恩义手底下干，早晚得遭罪。”亮亮说：“我同意俺娘的说法，反正东河药业现在缺人才，你前脚免职，俺们后脚就高薪聘请。那帮家伙早晚要把魏城制药毁掉。”

    林国强没有答话，吴霞辞职是转天路瑶告诉他的。他也感到可惜，一个没有经过风雨的年青人很容易头脑发热，这点挫折算啥。沉默了一会儿，林国强把话题转到了东河药业的发展上，他结合自己这些年经营管理魏城制药的得失耐心地讲给儿子听，对东河药业建成以后的产品方向，管理机制构建方面给了亮亮一些建议。对于亮亮提出的目前在设备选型上遇到的问题，林国强希望亮亮一方面私下找吴霞商谈，吴霞现已离开魏城制药，不再受他的管理约束了，可以对亮亮畅所欲言。另一方面在工程建设阶段就开始进行人才储备与培训，招聘熟悉中药生产制造业的管理人才。

    东河药业的招聘广告发布不久，许多求职者蜂拥而至，其中不乏经验丰富的老药工，国内名校的高材生和各类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苏萍在钱老板简陋的药厂组织了招聘面试，一些求职者在看到药厂的生产现场后便打了退堂鼓。苏萍从留下的应聘人员中择优录用了部分不怕苦，乐于参与东河药业建设的员工。经过简单的入厂培训，这批新员工被分配到药厂各岗位进行为期半年的岗位适应性学习，以备东河药业建成投产以后能迅速形成生产力。几个有一定设备管理经验的机械工人被亮亮安置到工地准备进行设备的选型与总装设计。

    安排完工地上的琐事，亮亮开始给吴霞打电话，可整整一天就是拨不通，语音回复说：您拨得电话已停机，真急的亮亮时满魏城乱转，眼见天色将晚，他不得已拨通了路瑶的电话。

    路瑶偶然的机会在市里一家餐馆见过吴霞，好像在那当服务生。

    依照路瑶的指点，亮亮找见了位于城边上的那间餐馆，一进大堂，就看见吴霞正满头大汗地穿梭在餐桌之间。他选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点了两个菜边吃边耐心地等吴霞下班。一天了，为了找见吴霞，亮亮都没有顾上吃口饭，现在可以安心地吃点东西了。

    夜幕降临，天气闷热，餐馆里的食客们渐渐退去，街面上纳凉的行人多了起来，当墙上的石英钟敲过十点，亮亮终于等到了餐馆打烊，他站起身结了帐在门口等着吴霞。出门的当儿，吴霞瞅见了灯光下站立的亮亮。

    想躲但躲不开，亮亮已经看见她了，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来：“小林经理，咋有时间在城里闲逛。”

    眼前的吴霞完全没有了魏城制药时的精气神，尽管表面上假装快乐，但看的出来，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凌乱的刘海挡住半张脸。借着灯光，亮亮看见的是一张憔悴的面容。单薄的衣裙下裹着瘦弱的身体，右手好像还缠着一块纱布。与他认识的睿智美丽，活泼可爱的吴霞姐姐判若两人。

    “姐，你的手......”

    “不碍事，上菜时不小心烫伤了。”

    亮亮下意识地抓起吴霞受伤的手，努力借着街灯查看伤势，结果抓的劲大了点，吴霞疼的“啊！”

    “对不起，姐。”亮亮急忙放开手“干嘛这么委屈自己？”

    “委屈自己，没有啊！我觉得挺好。”吴霞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在空中划了圈“餐馆的生活是累点，但做服务生蛮好的，省心。”

    亮亮把来意给吴霞说明，遭到吴霞的果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