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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精疲力竭,苏阿悬冒了一句:“我饿了。”
鱼容先是愣住,鬼使神差跟了一句:“那我给你做吃的,你得给我吃完喽。”
“一言为定。”两人默契地松开手,互相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顶着两个鸡窝头就往厨房走去。围观的人一脸懵,直呼女人猛如虎。接着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看的是不是一场武戏,女人们的世界是最难懂的。
那日是难能一见的艳阳高照,山中缭绕的雾纷纷逃窜开,清晰可见那一片片金箔似的落叶交叠着浸泡在溪水中,林间石路被多日来的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高空飞过的鸟群们经不住这水色山光的诱惑,鸣叫着低旋徘徊,果真是一派秋意浓浓。
回到厨房,看到苏阿悬狼吞虎咽心满意足的样子,鱼容心一软也就原谅了她。两个人在厨房面面相觑,看到彼此的狼狈样,释然大笑,一饭泯恩仇,不过如此了。
后来,苏阿悬从柴夫郭叔那得知了鱼容的身世。鱼容原是个难民,家乡闹饥荒,父亲带她们逃难的时候,有些人为着吃穿急红了眼,把他们所剩无几的粮食抢了。父亲为夺回粮食被活活踩死,留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有一日,她实在饿得不行,无奈之下去酒楼偷吃的,不小心被抓住,听要报官立刻吓得掉了泪珠子。那里的老厨子是个心善的厚道人,瞧她可怜,拦住了店家,说报官花银子耗工夫,不如收她打下手,有什么脏活累活找她干,白得一便宜小二岂不是更好。店家本就是生意人,一听便已经在心里算完了这笔账,故而对着那个瘦小的孩子嘟囔了声还不赶紧的。小丫头急急忙忙擦干脸上泪痕,卷起袖子开始珍惜这莫大的机缘,却被老厨子拉去先吃了一碗面,后又给了几块大肉饼,她觉得那是她此生吃到最好吃的一碗面,味道一辈子刻在了心里。鱼容小心翼翼揣着饼,兴冲冲地往回跑,想要告诉母亲她可以在酒楼做小工,她们娘俩再也饿不死了。可到了她们临时安顿的小破屋,母亲已经没气了,肉饼“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还冒着热气。老厨子替她好好安葬了母亲,让她住在酒楼的柴房,教她手艺。在厨房,鱼容什么活都愿意干,潜心研究菜式,也没辜负老厨子的栽培,不出几年便成了陬凉域数一数二的女厨子。
可做到数一数二又如何,在陬凉域最大的酒馆靖阳楼当大厨又如何,有多少达官贵人排着长龙等她的菜肴又如何,她仍然得不到尊重。靖阳楼哪个有资历的男厨不趁机占她便宜的,那些王城里的贵人们稍不称心如意,她就得耳提面命地在旁伺候着。明明是她占理的事,店家却逼着她赔礼道歉。时间久了,鱼容实在忍不下去,一气之下就撂挑子走了人。正好遇上鹿鸣书院招后厨的告示,鱼容想着与其做个看别人脸色的孙子,还不如给有学问的儒子们当个做饭阿姨,于是就上了山。
听了鱼容的故事,苏阿悬一声不吭地走了。第二日,苏阿悬大清早跑到鱼容的小菜园,是又抓鸡又摘菜的,把鱼容的活全干完了,搞得满身的鸡毛泥土。鱼容捧腹大笑,寻思这丫头莫不是被夫子教昏了头,不爱读书爱农活?干完活,苏阿悬收起嬉笑的面孔,一本正经向鱼容行大礼,郑重其事地道歉,承认自己先前浪费是不懂事,承诺再也不做这档子让她糟心的事,不仅如此,鱼容以后大可以把她当小白鼠,有什么新菜式需要人试毒的,找她便是。鱼容心里感动,但听到“试毒”,还是不客气地说她苏阿悬能吃到她亲手烹制的菜肴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两个人又是打打闹闹不停。后来,鱼容也为自己气急之下辱了她阿爷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