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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云阿颤抖着声音指向身后。
秀宁立耳细听,只听一尖细声音喊着“秀宁,秀宁……”,再看地面树影飘摇,犹似鬼魅。秀宁一声惊叫,拉上几位小娘子就跑。
“哈哈!汝岂惧鬼乎?”一个人影从树后跳出,前仰后合。
秀宁定睛看去,竟是世民,因作色曰:“李世民,缘何扮鬼吓我等!”
世民仗剑过来,挺着瘦长的身子,翻着白眼嘲道:“因尔先唬人!”
秀宁恼羞成怒,举拳欲揍伊,却听惠通语无伦次:“……彼为何物……”
闻者俱看去,只见半开的寺门飘出一点灯火,闪出一道白影。恐慌顿时蔓延人群,秀宁喊道:“快走!”
众人竭力往回跑,仿佛女鬼如影随形。世民身手快捷,奔于最前,忽闻有人坠地大哭,回头一看,正是被阿姊称为“观音妹妹”的最小娘子摔倒于地,犹豫一下仍是折返。
秀宁见弟弟返回,因对余众道:“阿弟脚力飞快,片刻便能赶上,勿虑也。”惠通等人对望须臾,遂先下山。
一弧银弯沉入浩瀚夜海,映着地上树影婆娑,路旁的衰草丛里不时传出几声虫鸣,衬得山野一片静谧。一小团火光穿行其间,伴着衣物擦过藤草的沙沙声。
“李秀宁如何这般脚快!”世民未觉山路陌生,以为因了负重这才追赶不及。
观音婢尽力将小郎君燃起的简易火把伸远,以使光照范围更广:“她们或已至家。”
“我们也须快回,”见伊止泣,世民放下心来,跳了跳以使背上的小娘子趴得更为舒适。下至一段山坎,世民停足细察山势,偏过头道,“攀紧我,勿惧也……”
观音婢“嗯”了一声,空出的手紧搂住他。只见他探足而下,而后纵身跃起,一手迅速抓住坡上树干,借势飞至对面。听着耳边山风呼啸,观音婢埋首其肩心惊胆战,直至安全落地,方是心安。
“放我下来罢……”观音婢听见喘息声,劝道。
世民轻轻喘气,以使对方无所察觉,而后笑道:“汝须尽快就医。”
“我已无碍。”观音婢挣脱滑下,走了几步冲他甜笑,“你看。”世民见伊无碍,遂从之。
“彼有石台,歇息如何?”走了片刻,观音婢隐觉足疼,拉了世民过去,爬上去见伊杵在原地,笑着催道:“来呀!”世民“哦”了一声,翻身上去,挨着小娘子。
宽阔的石面映着月光,宛如一张白玉床。啁啾的虫鸣此起彼伏,仿佛奏着美妙山曲。两个孩童躺倒其上,说着笑谈。
“我阿弟玄霸亦如此,每日只知读书,若个书呆子!”听闻其兄误饮墨汁,世民乐不可支,托腮侧望观音婢,道,“一日伊坐房看书,我潜入换以酢浆,竟自饮毕。后觉口中泛酸,阿娘遂令戒荤,大怜之!”想起玄霸只食葵菜的可怜相,世民捧腹大笑。
观音婢亦笑:“何苦作弄伊!”
世民诡笑着,哼道:“玄霸诵书流利,先生责我不及也,当众折我面子!”
“原为‘雪耻’哩!”观音婢故将‘雪耻’二字拖长音,撇嘴轻哼。
听出小娘子不齿,世民并不服气:“若论骑射,玄霸难及我半分,若我用心一半,文史不比其差。阿娘最是疼我!”
观音婢捂嘴偷笑,遥指星空:“天上飞过一牛!”
世民闻言坐起,仰头张望:“何处?”见伊黠笑,“岂笑我邪!看我不治尔!”说着扑过去挠她。
观音婢最怕挠痒,笑得喘不过气,连忙讨饶:“我再不敢……”
世民却不收手:“为时晚矣!”
情急之下,观音婢板起小脸作恼状:“再不休手,不复为友!”果然,世民乖乖住手。
“汝知牛郎织女么?”安静片刻,观音婢遥望星河,问道。
“嗯。”
“相传大河之东,有一丽人,乃天帝之女,擅长织锦,名为‘织女’,彩霞即其织成。一日……”
相比此类传说,世民更喜奇人异事,今次却难得安静听着。
“……从此,每年七月初七这日,喜鹊化作鹊桥,牛郎挑着一双小儿女,与织女相会……”
世民手指拨弄着脚边石缝里的野草时,忽觉一滴冰凉落于手背。伸手一摸,竟是水珠?望向来处,黑如夜色的深潭里映着星辉,泛起了悲悯的泪花:“你说,牛郎织女相会了么?”
世民摸起脚边一颗石子向无尽的夜中抛去,一道弧线在月下划过,惊飞了几只栖息的野禽。漫不经心答道:“应是相会了罢。”
观音婢抹去眼泪,望着浩瀚银河,吟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世民提耳聆听,忽觉文绉的诗句由她诵来竟如山泉潺潺,却似掺杂了一丝哀婉,将鹊桥之景娓娓道来,凄美而婉约。
“牛郎织女每年只能相会一次,王母胡不令其永久团聚呢……”观音婢叹道。
世民未曾想过,故答:“谁叫牛郎打不过王母呢!败者自然服从强者。”
“牛郎乃一凡人,何得打败王母?”观音婢反驳道。
世民未觉伊不悦,微微撇嘴:“……仙凡有别,伊不该爱慕织女……”
“……牛郎织女互生爱慕何错之有?汝竟不觉无辜?”观音婢不喜冷漠之人。
彼时的李世民尚不懂情,直至日后与妻天人永隔,方知尚可鹊桥相会的牛郎较于自己何其幸运!因笑:“何须伤怀……”未及言毕小娘子却自下石台,甩袖而去,追上去急问,“何故?”
观音婢不语,行了片刻微显吃力。世民讨好地蹲下:“我背汝。”却被她赌气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