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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惊人!”那羌靡、唐归虎、项然、百念川、马狂人等人无不惊惧。那句‘天下武功出少林’真是半点都没错,此时广慈所展现的功力,在场之人,无不拍手叫绝。
后罗汉堂首座广德,凝神出一指,这指尖的力道,正冲着那巨石而去。他须眉起舞,真气环绕周身,内劲同广慈难分伯仲。
“是般若指!”赵飞叫道。“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地,见到这二位武林泰斗展示功力,幸甚至哉,幸甚至哉!”他低声同身边师兄弟交谈,不住赞叹。
这二人一掌、一指,皆将那似海的真气灌入石上,这巨石缓缓上移,竟动了起来。
见此良机,项然道:“玉掌门,贵派以真气修为见长,练气之法,乃是武林之首,何不助二位大师一臂之力!”
玉蝉衣甩袖出掌,纯阳神功笼罩周身,大起内劲。“我功力低微,在二位大师面前献丑拉!”届时只留一处,齐天翼纵身而来,“我也来助几位!”齐天翼练得黄云雾海之功,亦是真气涌动,浑厚无比。这四人合力,将真气注入那石,终有气色。
众人望见那巨石这才缓缓上升,留出了缝隙可见地牢之外的境况。
群雄见了那缝隙之外的天地,都吃了一惊。地牢之上的地方,已是灯火通明。大伙儿望见牢外密密麻麻站满了着甲北军,手执弓箭,箭头点火,正齐刷刷瞄着地牢入口。
“不好!几位小心!”羌靡大喝之间,那数十只火箭已朝着这方才开启的缝隙射过来。群豪一阵担忧,皆四散避开。广慈、广德二位大师再出一掌、一指。手上劲力所到之处,卷动箭头,将其挡在了巨石缝隙之外。
不过当下已知牢外布满了北军,就等着他们抬石而出,广慈、广德、齐天翼、玉蝉衣便不好再发力将石头抬起。只听得牢外有声音喊道:“中原各路叛党,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这四人当下不再运功,他们一同撤掌,不再去顶开那巨石。群豪怒起,也大骂李启明不止。“狗贼!你罔为一国之君,赚我等来此为你卖命抗蛮,到头来竟要恩将仇报!你和那恶贼李翀果真是犬父无虎子!”
这两方人马,隔着地牢一层地板大声叫骂,虽是互相喊着,但都不去细听对方说得什么,只把心中愤恨一吐为快。
双方骂了一会儿,显然是都累了。这地牢下的群雄也不再去顶开那巨石,外面有北军弓箭手以逸待劳,众人不便从此突围。大伙只好再商议其他对策。此时,地牢外面也没了动响。
羌靡道:“高先生,今日这事儿,你多少都要担待责任,你可知你在少林寺的一番话,才害得群雄今日被困。”唐归虎也跟在他后面附和:“不错,不错,你快想想办法吧!这事可都是因你劝服了那少林慧能方丈所起,你要是每个好法子,群雄要拿你是问了!”
高周邺合扇道:“二位何出此言,蛮子猖獗,护我北境周全,乃是全境之人责无旁贷之义。群雄愿赴边关抗敌,正是义节所在,并非高某之能。不过,那日高某也确实放下豪言,要保诸位安全,但世事难料,谁知这李启明你竟借着宴上行刺一事,大加渲染,将群豪都押了,说起来,是该怪这北境之主才对。”
项然道:“如今不是争辩谁是谁非的时候,快快拿个主意吧,我们总不能被困在此处等死吧!地牢之外已有北军重病把守,这石头又挡住大伙儿的去路,想从这里出去,有些难了,我们还是早寻其他出路。”
百念川道:“不错,众位还是别争了,先四处勘察地形,找一找有没有别的出路。”
“流儿、关月,你们往里再探探!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玉蝉衣当下已命弟子去寻出口,马狂人、刀宗众人、玄明观众人也开始动身,向着牢内其他地方探寻,去找新的出口。
入口处,方才动用功力移动此石的几位,正打坐调息,恢复元气。这四人只盼着有哪家弟子带回来好消息,找到新的出口。
齐天翼道:“此处之地形,北军恐怕比我等熟悉上千倍万倍,我等是被人设计困在此处,要想找到别的出路,岂不是天方夜谭?即便是有弟子找见了出路,那也都是在北军的算计之内,我等今日要离此地,非得一场恶斗不可。”
项然道:“齐兄说得不错,这牢内的地形,我等是不及北军熟悉,不过,总归是要找上一找,若大家都留在此处,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这李启明果真心狠手辣,难不成他全然忘却了这些弟子,曾拼死帮他退了楼外关的蛮子!此等人面兽心之辈,怎做得北境之主?”
玉蝉衣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怪就怪我等轻信了那李启明,不该派众弟子下山,不该理会这汴攸城的事!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高周邺并没有离开此处,他静听着几位掌门的对话,放声笑起来。其余几人心中略恼,问道:“你笑什么!”高周邺开扇踱步,娓娓道来:“如今我等虽身陷险境,诸位掌门却不思脱身之法,而要抱怨当初本来正确的决定。”
“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你如今还看不出来么?怎么你没保住我各派弟子返回中原,还能这般趾高气扬,高周邺,你身为武林中人,却为北朝做事,我等能容得下你,已是宽宏至极。”百念川口气咄咄逼人,高周邺笑道:“百兄莫恼,高某没能护众位弟子周全,实是惭愧,高某愿受各派掌门责罚。但我中原武林援助北军抗蛮一事,本来无错。”
广慈、广德默然不语,微微点头。高周邺道:“北境边患之急,乃是我中原之急。虽说那李启明早早安排了朝中猛将张五常去求西域之援,但若无广德大师及武林同道的相助,北军是撑不到援军来的。当日之战场,凶险万分,那蛮子七位偏申王各展神通,兽军如潮水般涌来,全赖弟子们奋勇杀敌,这才配合北军,挡住蛮子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试想当日若不是各派伸出援手,恐怕这中原大地,已被蛮子恶兽四处践踏。到那时候,夔王入主汴攸城,中原武林岂能幸免?广德大师曾在阵前抗敌,自然知道蛮军的可怖之处……”
广德佛手闭目,点头道:“高先生说得句句属实……”
高周邺继续道:“你们说是错信了李启明,实则不然,我等皆是错信了孙乾霸。那日来中原求救的,是孙赫、方通臂二将,这二人正是受那孙乾霸之命,才来向中原各派求助。李启明实则不知此事。”
“啊。”那几人才知道此事,皆惊讶得出声。高周邺继续道:“孙丞相自在李翀做主之时,就试图修弥中原武林和汴攸城的嫌隙,他门下也有诸多中原高手,高某就不必提了。”
“你说得不就是羌大侠、唐大侠还有你自己么?”百念川道。
高周邺继续道:“李翀曾在雄踞关与蛮军一战,僵持城中,往汴攸城求援,连发十二道金令,那孙乾霸却按兵不动,至今似乎并未查明,那金令是何人所挡。故此,李启明新君继位,又怎能容得他孙乾霸在侧,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中原群豪。他本有意放中原各位豪杰回去,只是那日宴上之事,又激起他恼怒,这才扣下各派弟子……”
众人听这一袭话,倒对李启明所为有些了解,若真是如此,他做出的事,倒也合情合理。但无论如何,今日群豪被他困在此处,难不成还要任他宰割不成。
项然道:“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困我中原武林各派在此牢,大伙儿坐下来,好好谈清楚有什么不妥?”
高周邺笑道:“李启明乃北境一国之君,心高气傲,位居天下之首,我等江湖散人,他又怎么会看得起?他的心思,各位还不难猜么?”
“他是想让我等俯首称臣,那是绝不可能的。我武林人自有气节,怎会为讨他一官半职卑躬屈膝。”百念川怒道。
高周邺道:“或许李启明并不想招安各派,他只是想要诸位一个态度而已……”
齐天翼笑道:“高先生怎能如此悉知那李启明的想法,难不成先生是他肚里的蛔虫?”
高周邺赔笑道:“不敢,不敢,高某只是随便胡猜,高某眼拙,投在孙丞相门下,如今,也不是落得满身狼藉。丞相那日出面要保我等,恐怕孙丞相受此事牵连也不小啊。”
“你猜得不错,那孙乾霸已被罢了官职,打入牢中去了……”
高周邺神情并不诧异,他转过身去,默默叹气。
“这是什么声音?”这几人正谈着,玉蝉衣忽道。几人侧耳细听,只听得地牢之上有阵阵嘈杂的脚步之声,北军似乎在大牢内外进进出出,甚至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