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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汴攸城中也再无将军府,从今往后,郭大哥的家,就是我的家了。”
郭爽一愣,他低身靠近念成道:“你是想和我平分那些稀世珍宝,天下利器?”
念成推开他,笑道:“非也,非也。你说你四处漂泊,江湖就是你的家,我便也做一个江湖中人,岂不快哉?”
几人相聚大笑,皆道:“我等都是江湖中人,有酒有肉,就是江湖。”
这几人兴致一起,又要举杯。除余枫寒外,其余几个人皆饮了一杯‘仙不问’。郭爽见到地上剩下的几坛酒,又望见面前桃柳潭,大笑道:“我们初用碗饮,并不尽兴;又于山后十八里桃林处用坛饮,此刻之乐,何不续饮乎?”
“你还想怎么喝?”念成有意提醒郭爽,他若再喝,就真的倒了。可忘岁翁、沙平雁二人却是来者不拒,十分乐意郭爽的提议。
郭爽此时已醉,哪里听得进念成的劝告,他指着众人面前桃柳潭,两只手抓起一个酒坛,从地上提起来。
“今日不饮完这些酒,谁都不要离开!”
只见郭爽奋力振臂一挥,把手中酒坛抛向了桃柳潭上空。他提气而起,转身凭空出了一掌。身后椎阙骨大阙骨纹张裂,伴着真气窜出,这一掌把他丢在空中的酒坛打碎。那一坛仙不问,就顺势落尽了桃柳潭清水潭之中。
“你干什么?”念成见郭爽如此,不由发问,怕他是醉了,耍起酒疯来。
紧接着,郭爽又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又把酒倒进了桃柳潭中。他出掌把酒坛子碎了,那酒和坛清清楚楚地分离,碎裂的坛子落入桃柳潭浊水潭中,而‘仙不问’则是都落进了清水潭。
“看来,抱着酒坛喝还不过瘾,这位郭赏兄弟想在这桃柳潭中喝!”沙平雁此时也已起身,他来到潭边,也提了一坛酒。
“我来助你!”
念成明白这几人是真的醉了,不过要把酒倒进桃柳潭再喝的想法,实属醉鬼之间才能想得到。
他忍不住提醒沙平雁,“这位兄弟叫做郭爽。”
“沙前辈叫我什么都行,来来来,咱们用这空潭来饮。”
忘岁翁一声“来也。”亦提了一坛。沙平雁、忘岁翁、郭爽三人把地上的仙不问,一坛坛送上半空,又击碎分成两部分。把酒倒进了桃柳潭清水潭中去了。
念成、凌越、余枫寒只是看那三人忙得不亦乐乎,觉得好笑。这三人的兴致,真是高到了极点。
念成本欲再劝,余枫寒却道:“且随他们吧……”
忘岁翁不让念成闲着,喊他一起帮忙。不多时,地上剩下的所有酒坛,全都被打碎了。郭爽等人运来的仙不问,也都倒进了桃柳潭清水潭中。
三个人满意地望着眼前一池的酒,拍手称快。“两位前辈先请。”郭爽此言一出,沙平雁、忘岁翁各自交换眼神,二人身运真气,各自施展了那惊为天人的骨纹之力。沙平雁以掌运气,把桃柳潭中的‘仙不问’吸在了手心之中。
他吸来掌心的‘仙不问’,形成一个茶壶模样,却是液态不散,有形悬空。
之间沙平雁缓缓隔空拖着这酒成之壶,仰头朝口中送去。这一团酒在真气的疏导之下似从壶嘴中流出,慢慢流入沙平雁口中。
此时的沙平雁,正悬空而坐,他的姿态,正如坐地用壶饮酒无异。
忘岁翁和沙平雁对坐着,也眯眼运真,施展炼羽纹骨纹,用真气在桃柳潭中取了一酒杯模样的‘仙不问’来。他隔空捏着晶莹白透的‘酒杯’,美滋滋地将整个“杯子”喝进了肚子。
郭爽自然不肯示弱,他起真运气,也从桃柳潭取了酒来喝。不过,郭爽这一遭下肚,算是真的醉了。先前喝的是沙平雁的酒,倒无大碍。后来到了桃林,又在此潭边,不得已,又是兴上头来,故此豪饮‘仙不问’,不消一刻钟,这郭爽便倒在地上,沉沉睡去了。
忘岁翁、沙平雁见郭爽倒地,放声大笑。他二人凌空而坐,以指尖真气取潭中之酒,相互对饮,又喝了几个时辰。
忘岁翁唤念成前来,不教他只是看着。
念成没法拒绝,先送郭爽躺下,把他交给凌越、余枫寒。自己又去陪这二位。
罗念成难运真气,无法像这二位一样凌空取酒,只得一瓢一瓢地从潭中舀酒来喝。
到了最后,潭中‘仙不问’已然见底,他也够不着了。看那二位,已经坐在地上,这才醉了。
“你陪他们喝了这么久?怎么会毫无醉意?”凌越和余枫寒安顿那几位睡了,才同念成在外面聊着。
二人沿着月夜漫步,走走停停。“我也不知。郭大哥说这酒与骨纹强弱有关,只是我如今身无骨纹,又饮而不醉。”
“看来你不是个凡人。”凌越笑笑,“你来此处,已经很久了吧?”
念成掐指算算,已有数月,他觉得这段日子,似乎很平静,又特别漫长。“已经很久了……沙前辈肯为我疗伤,我才保下这条命……可现在,我却是个连骨纹都没有的人。我不知,我还能为北境做些什么。”
凌越望一眼他,又道:“你还是想着为北境立功。为汴攸城的那帮人做事?北朝出了一个李翀,还不够么?我知道的消息,汴攸城已经换了新主人,李启明扣下了赴边关助北军破敌的武林豪杰,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念成摇头,“我不知道,我祖上食君禄,似乎为北朝效力,是我分内之事,又或者,我只是在为北境百姓……”
“是这样吗?”凌越用那澄澈的双眼望着念成,念成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我知道汴攸城易主,是必然的事,蛮军当初叩关,李启明并没有马上登基,他自有他的打算,他倒也有些手段,你说他退了夔王,便是证据。至于扣下武林各位英豪,又是后话了。楼外关一战,定是凶险异常,我兄长也定参与了……”
念成虽知伏云也定在这一战中竭尽所能,却不免担心他的安危。想起来,那几个仅剩的亲人,也有许久不见了。
“你在哪里打听到的这些消息,抗蛮之战我方能胜,也算幸事了……”念成一直觉得蛮军实力,远在此时的北军之上,不知为何北军却能取得这次胜利。
凌越告知念成,是那镇风镖局从汴攸城逃出来的金运亨、秦漫音二人告知她的。又说楼外关一战,有西域人来援,张五常摆下了风旗鼓阵,又借着西域的机关术兽来抗蛮子,夔王最终撤军南下,北军大胜。
念成听到是张五常统兵来助,才解了北境之危,便明白了李启明的后手是为何物,他能稳到最后,就是藏了这样一张底牌。他在夔王举兵之时,就命张五常联系西域圣杰宫,双方达成联盟,托努王看在女婿的面子上出兵,这才力退蛮军。
不过,这一战中,中原武林豪杰更是功不可没,照此说,李启明没有任何理由把他们囚禁。即便是汴攸城和江湖中人素有不和,也不该在边患初定,又是在众豪杰相助后,把他们关起来。他知道的李启明,绝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况且李翀之死,乃有李启明大义灭亲之功,他不该像李翀那样,还对中原群豪心怀芥蒂。他的想法,绝不和李翀一样……
念成始终不信李启明能退夔王,却又干出囚禁各位豪杰的蠢事。不过万幸的是,眼下南蛮已平,不必为战事操心。这么多日,郭爽竟对楼外关之战只字未提。念成有些愤懑,可此时找郭爽质问,倒是徒劳,他已醉的睡得没了人样。
“我竟不知蛮子已经打到了楼外关,神止峰上这段日子,真是漫长啊……”
凌越点头,“李翀死后,时间就变慢了。”
念成苦笑道:“即便我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如今……”他又如梦初醒般地望着凌越,轻声问道:“你随国师返回巫咸,怎么又回来了?”
凌越道:“我把我爹和我娘葬在一起,听我爹的话,来助北境退蛮。”
念成吃了一惊,他一时不知所措。他想拍拍凌越肩头,好宽慰她。只是手停在半空,凌越已又向前了。“我和岁翁上过神止峰了,随侯珠已经丢失,权魔剑剑池魔火再起,我们那日的封剑,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念成跟上她的步子,“不错,郭大哥说,他见我时,我就倒在地上,权魔剑剑魂已失,剑池也变成原来的颜色。”
“钦丕又不知在何处……”念成想起,又想起那时在邱泽蛮营熬降钦丕,指导过他降伏蛮营猛兽的那个瘦弱丑陋的蛮人,他还记得。“那时我身陷蛮营,是那个人军师保住我性命,又教我驯服猛兽之法,钦佩也是他领我收下的。”
念成想起这些,又道:“当初那人说过,蛮族向北进军,是破不得以。当年李翀血祭权魔剑,蛮营一族,曾有因人血祭权魔剑,致致天火降世险些灭族的事情,因此,蛮王不得不阻止李翀。而李翀既然死了,蛮子为何仍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