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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慢慢坐下来,心里头有些怪异的感觉,浮灯为什么发抖?难道她昨天饥
不择食到了啃了浮灯的程度?对了,她昨晚好像听到浮灯唱了什么歌……但浮灯怎么会唱歌?他应该只会念经才对。
“管他的……累死了……”她揉揉眉心,打了个哈欠。
“阿九醒了。”
卫长风温和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马上就捂住了脸,羞愧地说:“你快别看我……也不许告诉我,我占你的便宜了。”
卫长风微微拧眉,低声说:“怎么,不记得昨晚的事?”
“记什么?统统不记得。”青鸢嗓子干巴巴的,说话也吃力。不过,她才不想记得昨晚的事,羞死人了……她简直就像十世尼姑转世……
“大皇子怎么了?”许雪樱端着汤碗过来,好奇地看着隔着窗子的两个人。
“没事。”卫长风转过头,大步走开。
“焱殇呢?他没回来吗?”青鸢趿着鞋,跑去窗口往外看。
“你不记得?王昨晚临时赶回来,整晚没睡,本想等你好一点之后和大皇子去见那个猎户。但泠涧说怕你反复,所以他就一直守在这里,半个时辰前才去睡了。”
“他在哪里?”青鸢心一暖,扭头看她。
“隔壁房。”许雪樱脑袋偏了偏。
青鸢立刻就往外跑去了。
“你慢一点。”许雪樱追出来,拉了她一把,不满地指责,“你又不是小孩子,别跑来跑去的,你肚子里这个好不容易才保下来呢。”
“他挺好的……”
青鸢抚着小腹抿唇笑,她做的那个梦,她要和焱殇一起去分享。不过都说梦和现实是反的,难不成她要生的是个女儿?还有他穿西装的样子,真是好看呀!哪天做一套出来,就让他穿给她看。
推开门,只听到他的呼吸声均匀深沉,累极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小脑袋钻进了帐幔中。他合衣而卧,双眸紧合,长睫安静地俯着,像困倦到极致的蝶。唇角微微下弯,眉头也微着。
青鸢轻轻用手指推揉他的眉心,慢慢俯下去,往他的眉头轻吻。
他的手臂突然环住了她的腰,把她带进了怀中。
“你没睡呢?”青鸢笑着问。
“你进来我就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看,又轻轻合上。
也对,他这么警惕的人,连睡觉都高悬着警铃。青鸢躺到他的身边,小声说:“谢谢你帮我……”
“帮你什么?”他长眉扬了扬,翻了个身,把下巴抵到她的头顶。
“咦……我也不记得了。”青鸢含糊地应了一句,准备和他说说自己的梦。
“嗯,以后小心点。”他拍拍她的背,沉声说。
“哦,对不起……”青鸢嘟嘟嘴,歉疚地说:“我以后一定注意,再不给你找麻烦了。”
他再度睁开眼睛,一指勾起她的小脸看,“你呀,把我折腾得要死了。”
“我道歉了嘛,以后会注意……”青鸢咬唇,眉头紧蹙。
“怎么注意?你知不知道,你整晚扭来扭去,我还不能……你说我是不是被折腾得要死了?”他拍拍额头,哑声说。
“嘻,那我帮你。”青鸢吐吐舌尖,小手准准地往那里寻,找到了“小殇殇”。
“还来……”他赶紧阻止住她,无奈地说:“起来,随我回府去。”
“这里多好啊,清静。”青鸢翻了个身,双手掩着脸,嗡声嗡气地说。这样回去,太后老人家一定又要数落她。
“太后不会责备你。”焱殇知道她的心思,搂着她娇软的小身子,小声说道。
“她想责备就责备吧。”青鸢闷闷地说。
“谁要责备你,快起来,我们回去。”倾心太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母后也在这里守着你。”焱殇坐起来,揉揉她的小脸说:“你呀,吓得大家半死。幸而没事,不然我找不到罪魁祸首,非屠了这城不可。”
“那我的罪过就大了。”青鸢坐起来,越加郁闷。
“好了,我们回去。”焱殇笑笑,跳下榻,抱着她就往外走。
卫长风正在套马车,见他们出来,扫了一眼青鸢,很快就转开了视线。
“长风也跟我们回去。”倾心太后赶紧说。
“婆婆辛苦了,对不起。”青鸢乖巧地道歉。
“好啦,你也受罪了。”倾心太后点点头,让焱殇把青鸢抱上马车。
“浮灯呢?”青鸢往四周看,想看看浮灯。
“他在佛堂给你念经。”倾心太后扶着许雪樱的手上了马车,催着大家快走,“走吧,飞飞一人在府中,听说一整天都没吃饭了,连水也没喝一口。”
青鸢拧眉,这丫头是演苦肉计给大家看吗?但倾心太后疼她,若没有充足的证据,没人会真的去动穆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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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寺庙,木鱼声声在山涧回响,星光笼罩着大山,一切都静得让人放松到灵魂深处去。
浮灯独坐佛堂,大门紧闭,小沙弥们都在外面守着。他手里拿的不是木鱼,而是一只雪白的蟾蜍,蟾蜍的嘴紧咬在他的指尖上,额顶有一点金色的光,隐隐闪烁。
过了好一会儿,他拿开蟾蜍,用白色帕子把指尖上的血擦干净,再把蟾蜍放进一只碧玉的碗里,放进几味药材,等着蟾蜍吐出刚饮下的他的血。待它吐尽最后一滴血之后,浮灯又把它拿出来,放进了小盒子里。
这蟾蜍来头很大,名叫芝雪,千年难遇。以它入药,加以调配,就能将一切毒物静化成纯粹的水。不过这药得有一个药引,那就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的血。但芝雪也有毒性,它在吸食供血之人的血时,它的毒就会进入供血之人的体内,他会越来越虚弱,得到这药的人却会越来健康。
浮灯虽不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同一天被神器引到此处,投进这个时空。所以他现在用这药给她克制毒性,也算是用自己的命来为她续命。
他每回给青鸢推动额头时,都会把这种药揉进她的眉心。初见时,只是为了她的眼疾着急,所以芝雪吸血的量很少,对他来说没有太多的影响。但现在不同了,青鸢需要的药量越来越大,他每回被芝雪吸食的血越来越多,他能感觉到自己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芝雪的毒正进入他的心脏,让他时不时感觉到心绞痛。
但这些痛,和蔓蔓躺在病床上,看着他无情地指挥人下刀时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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