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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学科”?
对方说:“好像又是文科吧,理科前一轮学完了”。
哦!这样也挺好!
一上午的学习很快结束了,她装好背包走到门口。
有人“喂喂喂”地说着撞了她一下,,她心想“干嘛呀”,向对方扫了一眼,不看则已一看惊叫起来:“海霞是你”!
邬海霞大叫着:“不叫你还要走过去咋的”?
她们赶紧闪身在走廊窗前站着。
邬海霞胖了不少,脸颊丰润成圆形了,红梅纳闷地说:“上两次学习怎么不见你”!
邬海霞嗨了一声:“我生我女儿了”。
红梅有点小惊讶:“没听说你结婚啊!你结婚怎么不告诉我”?
邬海霞的脸颊突然飞上红晕,大咧咧的她有点难为情地说:“我们结婚太仓促,哈哈,就是奉子结婚”。
红梅也笑了,海霞说:“咱们先下楼吧,要不吃饭地方都没了”。
她俩出了进修。
海霞说:“咱俩吃点啥好呢”?
红梅想了想说:“我知道一个地方,跟我来”。
她们往十道街走,快到实验高中时海霞恍然大悟:“哦,这个地方我也来过,走吧,不知用不用排队了”。
还是那个玻璃罩橱窗,还是那个戴高帽子的厨师,他还是那么麻利的从大闷罐里抠出一勺饭扣在餐盒上。
然后用勺子在一排菜盆里雨点似的飘一遍,每个菜盆里刮出一点菜,然后一拼扣在盒盖上。
最后拿起碗里的小勺舀几粒花生米往饭上一点缀,顾客把钱一递,餐盒往外一送,不需要找零钱的话就可以端走了。
饭桌还是只有三张,需要端着餐盒等一会儿,桌边陆续有人离开,坐到空位就可以了。
她和海霞很快坐到靠窗的角落,她们默契的先吃了几口,尝尝味,然后边吃边聊。
海霞说:“记不记得?参加成人高考时,咱们在一起聊,那时候大家才开始找对象。
现在咱们毕业正好三年整,三年里咱们班同学差不多都结婚了,比赛似的,生小孩的有一大半了”。
她好像在为自己加入妈妈队伍而解释。
红梅说:“可不是!毕业了也没别的盼头了,人生反正已经定型了,那就结婚呗”。
海霞又是一拍大腿,问:“你结婚了吗?”。
红梅夹了一粒花生米,说:“我有三粒花生米,你有几粒?”
海霞莫名其妙,但也低头数了一下,说:“也是三粒,你喜欢都给你”。
她把花生米一粒粒夹给她,红梅说:“吃饭时咀嚼到一粒花生米感觉特别香”。
海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你结婚了吗?”
她夹了一粒花生米端详着说:“我又不是神仙,我怎能免俗?我也结婚了”。
海霞:“哦”!
轮到海霞有点小惊讶,她幽幽地说:“我结婚很仓促,谁也没告诉,你结婚该告诉我呀”。
红梅说:“我也很仓促”,她解释说:“和你不一样的仓促”。
海霞笑了。
红梅笑着问:“你女儿多大了”?
海霞一听这个来了精神:“我女儿快一生日了,白白胖胖,你知道吗?我女儿都是我一手带,开始我啥也不会,渐渐上手了,现在育儿常识可明白了,这有啥难的?我们总会长大,总会改变的”。
她滔滔不绝的大谈育儿经,这个时候又像足了中专时的她了。
红梅说:“你在生活中从来不胆怯!你知道吗?我到中专报道的第一天注意到的人就是你,你像个假小子似的噔噔往梯子上爬,爬到半路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噔噔上去了。
那时我心想她咋那么开心呢?接着中午到食堂打饭,我端着饭不知到哪里吃,有个声音说:‘找个空就吃呗,瞅啥呢?’我一看还是你,你说完端个饭盆就不见了。”
海霞笑了,说:“这些我可不记得了。但我清楚地记得你特别内向,特别爱发愁,特别高冷,整日抱着小说不撒手,那时觉得你可有抱负了”。
红梅觉得可笑:“抱负”?
海霞说:“你说你结婚了感觉有点意外,觉得谁结婚你都不会结婚似的,起码挑三拣四,会标准很高很高,不是多才多艺都不能入你眼”。
红梅又是无奈地笑了,她们的餐盒见底了,不再有人进来排队,她们没急着离开。
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她们的话题既有共同的回忆,又有工作三年的感触,以及生活的巨变。
她们聊来聊去,都没有细聊走进她们生活的那个人。
海霞还是那个背诵《将进酒》的女孩,又不是了。
而红梅她又何尝还是原来的自己呢?
原来的自己她也模糊了,那些“抱负”,那些不甘心,那些挣扎,那些梦想,都不见了!
她已忘了曾经的模样,忘了也好,忘了就不会难过了。
如今她只是个围着锅台转的厨娘,曾经细腻的心在生活的砂纸上摩擦,流血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