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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蚩将来也要做苗王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一个杀戮成性的人在一起。
只是年岁再大些,南星渐渐懂得黎人大多自乐天命,动武打仗是为了反抗华族朝廷的欺压甚至屠杀,尤其是万顺五年以来华族欺压更甚,如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也就有些理解身为苗王的难处。
同时,九寨的人看她出落得美若彤云、艳比桃花,又看七叶开和卯辉走动紧密,都半真半假地起哄叫她嫁到卯家去。
一开始的时候,南星还红着脸不知如何应付。
到了后来,她干脆就和茯苓厮磨在一起,还嚷嚷自己看寨里的男人都是臭的。
时间一久,这样的起哄声才渐渐消失了。
虽然不喜欢卯蚩,可是南星心底还是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勇武的苗王,有能力和决心保护九寨之人免受华族朝廷的欺凌。
九寨之中,男人大抵分为两类:一类是跟随着苗王外出征伐的,刀不离身,箭不离篓,身上带着满满的凶戾之气;另一类像父亲这般行医施药,虽然做的好事,到底少了一些壮阔气概。
南星想到这般情境,只叹自己少女春心还未萌生,便早早枯萎下去,终日只喜欢和茯苓腻在一起、形影不离。
那日在茯苓家潦草用过晚饭,南星嘱咐了卯蚩几句,就早早地回了家。
茯苓心思细腻,看卯蚩情绪不好,便拿出一小坛苗酒,炒了一盘红椒蛤蟆腿,配上一碟酸笋干,陪他又喝了小半宿。
黎人好酒,七八岁的小孩子喝下几碗酒都不算什么稀奇事。
卯蚩喝醉了,絮絮叨叨讲的都是他和南星的往事,讲着讲着居然还哭了起来,让茯苓手足无措,只能坐在一边看着。
第二日晌午,卯蚩刚睡醒,就听见熟人的声音。他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天寨一个鼓头正在和茯苓父亲说话,专程来传递自己和河姝成亲的消息,而且连日子都已经定好——就在十日之后。
卯蚩听到这个噩耗之后,脑袋瞬间嗡地一声,感觉前夜的酒都涌到了嗓子眼,迷糊得要命。
他在那里兀自怔了半晌,然后起身悄悄从后门离开了茯苓家的竹楼,寻着自己的马,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桥寨央村往家赶。
三日之后,远近各寨都收到了天寨的信函,上面赫然写着卯蚩大婚之事有变,要改娶桥寨大鼓头的女儿南星为妻,落款端端正正押着卯辉的苗王宝印。
地寨央村里,敦巴陆拿着这苗王的信笺看了一遍又一遍,双眼早已红得吓人,仿佛要渗出血来。
女儿河姝还不明所以,正坐在一旁挥着藤鞭笑嘻嘻地呵斥一个奴人。她吵嚷得正痛快,脸上就被父亲狠狠掴了一掌,“没用的死丫头,丢人都丢到全九寨了,还在这里聒噪!你嫁都没嫁就成了弃妇,这让我的脸以后往哪里放!”
敦巴陆恨恨地说罢,将那信撕个稀碎,丢进火盆里,然后阴恻恻告诉那个战战兢兢正在受罚的奴人,“快去敲起急鼓,传全寨的鼓头和长老速来议事!”
那奴人见有机会摆脱河姝,连忙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地寨央村的急鼓便咚咚敲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南星还完全不知道九寨出了什么大事。她正和茯苓躲在溪瀑竹楼的小房间里,在竹席上相互依偎说着有趣的事情,心间完全没有尘世间的任何烦恼。
除了学习医理、打理草药,南星便喜欢缠着茯苓聊天,起初是为了躲避身边人说合自己和卯蚩的婚事,后来变为真心的欢喜,简直上了瘾、着了迷。
南星虽然容貌十分俏丽,可皮肤稍显棕色,她对自己这点总是不太满意。也正是如此,南星才更喜欢茯苓那雪白无瑕的肌肤,觉得和她在一起自在清凉。
“茯苓,你说咱们两个同样是生在桥寨的,为何你白得像一块璞玉,我却像一块琥珀嘞……”南星凑近茯苓的脸颊,调皮地朝她吐气,然后又用手去擦拭,仿佛伺候一件名贵的玉器。
“肤色深些浅些又能怎样,我就是再白上许多,也抢不来你九寨第一美人的名头。”茯苓被弄得痒了,笑着连别过脸去。
“那是无聊之人胡说乱造的,若是让我去评说一番,你才是第一美人嘞!嘿嘿……”南星见茯苓告饶的眼神,更是来了鬼兴致,用一双纤细的手鼓弄起她的胳肢窝来。
“南星,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玩嘛?”茯苓被南星一双手挠得脸颊绯红,虽然刻意平复着自己要大笑的声音,可此问一出还是难免带着失落。
“那是当然,难道你不喜欢这样过下去嘛?”南星说着,再次伸手去胳肢她,弄得茯苓痒个不行,只好抽出双臂紧紧抵住抵挡南星,告饶地说道,“喜欢!……别闹啦!……只是咱俩终日在一起玩,我倒没有什么,你可是大鼓头的女儿,岁数也早到了,最多再过一年半载到底是要嫁人的……何况,卯蚩这些年一直都……都喜欢你……”
南星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嬉闹的兴致立马减去大半,而后又不甘心,伸手按住了茯苓双臂,也不再说话,像只撒娇的猫儿倚住茯苓。她心下自是得意,每当自己做出这个动作,茯苓便会母性大发,无论自己有什么无理要求都根本没办法说不。
“南星……”茯苓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黯然地说,“你总是和我这样聊天打发时间,难道就从没想象过,若是和一个男子在一起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男人?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还假想着一个男人!”南星坏坏笑着。
“你说什么疯话,咱俩从早到晚都在一起,我哪知道和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茯苓话没说完,只觉这般美好的姐妹时光转瞬将逝,便又不言语了,只断断续续地哼哼向南星告饶。
两个人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还不消停,正在笑着打闹,只听得门外传来了急促的上楼梯的声音,震得房里的桌椅直响。
南星连忙拉起茯苓,跑去刚扯开门栓,便见茯苓的父亲推开门,一脸愠怒地压低嗓音说道,“南星,你快些回家吧,九寨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