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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在寻找机会。
“我们想去欧文的住处看看。”纳赛尔抓住机会。
麻雀西街139号。街道两旁的银杏树已经落叶纷纷。
洛塔走在最前面,台阶上几片银杏叶被踩碎了,她记得在最后一个台阶稍稍抬高一点鞋跟,免得被绊到。
门上挂着欢迎毯,是欧文用树林里捡的落叶、松果以及厨房里的各种香料拼贴的图案。
门开了,一样的屋子,今天特别陌生。颜料气味是熟悉的呀,可为什么感觉一切都变了?
洛塔把钥匙放在柜子上的陶碗中。邀请二位警官进门。脑子里却像故障了的软件不停回放一个影像:欧文穿上围裙,在摆满颜料、溶液、画笔、刷子、面签的大桌上,弯着腰贴近一幅斑驳的肖像画,用棉签反复清洗细部的灰尘,再用笔尖一点点添上正确的颜色。他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人物的眼睛,认真得像刚刚上学识字的小男孩。
洛塔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说:“有许多相册,他修复过的画,生活照什么的。你们自己看吧。”
米勒拍了几张工作室的照片,看得出欧文是个有条理的人。工作室非常简单,中间放置一个大桌,墙上只晾着一幅修复好了的中国年画式的人物肖像:一个穿红袄子的短发女娃儿趴在一个扎马尾穿花袄的女人背影上,女人双手手兜着娃儿的屁股,背驼着,两鬓的碎发耷拉着,女娃儿一手搭在女人肩上,一手拿着拨浪鼓,心不在焉地回头望,一半脸被头发遮住,另一半脸上,一只眼睛充满了流连。
洛塔故意冲着米勒说“欧文了解作者创作时的心情甚至天气,这幅画是怎样一次次被修改的,以及这幅画如何辗转到现在的主人手里”,一块拼图送出去了。
米勒觉得这种“天赋”似曾相识,对,费奇能“看到”宇宙图书馆。
纳赛尔在客厅沙发旁的柜子里取出几本相册,顺利获得洛塔的允许可以带走。拼图当然需要时间了。
“另外,我记录了一些欧文口述的旅行故事,还没来得及整理,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电邮过去。”洛塔给出了她所有的拼图。
二位警官离开了。悲伤马上像赶不走的嗜血的苍蝇一样包围了洛塔。她不知道欧文的魂魄此时在哪里,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次轮回或者随机发生,他们才能重逢。但她记得欧文说过,时空的涡流令两个时空就像一列火车的头与尾,终究会在某条弯道上相遇。
今天的拜访,纳赛尔始终打不起精神来。与其说是在调查,不如说是在探望同病相怜的生者。
洛塔虽然失去了欧文,至少还能“面对面”地告别。海啸卷走特蕾莎的时候,纳赛尔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念头来来回回地在他脑子里争战,快要把他撕裂了。
一个念头描绘着特蕾莎被海水送回来,在某个医院里睁开眼睛,他又可以紧紧地拥抱她;而另一个念头冰冷地告诉他,他再也见不到特蕾莎了。
纳赛尔以为,痛苦重复一千遍,就会感觉不那么明显了,心会被时间的茧保护起来。可事实上,他与特蕾莎的分离,就像一个没有结尾的故事,没有告别的永别,把痛苦牢牢地钉在了时间里面,纠缠不清。
每一天,一滴甘露似的希望,不得不努力地钻过这些缠绕的缝隙,挤进纳赛尔干瘪无味的生活。
那就是,只需要一次刚刚好的时空重叠,特蕾莎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