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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南不愿这一生再重蹈上一世的覆侧,消极厌世,害人害己。
她要救父亲母亲,也要救她的哥哥们。
待到紫禁城下一个晴朗的午后,阳光明媚,花香馥郁,阵阵秋风拂面而来,带着秋日难得的一丝暖意,吹得身上每一处肌肤都清爽舒泰。
人也精神了不少。
沈知南终于坐在妆台前,对镜,认真描绘起秀眉来。
拾欢站在她身后,看着重新梳妆的她,眼睛发直,忍不住赞叹,“娘娘,您,真美,奴婢觉得院中的花儿看到您,都会黯然失色。”
沈知南微笑,拿起口脂均匀涂在双唇。
这样的赞美,她听得多了,内心早已麻木,大多时候,她都选择一笑应之。
今日是十五,紫禁城会开放东郊,迎来每三月一次的赛马大会,所有的王公贵族,名门淑女都会参加。
大魏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所以男女皆会骑马。
上一世,沈知南也参加过几次,但从没遇到过盛宁远,她也就败兴而归,再也不愿参加。
而这次,她依旧盛装出席,不过不是为了盛宁远,而是为了那个让她全家流放宁古塔的罪臣,盛宁逸。
盛宁逸,先帝四子。
曾在先帝驾崩时,与摄政王争夺皇位,最后因为摄政王临了倒戈,连同几位重臣拥立先帝第九子盛宁远为帝,而盛宁逸母妃本就是破落户家的女子,无权支持,只能夺位失败。
盛宁远登基,盛宁逸就被摄政王以清君侧之名,囚禁宗人府。
直到盛宁远亲政,盛宁远才被释放出来,许了个肥水美差,当起了闲散王爷。
每日只知养马,看戏,斗蛐蛐。
可是沈知南知道,盛宁逸从来没有放弃过皇位。
他暗地里,一直与从前支持他的那些旧臣有联系。
在她上一世待在重华宫消极厌世时,盛宁逸就曾借着讨教骑术之名,来往过几次。
且每次,都会很细心的关怀沈知南身体状况如何,是否想家,若有话想给家人说,他可以代为传达。
沈知南现在细想,盛宁逸的示好,只怕是觊觎父亲手中的权利,想要以她生活的窘境,勾起父亲得爱女之心,策反父亲,完成他的君王路。
沈家在她嫁给盛宁远之后,一直处于繁花似锦的状态。
父亲被封为诚毅王,朝中位置,逐渐与摄政王并肩,相互掣肘。
母亲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享亲王俸禄。
她的两位哥哥,一文一武,分别在朝廷身居要职。
这样的家事,若真能与盛宁逸站在一线,定然会为他的谋反之路,如虎添翼。
只是,飞鸟尽,良弓藏。
摄政王病死伊河,自己父亲,就成了众矢之的。
盛宁远不愿再出一个左右朝政,手握重权的“摄政王”,便借着盛宁逸挥师北上的名义,拿着几封父亲与盛宁逸曾有来往的信,轻而易举的定了沈家勾结罪臣的谋反罪。
那几封信,师兄给她看过,不过是她想家时,托盛宁逸为她传递的几封家书。
一字一句,皆是向父亲母亲哭诉她对盛宁远的相思。
除了信封上的落笔,是盛宁逸的名字。
里面一切,都是关于盛宁远。
而这些,却成了他们沈家“谋反”的罪证。
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不过,这一世。
清醒过来的沈知南决定,把谋反罪给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