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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掖上,可这时间长了,陆卷舒也不是铁打的,自然有些疲于应付,就想了一个招儿,干脆整个人爬到沈罄声身上,把自己当秤砣压上去,要想掀背子,先把我掀了!沈罄声虽然攒了点力气,但毕竟还是病着,翻腾了两下,后继无力,也就继续闷着睡了。
热死了。
沈罄声梦见自己在走在白茫茫的大雾里,前面有个人人影,像是陆卷舒。
他喊了一声,那人竟然应了。声音软软诺诺的,沈罄声心里一喜,四肢百骸仿佛一阵热流涌过,平白生出几分力气,甩着胳膊迈着大步追了过去,就当他快要追到那人之时,突然天上降下来一个大笼盖,压的他有点喘不过气,白雾越来越浓,周围也越来越闷热,沈罄声这才看清楚,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白馒头,原来那盖上来的大笼盖就是蒸馒头的蒸笼。
真是见鬼了!他怎么可能变成馒头!
沈罄声腾的一下就被自己吓醒了!额头上全是汗,散落的发丝都粘在上面,很是有些不舒服。他想伸手擦汗,却发现手被压着有点抬不起来。借着月光,凝神一看,这才发现他身上还压着个人。
如藻的青丝,如玉的姿容。
倘若没有这碍事的厚被子,那她此刻枕着的就该是他宽厚的胸膛!
沈罄声又有点想笑,原来梦里的那个人影是她,蒸笼的盖子也是她。
“阿舒!”他轻声的唤她。
陆卷舒睡得香甜,鼻息绵长。去年冬来死后,陆卷舒就经常做噩梦,对身边的人也不太信任了,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屋子外面的野猫踩了瓦砾,她都会半夜惊醒,可今天却睡得很沉。
他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这间屋子,四面皆是光秃秃的泥墙,屋里倒是整整齐齐,橱柜桌椅都是旧的,有的还缺了角,找了几块石头垫起来。这大概是他们路上遇见的那个赶驴车的大柱哥家里,昏昏沉沉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他们说话,现在也大致知道一些。
八年前,陆家刚刚落难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不如求师伯把陆卷舒救出来,从此家仇国难都抛在脑后,他们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房子不用太大,挤挤暖和。
桌椅不用太多,来客人了不够用,他就抱着陆卷舒,省椅子。
白天挑水劈柴,晚上靠在一起听虫鸣看月光。心里一片澄净,不用装那么多乌漆麻黑的事儿。只是,陆太傅的一条人命横在那儿,天大的冤屈摆在那儿,说走就走,当年他做不到,陆卷舒也肯定做不到。
也是机缘巧合,他现在正和陆卷舒躺在一处,肌肤之亲和夫妻无异,此情此景倒像是他梦里的画面。
如此良辰美景,月圆风高。
美人近在咫尺,却因为隔了一层被子,没办法动手动脚,委实有些可惜……
沈罄声轻手轻脚的往边上侧了侧身,腾出一小片空地,然后抽动棉被,让陆卷舒顺着棉被滑落到他身边。这一系列过程他做的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出了一手的汗,不过幸亏陆卷舒睡得沉,并没有惊醒。
终于美人在怀,棉被滚蛋,沈罄声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他轻轻的在陆卷舒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彼此身躯相近,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这种真实感,像是心里塞满了整个太阳,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尝到一点甜头,就更把持不住了。
陆卷舒即便是垂眸睡着,也自然流露出一种风流贵态。白玉芙蓉般皎洁的面容,花瓣似得唇,似乎在召唤着他。
想想今日这美人在怀,他也是付出了许多血和泪的,光买通镇远镖局的银子就数百两,只亲一个额头,委实有些不够本儿,于是壮了壮胆儿,闭着眼朝陆卷舒的唇间压了过去。
“你干什么!”
冷不丁的插了这么一句话,沈罄声还真有点不耐烦,正温存呢,你说干什么!
诶,这话谁说的。
一睁眼,就看见陆卷舒正瞪着眼睛看着他,鼻尖贴着鼻尖,有点发痒。陆卷舒肯定是刚醒,脑子还不太清明,跟他大眼瞪小眼。
沈罄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亲!!!等她反应过来,想亲都亲不着了,肯定分筋错骨、手少林龙爪手招呼他。
一不做二不休,沈罄声吻上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势如狂风扫落叶。
陆卷舒的睫羽颤如蝶翼,细瓷般白皙的脸庞一点一点被染红,她推了推沈罄声,却意外的没推开,倒是把身边的棉被挤到地上去,扑腾一声,好大的动静,惊起一阵浮灰。
想她一个力能扛鼎的女壮士,怎么可能推不动任人予取予求,太丢面子了,陆卷舒的手掐在沈罄声的腰上,下一个动作就能把他甩出去……
门外突然有个声音,幽幽地说:“年轻人就是体力好,病着也能折腾,仔细别把床板折腾塌了,这都是老物件……”
赵大柱正披了件衣服出屋方便,突然听到隔壁屋里好大的动静,这老房子木头门,受了潮有点变形,根本合不拢,露着一条好大的门缝。他揉揉眼,正看见那病书生弓着身子压在陆姑娘身上,陆姑娘的手环着病书生的腰……妖精打架吧这是。他幽幽的感叹完,拎着裤子,晃悠着出门。
陆卷舒虎躯一震,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手上的力道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