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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父母看到语文数学双百分,看到任均教授送的两本书,看到肖婷婷老师送的《唐诗三百首》,很高兴是很自然的了。
林一飞回到家后就埋头看《西游记》,一是故事情节确实吸引人,让他爱不释手;二是林一飞想学里面的功夫,特别是孙悟空的。他还指望学会孙悟空的功夫,下学期好和李梦溪一起玩呢。还有,他希望自己能变牛,好和自己家的牛对话。别让自己放牛时,它去吃地里的庄稼。
林一飞的家里养了一头小黄牛,一岁多,公的。林建国准备养来拉地,拉上几年地,等林一飞读初中之后,把牛卖掉,可以换很多钱,就可以勉强支持林一飞读初中了。
牛不大,吃草不多,只需要林建国背着背篼去玉米地里割上一背篼草来,就够它吃一天。林一飞放暑假无事,林建国就让林一飞牵着它去山坡上吃草。和一群放牛娃一起,林一飞倒也非常快乐,每天还盼着和大家一起去放牛。
陈小兵、李想、小胖家里都有水牛,自然是属于放牛娃行列的。博卮家里有一条水牛一条黄牛,是她的爷爷博大爷每天照料,林一飞他们这群小孩就是跟在他的旁边一起放牛。只要博卮高兴,她也常常和博大爷一起追着去放牛。文娇娇的家里没有牛,只要博卮叫上她,她也跟着这群放牛娃追。
文小强家里有三条黄牛,是文老二对文小强失望之后买的。他说文小强读书不行就给他看牛,一个人总会做好一件事。假如是文小强看牛也不行的话,估计回家又要被打骂了。
一群人一起放牛,一起收牛回家。吃过早饭大家就赶着牛出去,随便带上点干粮当做午饭,一直要等到太阳下山大家才赶着牛回家。没有人觉得苦,因为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每个放牛娃都这样。
其实,放牛娃们不会饿着自己的肚子。他们带上火,在山坡上烧一堆柴火,掰上几个玉米,和着青色的壳一起放入火中。过不了多久,拿出烧得黑乎乎的玉米,扯掉外面被烧黑的壳,里面黄黄的、香香的玉米粒就露了出来。
没到这时,几个小孩子就会争抢,博大爷都会慢慢地把这个玉米分给大家。只有同时烧熟几个玉米的时候,大家才会一人一个,互不争抢。大多时候,玉米会剩下一两个没人吃,博大爷总会捡起来,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不让孩子们拿去喂牛。
“粮食是很珍贵的,你们别拿去浪费了。”
或许,博大爷还记得以前搞大集体饿肚子的时候。林一飞他们觉得博大爷很抠门,明明自己天天能吃饱,又不缺粮食,博大爷偏要视粮食如珍宝,真拿他没办法。只是林一飞他们只敢背着博大爷说,当着面是万万不可说的,博大爷骂起人可是不停歇的,教育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把那些年代都说烂了还不停歇。林一飞他们可不想当他教育的对象。
玉米吃厌了,他们会去挖土豆,或者是红薯。柴火里烧的土豆很香,只要一掰开烧熟的土豆,一阵香气就会扑过来。这时,你不会在意土豆是不是很烫,那香味只会使你把他往自己的嘴里送。一边吹一边咬,只有亲自在柴火旁才能感受那味。
吃土豆需要抢才好吃。假如你走最后来,大家都吃饱了,给你留了几个土豆,你是吃不出那味的。必须要大家一起盯着火里的土豆,那个刚烧熟,就被一个机灵人一把掏出,自得地拍着烫手的灰,想胜利者一样吃着还没熟透心的土豆,那才叫舒服!
这些玉米和土豆都不说家里带来的。放牛娃们直接去最近的地里“偷”。其实也不算偷,这已经是这地方的风俗习惯了,放牛的在你地里挖点土豆,掰点玉米是很正常的,大家都不会责怪。只是始终是别人的东西,去挖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被别人发现。
李想挖土豆最拿手,把手指合成一个电钻,一下就伸进了松散的泥土里去,等伸出来时,手里就拿着一个又大又圆的土豆了。然后随手用一把土把这个挖土豆的坑填上,下过一次雨后,就完全像没有人动过一样。
这手法,林一飞和小胖学习了很久也没有学会。小胖挖土豆完全像是猪在拱地,一大片一大片地被掀翻,大土豆、小土豆全被翻出来,大土豆被拿走,小土豆就被露天“遗弃”在地里。这种挖法,主人家看到是会骂人的。
陈小兵虽然话多,停不下来,但是特别不想干这些地里的活。他都是和博大爷守着火堆,做博大爷的助手,添柴火和赶牛。
假如博卮和文娇娇在场,她们肯定回去摘很多花插在距火堆不远的平地上。土豆烤熟了可以拿过去坐在花中间吃。她们还要编扇子,给这些挖土豆、烧土豆的勇士扇风。她们很少跟着去挖土豆,只有林一飞她们拿不完了,才叫她们帮忙。
假如林一飞真的变成孙悟空了,这牛他还会放吗?作为一个大人,肯定一飞冲天、飞黄腾达了。但是作为一个小孩,或许正如他内心所想,他想变成一条牛,和自己的牛对话。
博卮不是想骑牛吗?她又不敢去试,怕摔下来。假如自己变成牛了,就让她骑自己试试。现在自己这里把技术练好了,再去骑真的牛。
让自己变成一个老鼠也好,钻到地下挖土豆,还不怕被主人家发现。什么腾云驾雾的功夫就暂时不学了,放牛的话,除了变牛、变老鼠,恐怕只需要在变几个替身就行。一个替身看着牛吃草,不让他们啃食庄稼;一个替身找柴;自己就去挖土豆。
博卮和文娇娇就坐在花地里当公主吧,土豆烧熟了就给她们送过去……
所以,林一飞放牛的时候一直抱着《西游记》,除了挖土豆和吃土豆的时候,一个人沉浸在了迷人的情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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