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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使说什么都会乖巧地顺从,也从没露出冷淡的神色,但是……
他收起碗筷,拿过一旁的针织外套替骆殊途披上,顺手整整他的领口,掩住那纤细的锁骨。亲密的距离让他能看清呼吸拂过的那片地方冒出小小的鸡皮疙瘩,同时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变得僵硬。
“哥。”骆殊途叫了一声,像是提醒。
蒋易洋松手,脸上的笑意不减:“别着凉了,我去洗碗。”
他完全可以肯定,童辛是真的在排斥他的亲昵——得出这个结论,他胸口一闷,如不是商场上多少练出了忍功,他恐怕就维持不住笑脸了。
为什么?他不明白,两年前他几乎都挑明了心思,只差最后一个正式告白,难道这老实孩子还不懂吗?
不过按童辛的性格,没说出那句话可能真不懂,蒋易洋边洗碗边想,嘴角忍不住勾起个弧度,等接他回家后就正式交往吧,他都迫不及待想看看童辛被告白的表情了,哦,还有老头子和童姨那边,一年不行就两年,他有的是时间……
有系统加持,童辛的身体其实没有大问题,住院那么久也是蒋易洋执意坚持的,至于喂饭这种傻/子一样的事,等被护士围观过一回后,骆殊途就装害羞再也不许了。
被剥夺诸多类似福利的蒋易洋终于大手一挥,决定带人出院。
原本是回蒋家,但自己这个状态,蒋易洋总归是要放眼皮底下才放心的,在和童母商量过后,他们半道转去了蒋易洋住的公寓。
作为一个出色的富二代,蒋易洋的品位相当高,选的住所自然不会差,无论是舒适性还是*性,都没得说。
“坐车累了吧,等会去睡一觉,”蒋易洋拎着行李,伸手按下楼层按钮,转头看看骆殊途的脸色,体贴道,“晚饭我叫你。”
“我不累,”骆殊途笑了笑,“哥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童辛少有问话,见他似乎感兴趣,蒋易洋立刻接过话题:“这两年学的,你之前吃的饭也有一半是我做的,不过我最拿手的排骨还没让你尝过,”他笑了一声,没注意身边人微黯的神色,“小帆嘴刁都很喜欢这道菜,你一定……”
“叮——”
电梯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蒋易洋不在意地挑挑眉,拉着骆殊途走向自家门口。
刚要拿钥匙,他就发现大门是开的,正想着谁来了,里面听见动静的不速之客便跑了过来,撒娇道:“饿死我了,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小帆?”
看见他身后的骆殊途,蒋易帆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不太高兴地说:“你怎么带他来,不是说要他回家的吗?”
态度算不上好,比起以前却是进步了很多,蒋易洋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来吃饭也不通知我一下,进去说话吧,童辛身体还虚着。”
“站一会累得到他?”蒋易帆嘴上没好气地嘀咕着,到底还是听话地进了客厅,甩手坐在沙发上,一副主人家的模样,“哥,晚上吃排骨啊?”
“你就知道吃!”蒋易洋把行李放下,倒了杯水过来递给骆殊途,“坐下休息会。”
“我……”骆殊途没接,有些局促地开口,“我还是回家吧……”
“回什么家,这里不好吗?”蒋易洋当他不习惯,笑道,“我和童阿姨说好了的,你放心吧。”
“……”骆殊途抿唇,最终还是接过了水杯。
蒋易洋摸/摸他的头发,转身去收拾东西准备做饭,他才给童辛养成六点用晚饭的规律作息,可不能就这样断了。
客厅独处的两人相对无言,蒋易帆没说什么刺激人的话,只是行为举止十分放松自然,可见这里确实称的上他的家了,再注意到许多两人生活的痕迹,犹显得骆殊途像外来人员,格格不入。
吃完饭,蒋易帆愣是赖到十点,看蒋易洋真的沉下脸了才肯走。
他一走,蒋易洋便松了口气,赶紧催沙发边傻站着的骆殊途洗漱睡觉,牙膏挤好放在他手里,洗脸水温着,无一处不仔细妥帖的。
等骆殊途洗完澡穿着他买的睡衣进客房,蒋易洋就拿了干毛巾过来,动作熟练地擦起他湿漉漉的头发,完了例行道晚安。
“哥。”骆殊途破天荒叫住他。
蒋易洋心头一喜,马上回身走到他面前,弯起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我在呢。”事情比想象中还顺利,他可没预料童辛能这么快开窍,想了想,他补充道,“你有话要和我说?”
被猜中心思的人稍微一愣,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带着些潮/湿的头发软软地贴在额角,脸上洗浴过后的红晕未褪,蒋易洋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好好温存一番,勉强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假装淡定地说:“嗯,我也有话对你说,那你先说。”
骆殊途抬头看他,神情并非蒋易洋猜想的羞涩,语气也和甜蜜的忐忑无关——硬要扯关系的话,或许只有忐忑:“……我以前,和哥说过些不懂事的话,”他停了一下,“你不用放在心上。”
这不对劲,“你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什么的……那些话,你不要介意,还有我救易帆哥,是我自愿的,不需要还……”
蒋易洋盯着他的眼睛,脸色难看起来:“你以前说喜欢我,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好笑?”半垂的睫毛掩住了眼里自嘲的苦涩,“睡了两年睡醒了吧,有些东西一开始就不是我能奢望的……我喜欢你本来就错了,所以我……不喜欢你了。”
“……”蒋易洋说不出话来,满腔的愤怒不甘堵住了他的喉咙,左胸口痛得他呼吸困难。
他做梦也没想到,童辛会不喜欢他,那么他这么长时间都是在演独角戏吗,“为什么?”他沙哑着声音问,眼眶发红,“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时候,你说你不喜欢我了,为什么?”
垂眸的人看向他,苍白地笑了:“哥,为了易帆哥,你……”他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我真的不需要你报答我。”
你在说什么?蒋易洋想问,但埂在了喉咙里,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无力,他们之间似乎隔了层透明的膜,明明看得到对方,却无法触摸。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竭力稳住步伐走了出去,然后背靠着房门,一把抓/住了头发,慢慢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