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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利国利民的事,何须问缘由。”马师爷笑道。
还有句话他没说,师爷虽小,但也心怀天下。
凤笙看完信,将之丢进笔洗之中。
纸被水浸湿,很快就变得透明,渐渐上面的墨也化开了,污了水。
“少爷在笑什么?”知秋好奇问道。
“没笑什么,只是又办成了件事。”
正说着,刀七拿着一封信,匆匆走进来。
“少爷,京城来的信,是范大人的。”
凤笙只能又坐下继续拆信,看完后,这次倒是没销毁。
“少爷你又笑什么?”
凤笙拿着信纸,点了点知秋的鼻子:“你家少爷要当官了。”
“当官?”知秋有点发愣。
凤笙点点头。
知秋也没说什么,直到凤笙边和刀七说话,边把他送出去,之后又回来,她才犹豫道:“少爷你不会忘记你是姑娘家了吧,姑娘家怎么当官,要是被人知道了……”
本来凤笙还不觉得,听知秋这么一说,愣了下。
“你忘了少爷我这趟出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老爷翻案。所以,要当官?
“那也不一定要自己当官啊,不是还有范大人吗?”知秋皱着脸道。
“范大人是范大人,我们是我们,不能永远借范大人的手,再说……”宋阁老是范晋川的座师,两人关系亲密,还不知范晋川站在哪一方。就算范晋川站在自己这一方,凤笙没忘记自己要干什么,她实在不想再连累范晋川。
也许这种隐晦的愧疚藏得太深,但并不是不存在,只是被凤笙刻意忽略了。
知秋小心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道:“少爷,你是不是看出范大人心悦你了?”
凤笙被这顽皮的丫头,吓得呛了口口水:“你乱说什么。”
“所以才一直躲着范大人?大人几次捎信让你去扬州,您都不愿意去?”
“你家少爷天天这么忙,哪儿有时间随便溜达。”凤笙去了书案前,佯装收拾案面。
知秋也跟了过来,站在旁边说:“其实奴婢觉得范大人和姑娘你挺配的,也有话说,说一天话彼此都不厌,反正比四少爷配。”
“呸呸呸,你这丫头今儿怎么了,怎么竟说些胡话。”
“是说胡话,还是因为曼儿姑娘?”
凤笙的手顿了下,又继续收捡。
“行了,别胡叨叨,我现在这样,哪有心思谈情说爱,这话不是你跟知春说过的,怎么忘了?”
“奴婢……”知秋哑口无言。
“好了,你下去吧,我看会儿书,等会还要和人说事。”
等知秋下去后,凤笙在书案后坐下,从桌上拿起一本书。
看了一页,突然没了兴致,仰头靠进椅子里,用书盖住了脸。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刀七把她叫醒的。
惠芳居是扬州出名的戏楼之一。
从戏楼外经过,总能听见里面依依呀呀的唱戏声和叫好声。
位于二楼的一处雅间里,面朝堂中戏台子那处的窗扇全部打开,临窗放了两座。不过今日窗上的竹帘却是放下的,显然雅间的主人心思不在听戏上头。
魏统新换了身常服,坐马车来到戏楼,江富正在此处等着他。
见到江富后,他也没耽误,就把收到圣旨告诉江富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答应对方的事办不了,显然江富是不接受这个现实的。
“你疯了,这是圣旨!圣旨你知道是什么?让我说,你消停些,别给彼此找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江大老板不会不懂吧?”
“江某自然懂的,可魏大人别忘了,跑不了江某也跑不了你。江某作为总商,谁都能跑,唯独我不能。我这边出了问题,魏大人打算怎么跟那位交代?魏大人,江某的孝敬,你也没少拿,不能总拿银子不干活吧?”
这对话明摆着是撕破脸皮,不过彼此之间也不在乎了。
其实以前江富不会这么沉不住气,可自打黄金福抛售了祖传的引窝,又和淮北那边合作,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手下好几个盐商都动了心。表面还是以他为马首是瞻,实际上暗地里和淮北那边眉来眼去。
尤其今年,一文钱没赚到,自己还倒贴出去了这么多,眼见上面又发下让淮北帮淮南清理积引的圣旨,这等于是把他手下的盐商,逼着倒向淮北。一旦事情进入正轨,还要他这总商做甚,大厦将倾,容不得他再镇定。
“你也别拿那位压我,我现在还真不怕。实话不怕告诉你,那位已经命人递了信来,让我等不要妄动。”
听到这话,江富脸上装出的姿态,顿时端不住了。
“我不信,不可能!”
魏统新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别不信,不信你就自己往上面递话去问,你也不是没路子。”不是接到那位的信,他今日也不会出来见江富,躲都躲不及。
“不过这口信是递给我们的,也到不了你这个层次,你可听,也可不听,反正我言尽于此了。好了,江大老板你慢慢看戏,本官还有事,先行一步。”
魏统新已经走得有一会儿了,江富却依旧没有章程,只觉得脑子乱哄哄一片。
“大忠,你说那位真让人传话了?他这是想撒手不管了。是了,是了,人家是谁,天潢贵胄,龙子凤孙,以后这江山都是人家的,何必与自己找不痛快,见势不对就抽手,也没什么不对。”
大忠,一个比江富没小几岁的老管家,腰常年弯着,以至于有些驼背,脸上的褶子也多,看起来满脸愁容。
“老爷,没有您说得这么严重,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以往咱们孝敬那么多银子的份儿,那位也不可能彻底撒手不管,他也舍不得,只是大抵情况不对,暂且按捺罢了。毕竟他们这些官都是拔其萝卜带起泥,一牵连就是一大串儿,这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您没听魏大人所言,到不了我们这一层次,可听,也可不听。”
“你是说——”
“他们的意思很明白,指望上面出手是暂时不用想了,但咱们干什么人家不管,只要不牵连他们即可。”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