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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运司街,其门厅坐西朝东,悬山顶式建筑,面阔三间,进深五檩,脊高两丈有余,门前有石狮一对,两旁列八字墙,与一般衙门的布置差别并不大。
范晋川等人到了运司衙门,就先被迎去了二堂。
按理贺纶这个盐运使应该出面的,可贺纶前几日患了寒症,卧病在床,大夫叮嘱万万不可见风,所以今日是由同知魏统新带领下属官员前来迎接。
范晋川虽没有相应官衔,但建平帝命他提督两淮盐政改革事宜,看似极为普通一句话,可若是知晓广东提督为提督广东军务总兵官,江南河道总督为总督江南河道提督军务即可知。
一切只在于这个‘督’字,只因盐道不设督制,笼统概括而已,但也已让所有人明白其意思,那就是举凡两淮盐政事宜,都暂时由他来督管,是比盐运使及巡盐御史还高一级的存在。
也因此魏同知及其以下官员十分殷勤,简直是将范晋川当为主官,连凤笙这个师爷都成了座上宾。
在了解到贺纶这个盐运使,竟在这当头生了病,范晋川表示不置可否。
凤笙道:“贺大人抱病,于情于理大人都该去探望一二。”
接收到信号,范晋川站起来道:“不如魏大人带我二人去探望一二如何?”
“这……”大冬天的,魏统新额上见汗,笑得勉强:“不是下官不愿带大人去探望运使大人,实在是运使大人的病实在不易见人,也不能见风。之前运使大人就千叮咛万嘱咐,吩咐下官一定要盛情款待范大人,尤其大人身负公务,千斤之担,可万万不能因此被牵连患病,那就对不起陛下的重负了。”
“这么说起来,倒也挺有道理。那就罢了。”
见此,魏统新终于松了口气,又道:“下官已命人设宴,不如大人先与下官去用些茶饭可好,到底舟车劳顿,尤其这也到该用饭的时候了。”
“恭敬不如从命。”
之后便是吃席喝酒欣赏歌舞,一□□下来,本来范晋川到时,不过临近正午,现在却已是月上树梢。
天色已晚,自然该去休息,公务只有等明日再说。
将范晋川一行人安排好,魏统新急急去了贺纶的住处。
贺纶的住处就在盐运司衙门,不用他多走冤枉路。
魏统新刚见到贺纶,对方就道:“不用你说了,本官都已知晓。”
他点点头,抹了把额上的汗:“还不知大人下一步打算如何,总是这么避而不见,实在也不好。”
“本官去见他才不好,如今事态不明,外面那群盐商都快狗急跳墙了,拐着弯攀关系往本官面前托人情。本官应还是不应?不如先病着,等待后续事宜看看风向再说。”
“大人睿智。”
“你也少说话多做事,这一场风浪忽至,本官也不过上任一载有余,牵扯不大,你这个同知可是做了五六年,剩下的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
“自然是明白的。”
等魏统新出去后,脸才拉了下来,嘴里骂了句什么。
……
另一头,范晋川和凤笙被带下去休息。
他们这一趟来,并不是短住,很可能是长住,所以魏统新并未将他们安排至宾客处,而是择了处院子安置。
这院子毗邻贺纶所住之地,从地理和布局上,也算是后衙较为重要的院落之一。院中备有丫鬟、小厮,还有粗使婆子若干。
这算是旧地重游了,可无一人是熟面孔。
等把不相干人挥退下去,范晋川才道:“每到一处上来就是吃宴喝酒欣赏歌舞,就不能直接进入正题?”
“时下讲究人情往来,何谓人情?不外乎这种礼尚往来,大人别恼,后面像这种事还多着,再说咱们还要等人。”
范晋川想了想也是,锦衣卫的人和魏王还未到。
“不过大人心里要有准备,这次我们可能只有锦衣卫的人可用,若是指着魏王出面,恐怕会落空。”凤笙说。
“为何?”
“圣上只下旨命魏王坐镇监管,可没有具体说明让他在哪儿坐镇监管,这不是给我们找帮手,是找了尊大佛。他不一定会出手管下面这摊子事,但有事我们必须得上禀,不信您就看着吧。”
果然等了几日,锦衣卫的人已经到了,魏王那边还不见动静。无奈,范晋川亲自上门拜访,却得来魏王殿下去大明寺礼佛参禅的消息。
这礼佛参禅真是一个好借口,世人都知魏王是喜佛典,是个佛痴,差点没出家的虔诚人士。之前领密旨下扬州是为了礼佛,现在让其坐镇监管,还是去礼佛。
“行了大人,您也别等他了,此人生性狡诈,是不会蹚这次浑水的。他不光不会蹚浑水,说不定咱们还要给他背黑锅。”
“贤弟这话是何意?”
“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