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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何故偷梁换柱,出口伤人?”
“哎哟,我以为你已经喝多了呢。”郭衙内不怒反笑,“你这披头散发是在学魏晋的风流狂士,还是要去做鞑子?”
“呵呵。”陆秀才一声冷笑,“别急,过不了几日,你们都得散发为奴,成为鞑子阶下之囚。”
郭衙内脸色一沉,喝道:“你这疯子,平日里撒撒酒疯,写两首穷酸歪诗也就罢了。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小心治你个蛊惑人心之罪。”
“哈哈哈。”陆秀才突然仰天大笑,几近颠狂,“我是疯子?我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你那知府老爹才是疯子,这个世界才是疯子!”
“你......”郭衙内想发作,可又觉得和一个疯秀才较劲儿,难免失了身份。
“怎样?我说不对吗?”陆秀才仗着酒意,早没把什么衙内放在眼里,“金贼都快杀到黄河边了。祸到临头,你们这为官之人却还在粉饰太平,暗地里却想逃之夭夭。”
“你这疯子,休得胡言乱语!”郭衙内顿时没了兴致,瞪了陆羽夫一眼,拂袖而去。
眼见气走了郭衙内,陆秀才疯劲儿更盛。
他突然起身,冲向了柜台。还未等掌柜的回过神来,陆秀才一把夺过了掌柜手中记账的毛笔,随手还拿了一壶酒。
酒壶在手,陆秀才仿佛这天地之间再无他人。寻到一处白墙,提笔挥毫,笔走龙蛇,写到兴处,提壶而饮。
酒过三口,陆秀才丢掉毛笔,又是一阵狂笑。
白墙之上,已留下七言绝句一首,字如狂舞之蛇:
『散发狂歌悲白头,
屠苏几盏识春秋,
金戈胡马山河破,
北望燕云十六州。』
陆秀才醉意不减,吟起来却字字铿锵,念到最后不禁声悲而泣。
看着这个一会儿狂笑,一会儿又痛哭的疯子,酒楼内的客人都纷纷避之不及。
“哎呀,我的大秀才,你这是发的那门子疯。”小二也急了眼,“你这酒钱不付也就罢了,还惊跑了客人,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陆秀才此时已瘫坐在地,形如烂泥,但嘴上却没停下,“做生意,哈哈,等金贼杀过来,国都没了,哪还有生意,哈哈哈......”
这一切,武松都看在眼里。
武松心里道,此人虽疯疯癫癫,但所言却倒也不假,看来也是个忧国忧民之士。
想到此,武松唤过掌柜的问道:“此人欠你们多少酒钱?”
“几日的加起来,二贯钱足矣。”掌柜忙回道。
“这里是三贯钱。”武松掏出铜钱,“他的酒钱我给了,余下的,拜托掌柜找人将他送回家去。”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只是......”掌柜接过银钱,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有何难处?”武松一皱眉。
“啊,客官有所不知,这位陆秀才并无屋宅,平日都是寄宿在城西的一座破庙内,和一班乞丐为伍。”
“哦?”武松顿时起了好奇心,“那他平日以何为生?”
“摆个字摊,卖字。但其实也就替人写个书信、状纸什么的。”
“他不是读书人吗?怎会落魄如此?”
“哎。”掌柜的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