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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啃的尹佑远。
“天权?”尹天枢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毕竟这些孩子长得太快,他常年不在京都,很多孩子都认不清。
男孩点了点头,歪着头问道:“你是天枢堂哥吧?”
“你认得我?”尹天枢自从亲自带儿子开始,每次面对小孩子的时候声音总会不自觉地放得柔和很多。
男孩指着尹佑远道:“今天请的都是宗室,所有皇族宗室里唯一没有夫人得自己带孩子的人只有天枢堂哥。”
“而且,我认得这个木马。”男孩又指着那个玩具木马道:“它是宸王叔亲手雕的,用的是最最上好的金丝楠木。全大越都知道,宸王叔无子无女,只对一个孩子视如己出,就是天枢堂哥的儿子。”
“你很聪明啊!”尹天枢伸出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我才不聪明呢!”男孩皱了皱鼻子,“程太傅天天说我‘朽木不可雕也’。”说着他还凭空捋着胡子,学着程太傅的样子。
尹天枢早就听说这孩子是出了名的淘气,此刻一见果然古灵精怪。
呼延天权是已废太子呼延恒禊的小儿子。
据说有一天皇帝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只浑身燃着熊熊火焰的凤凰从天而降,它口吐烈焰将整个宫城点燃,就在皇上以为宫城必毁无疑时,突然天降大雨,将火扑灭,那只火凤也安静地褪去所有火焰,趴服在龙座之前。
皇帝醒来召集钦天监的人过来解梦,还没等钦天监的人分析出个子丑寅卯,便有人报皇上,说废太子呼延恒禊的侧妃宋氏生下一名男婴。
皇上大喜,亲自赐名天权,并将孩子抱回宫中抚养。同时,将已关进天牢的呼延恒禊释放,贬为庶人发配肃州。
从此以后这个孩子由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皇后共同抚养,每日住在皇太后的宫中,一晃就是整整九年。
尹天枢颇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生下三天就被抱走的孩子,又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一个服侍他的人,便问道:“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的伴读呢?”
很多皇室的孩子都从小有个伴读,比如呼延恒亦的伴读是东方家的公子东方珏,呼延天权自然和不例外。
呼延天权爬上一旁的椅子,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之前有个伴读,人傻傻的,后来他爷爷告老还乡了,他又掉池塘里冻了一下烧坏了脑子,也就跟着一起回去了,所以我现在没人陪着。”
“你说的是凌御史的那个孙子?”尹天枢问道。
男孩点了点头,“就是他。听说他爷爷当初参了寒川韩家一本,搞得他们没了兵权。后来寒川失守,将士全部殉国,韩王一家最后也牺牲了,还牵连了唐家满门和数万将士百姓,他自觉难辞其咎,便和儿子一起辞了官职,回乡去了。”
尹天枢微微皱眉,虽然一切的起源确是凌严的那次调查,可举报人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不过没有想到,凌老爷子竟会如此自责,带着子孙辞官而去,不知这算不算是对皇上的一种无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