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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凯还想问点什么,却被他给打断了。
韩蔚霖几乎是半命令地吩咐所有人去休息,自己也回到了房间里。
不出韩莹雪所料,夜半时分,果然某人又一次潜入了闺房。
少年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站在火盆旁,直至自己身上的冷气散尽了,才和衣躺到韩莹雪身边,依旧是连人带被子一并抱入怀中,然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风雪中一个身影孤零零站在院中,静静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没人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也没人知道他还打算站多久。
漫天的大雪将那人身上和韩府的一砖一瓦都铺成了白色,而他依然一动不动,似乎想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
崇礼提着灯笼一路跑了过来,看到那几乎快要变成雪人的男人,急得眼泪都落下来了,“少爷,我求您了,别看了!回去吧!”
男人的眸子微动了下,纤长的睫毛已经挂满白色的雪霜,可他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想再陪她一会儿。”男人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这句话却咬着牙完整地说出。
韩蔚霖转回眸子,继续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雪儿,你幸福吗?如果这就是你的幸福,那我成全你,虽然我会因此痛不欲生,可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这样做,而那个秘密我会永远永远烂在肚子里。
凛冽的风雪当中,白茫茫的山丘之间,北疆的士兵互相搀扶,向着家乡的方向前进。
将领骑在马上来回巡视,不停驱策队伍前进,时不时就会有人一头栽倒,再也无法站起。
达日钦裹着厚厚的裘皮骑着马走在队伍中,北风夹杂着雪花刀子一般割在他的脸上,男人眯着眼睛望着那远处接到一起的天和地。
他记得,阿母说过,他出生便不凡,下了整整七天的大雪就在那日放了晴。
一步一步精心策划,他有决心,更有手腕,他用了十八年的时间竖立起一个北疆战神的名号。
可如今呢?他带着五万北疆将士壮志满怀踏上征途,最后却落了个惨败的下场。
那孤立的城池,那城头上飞舞的红色抹额,甚至成为了他心底的执念,无数次让他在午夜梦回时惊醒。
而老天更在此时毫不留情地又捅了他一刀,连天大雪覆盖了他的回程之路,将那本应通往归宿的道路变成了噩梦。
他和他的部队苦苦坚持了三天,连他也不知道,失了粮草和帐篷的他们在这漫天大雪中还能坚持多久。
难道一切就要到此结束了吗?不,男人的眼眸中涌起倔强,他是北疆可汗,是北疆的战神,他永不服输!
达日钦转过头,望向队伍最后面那一车又一车的尸体,微微皱眉,叫来他手下的一位将军,嘱咐了几句那人便策马奔向前方。
很快,那人又回转过来。随后军令很快传达,大汗准备在前方的山谷里为牺牲的将士们举行天葬。
两万人的军队将不大的山谷挤得满满当当,并排布置好了五个木质的柴火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