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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现在除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琐碎片段之外,基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女子秀眉轻蹙,“所以,您老人家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别这么云山雾罩的好不好?”

    “好吧。”老者收敛笑声,“当年你为了痴守那人与我约定,那人一日不死你便不入轮回,作为交换,你的下一世必定尽尝世间所有苦楚,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现今那人已死,你可是要履行承诺了?”

    女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愿赌服输,我没什么好拒绝的。”

    “不过……”老者沉吟道:“有人却甘愿用自己的生生世世换你灰飞烟灭。”

    “不是吧?这是多大的仇啊!”宋嫤如咧嘴一笑,“至于非得和我同归于尽吗?”

    “你不恨她?”老者对女子的态度十分惊讶,“此人可是当年害死你之人,死后依旧要与你不死不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要害人,一般有三种原因,一是为利,我如今已死,哪里还会同别人有利益冲突,所以第一点不成立。二是为情,我都死了,所有的爱恨情仇自然随风而散。那么就剩下第三条,为仇了。”

    宋嫤如红袖轻拂,随手变出一把藤椅,往上慵懒一坐,继续道:“你说她是之前害死我之人,那么她应该算是报了仇的,但她在死后依旧对我不依不饶,可见当年即便我死了,她也没占到半点便宜,甚至活得更惨,所以她才会对我这个‘死人’恨之入骨,不惜与我玉石俱焚,对吧?”

    “不错!”老人点头称是。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绝对不是单纯要将我带入轮回,或者直接把我打得魂飞魄散这么简单吧?”女子媚眼轻撩,勾魂摄魄,“不然你才不会跟我费这么多话呢。”

    “你这个女娃娃啊!不知道什么叫‘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吗?太过聪明了总是不好的。”老者嘴上如此说着,眼中却闪过笑意。

    “没办法,谁叫总是有些人喜欢把所有人都当猴子耍。”女子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蔻丹指甲,一边说道:“你们把我晾在这里十年,为的不就是让我忘记前尘吗?现在也不要拐弯抹角了,说重点吧,要我做什么?”

    “我们已经拒绝了那女子的条件,但是却应了她重生一世,同时,你也将会重生,你们二人的命运将由你们自己重新书写。”老者道:“作为交换条件,此生结束之后,她将灰飞烟灭。而你,则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在这世间的时空穿梭游历,为我们效力。”

    “你们是鬼界的细作?”宋嫤如有种被人骗上贼船的感觉。

    “不是,我们游历于个个时空之中,亦正亦邪,平衡阴阳,自称‘平衡者’。”老人呵呵笑道。

    “所以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把我拉上你们的贼船?”宋嫤如眉梢一挑,“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老者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直接问道:“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还能说什么?”宋嫤如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过能再活一世总是好的。”

    “你就不想知道那女子是何人?今生又重生成何人?”老者问道。

    宋嫤如整理了一下裙摆,“她前世斗不过我,我看她此生依然还是悲剧收场的命格,手下败将,何足道哉!”

    “不愧是大人亲自选中的人,果然不同。”老者呵呵一笑,正要抬手施法。

    却见宋嫤如抬起手,开口阻止了他:“等一下!”

    女子悠悠说道:“我这眼看就是你的同僚了,你就不给我点法宝法术什么的,增进一下同僚之情?”

    老者一怔,他接过的任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无论最后那人成功与否,如此和他明目张胆谈条件的,这女子可谓是第一个,一时间他居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别那么小气嘛!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您说是吧?”

    宋嫤如出身妓馆,最大的本事不是外界所传的什么琴棋书画,那些诗词也不过是她花钱从落魄秀才那里买来抬身价的,除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舞蹈之外,就是看人和讨价还价的本事了。

    她骨子里是个不吃亏的性子,无论她记得还是不记得,如今被人摆了一道,肯定要顺手讨点便宜才是。

    老者皱起眉头,思索半晌,终于一咬牙,“好吧,你日后必定会遇到很多劫难,我既然拉你进来,也是要帮你一把的,你且放心去吧!”

    说完,他不等宋嫤如回神,直接一扬手,一道强光从手中挥出,直直打在了女子的身上。

    于是,在一声含糊不清的咒骂之中,宋嫤如的魂体在空中骤然消散,而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却越烧越旺,最终将整个藏嫤苑烧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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