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艰难生存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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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pizzapizza收留了他，让他当送餐员，没有工资，只有小费，还给他配了一辆二十五年前的丰田神车卡罗拉，油费自理。

    沈风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端，毕竟可以开始挣钱了。他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充满了喜悦，告诉父母他在美国很好。

    可是事实再一次证明，沈风想得太美了，他送餐的区域，是一片黑人区。

    难怪pizza店老板安东尼很痛快地就收留沈风当送餐员，因为根本没有人来应聘这里的送餐员，沈风送餐过去，不仅连小费都没有，好多次被大老黑拿枪指着，告诉他，pizza钱也没有，就当是免费的。要不是黑人们看着沈风的那辆卡罗拉实在太老，车况实在太差，连黑叔叔们都不屑于抢，沈风有好几次大概差点要光着屁股走回去了。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沈风疯狂地每晚送披萨赚接下来的学费，他的功课落下了很多，这也坐实了传言，沈风是靠作弊来到的学校，加上他在学校里开着破车送过几次披萨，于是学校的中国留学生，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奇葩的穷小子，靠着作弊上了大学，还天天打黑工送披萨不学习，学霸们看不起他，土豪学生们也看不起他。连他之前分配的室友，也耻于和他住在一起，申请搬走了。

    有那么几个土豪学生，每次在宿舍里开party，都会点沈风送披萨，每次沈风敲门送餐前，都会深深地吸气，告诉自己要忍，这帮熊孩子都是傻逼，花家里的钱，哪像自己自力更生。

    当他敲开门后，那帮华裔土豪学生开始欢呼，有些人直接拿了一把一美元的小费撒向沈风，看着沈风弯腰一张一站地捡起，又是一阵欢呼。

    沈风涨红脸，他不敢抬头，不敢看那些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暴起杀了他们，他不敢看那些美女嬉笑同情又像怜悯流浪狗一样的眼神，他只能自我安慰自己，这地上的都是他的小费，都是他下学期的学费。

    就这样，秋去冬来，第一个学期终于结束了，沈风的成绩一般，没有怎么好，但也没有太差，他进入了全天候送外卖的日子，他要趁着放假，圣诞和新年，将下学期学费攒够。

    在漫天大雪中，开着危险系数达到上限的破车，沈风默默地想，自己这样是不是真的不如回国了？可一想到父母的期待，亲戚朋友们的羡慕，他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回去，也没有勇气告诉父母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也只会徒增烦恼。尤其是最近跟父母打电话的时候，父母很欣慰自己能在美国好好生活，哪怕自己再苦，不能辜负了父母，沈风暗暗想着。

    回到了pizza店，在安东尼的骂声中，沈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由于卡罗拉只有送餐时候让他用，于是他每次就骑着自行车，骑过几公里雪地，回学校宿舍。

    在回学校的路上，他照例在老豪斯小卖部买了一包烟，这半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车开累了，送餐送累了，他就想抽烟，想以此放松自己，他会一直抽到火开始烫自己的手，仅仅半年，他的牙也黄了，手上也有了老茧，胡子很久没剃过了，发际线越来越高，头发越掉越多，完全变了一个人。

    "豪斯，今天怎么样？来一包骆驼！"沈风裹了裹衣服，推门进小卖部，大声喊道，"今天外面雪真的好大，冻死我了。"

    "嘿，是你啊，克里斯，"一个矮小的满头银发带着眼镜的白人老头从货架后面走出，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那就真的错了，这和蔼可亲的老人，永远有一把上膛的雷明顿在柜台下面对着结账的人，沈风曾亲眼看见，老豪斯一枪打断了一个想抢劫他的黑人的腿。

    老豪斯走到柜台后，找到了抽屉，从中拿出一盒骆驼，扔在柜台上。沈风慢悠悠地走到了柜台前，随意地看看了，突然一愣，强力球八亿？这彩票已经累积了这么高了？

    之前沈风也买过几次彩票，他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有机会，可买了几次，发现都是捐钱以后，他就不买了，可现在强力球已经累积到了八亿？

    老豪斯看着王天愣神，顺着王天的目光看去，笑着说，"怎么？动心了？八个亿哦？记得你之前不是总说不买么？"

    "八个亿，"沈风顿了顿，"可以来一注随机碰碰运气，今晚没拿到几个小费，是不是把运气全都留在这里了？"

    "那你可留了不少运气，"老豪斯熟练地打出彩票，"小子，彩票中了我也是有奖金的，祝你好运！"

    沈风将彩票收好，结了帐，冲老豪斯笑了笑，叼起一根烟，在漫天大雪中骑着自行车回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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