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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那一点点了解,她开始处理在现代社会的财产,后来觉得太麻烦,又交给了银行去打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由于每个月才回来一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工作,之前靠存款靠了一段时间,但这么下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以后等她开始读大学,每周都得往现代社会跑,一个月回来一次的办法根本就行不通。
纱织越想越有道理,奈落把她变成半妖也没和她打过一声招呼,这种事情你来我往,她这次也不和他说一声,在现代社会多住一阵子又有什么关系。
好久没有回来,她想做的事情可多了。
纱织招了一辆出租车,先回了一趟公寓换上现代的服饰,然后又去了一趟市中心,联系学塾补上她错过的模拟测试,将日期定在后天的下午,又跑了一趟银行,确定她目前财政状况稳定。
做完这些事情后,她去了一趟美惠子的朋友开的理发店,果不其然遭到了对方的猛烈吐槽。
“你这头发是怎么剪的?拿刀砍的吗?”
对方的吐槽其实十分接近真相。
没过多久,美惠子闻风而至,像抓老鹰的母鸡,不,像抓小鸡的老鹰一样气势汹汹,第一句就问的是她的脸。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美惠子眼神犀利,语气也十分犀利,“你被人打了?”
在战国时代待久了还忘了这一茬,她就说怎么走在街上的时候有人朝她投来奇怪的目光,想来是误会了她脸上的这道疤。
“是和人打架的时候弄伤的。”纱织眼神漂移。
美惠子顿了顿,似乎终于想起她的武力值:“谁赢了?”
“当然是我。”纱织表情严肃,“我没吃亏。”
美惠子拉下墨镜,陷入柔软的真皮沙发。
警报解除。
“不考虑离婚吗?”
纱织已经习惯了她每次都要问这么一句。
“海外、事业心强、还一堆小孩。”美惠子看向她的目光颇为恨铁不成钢,“你才二十多岁,还年轻得很,何必那么早自掘坟墓。”
槽点太多,纱织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话说妖怪有结婚的概念吗?
像人类一样,正儿八经地将这当做某种社会契约,还是说妖怪对结婚这种东西的态度因种族而异,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风俗。
那奈落这样的妖怪集合体要怎么算?
和表面上装成人类的妖怪,在人类的城池里结婚,这样的契约也有效吗?
纱织神游天外。
其实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在战国时代的时候她也很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但回到现代社会之后,有些事情换一个眼光打量,就会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变成半妖这件事,就有点像她忽然换了个国籍,而且还是不可更改的那种。
现代小情侣十年长跑都很正常,但她这边是交往不到七年,对方直接就把她的种族都给换了。
已经不是慢慢考虑未来,想着要在哪里购房,小孩要在哪里上学的问题,而是嗖的一下就框死了未来的……几百年?
如果有七年之痒怎么办?
如果出现了千万分之一的情况,后来相看两相厌了怎么办?
妖怪有离婚的手续吗?
纱织的思路越跑越远,面前忽然多出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两张电影票。
“这是什么?”
“这可是我托熟人才拿到的。”美惠子慢悠悠地说,“你这次不会也只打算在这边待一天吧?”
纱织的目光已经凝在了那张电影票上。
“下周要上映的这部电影叫什么来着?”
美惠子看了一眼手中的电影票。
“哦,叫《千与千寻》。”
……
纱织含着热泪走出了电影院。
经典果然是永恒的,不管看多少遍都让人心怀感动。
这部电影她已经三刷了,原本在现代社会多待几天的计划也因此延长了一周。
如果不是美惠子提醒,她都差点忘了《千与千寻》会在今年的暑假上映。
电车的玻璃窗上映出夜幕下城市的光影,纱织抱着一堆纪念品,车厢里吹着空调,闷热的空气被挤到门缝边,她以成年人的姿态短暂地回到了童年的梦里,连街灯下的夜路都仿佛变得比平时漫长。
过去的回忆松动起来,被盛夏的夜晚撬开了一角,那种怀念的感觉好像街角便利店贩卖的雪糕,咬一咬只剩下木棍的味道,但一点点的味道却足够人回味许久。
纱织回到公寓里,打开灯,空荡荡的公寓整洁明亮。
她放好浴室的热水,将便利店买来的啤酒放入冰箱,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
……明天去一趟市中心买东西吧。
热气氤氲,浴缸上搭着半卷的竹席,纱织枕着胳膊,惬意地发出叹息。
神无喜欢看书,她这次可以多带一点书回去,至于便利的日常用品,以及各种各样的零食,她也得多囤一点才行。
模拟测试的成绩出来了,她发挥得还算稳定,明年说不定可以试着报考一下,至于银行那边的事情,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明天买完东西,她差不多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洗完澡,纱织简单地吹干了一下头发,拿出冰箱里的啤酒,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
太久没喝啤酒了,连易拉罐的声音都好好听。
纱织捧着啤酒坐在沙发上,摸出遥控器正打算打开电视机看一下综艺节目,玄关处忽然响起了嘭嘭敲门的声音。
“……”
纱织很想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敲门声消失片刻,门铃取其代之响了起来。纱织不得不叹了口气,放下啤酒随便抓了件外套走向门口。
纱织打开门,戈薇和犬夜叉两人的身影一同映入眼帘。
这个剧情,有点熟悉。
……
凌晨十二点,纱织披着外套站到了日暮神社的神祠外面。
谨慎起见,她将公寓的钥匙要给了日暮一家人保管。
黑黝黝的食骨之井沉睡在神祠的楼梯下方,跳入井中时,纱织想:应该没有那么糟糕吧?
腐朽的空气扑面而来,身体在那个刹那穿过无形的屏障,漫长又短暂的失重感消失后,她再次踩到了平地上。
食骨之井的内部很暗,好像被什么东西遮去了井口一般。
纱织以为那是她的错觉,她抬起头,发现事情原来真的有那么糟糕。
密密麻麻的触手堵住了井口,仿佛饿了许久终于嗅到血腥味的毒蛇,待她一出现,瞬间便乌压压地朝她疯狂奔涌而来。
纱织还没想好要不要象征性地挣扎两下,颈侧一痛,一条触手忽然张口咬了上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摸一下被咬的地方,身体在下一刻毫无预兆地软下去,被缠上来的触手接了个正着。
……毒?
这个念头惊诧地划过脑海。
旋即,意识和视野黯淡下去,好像雾蒙蒙的黑纱笼罩上来。纱织感觉到那些触手将她扯出了食骨之井,但感官变得迟钝,思考变得滞重,她费力地抬了抬眼皮,好不容易才模模糊糊地看见等在井边的妖怪阴冷的红眸。
失去意识前,纱织想:
坏了。
一看就不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