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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红木桥上,脚步沉甸,笃笃足音缭乱,几许急切。阔别已久的揽月芳华,雪压弯了杏树枝,银装素裹。与离开时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师……尊?”
前院树下有一个雪白身影,转头回眸一笑。
姜月绒后半个字声音低了下去,不悦皱眉。
哪来儿来的陌生女子?进得了沈落衡的结界。
女子端庄静淑,宛若出水芙蕖,一双杏眼含情脉脉,天真浪漫冲姜月绒笑道:“你就是落衡的徒弟吧?”
落衡?叫的这么亲密。
脚边那只陶醉脸红的猪精不是小八又是谁。
想必她就是他们一直提起的流烟仙君。
“嗯。”
流烟丝毫不计较这般敷衍的回应,上前挽住姜月绒的胳膊,热情道:“我叫流烟,是你师尊的好友。正好你来了,终于有个陪我玩的人了,我太开心了。你师尊回来后心情不太好,我可闷坏了。”
刚见面,说这一大堆话,姜月绒对她的自来熟感到轻微不适,她不喜欢陌生人触碰,忙挣开道:“流烟仙君是长辈,我是小辈,怎么能一处玩耍呢。”
本座是让你们这些闲来无事的神仙用来消遣的乐子吗。
流烟微微羞赧,不好意思道:“啊,是我唐突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多亲近。你是落衡的徒弟,自然是很优秀的。”
这时,沈落衡从殿中负手走出,看到徒弟愣了下,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尊要是不希望我回来,我这就下山去。”姜月绒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吞了两百斤炸药,看见谁都恼火。
“你这说的什么话。”沈落衡面有薄怒,一回来就是一身刺,是哪里招惹她了。
流烟仙君柔声道:“落衡,月绒舟车劳顿怕是累了,你说话不要这么冲嘛。”
姜月绒目光黏在她拉着沈落衡袖子的手上,还有腰间挂了一个跟沈落衡一模一样的荷包。
可恶。
胸口一阵翻腾,死命握拳忍住,手指在掌心抠出甲印。不等沈落衡说什么,急忙转头往西厢殿去了。
一开门,一口瘀血吐出。
咳咳咳!
咳到灵魂都要出窍。
缓了一阵,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空空如也,发了性子狠摔到墙角。
茶碗咣当碎裂的声音传来,流烟仙君坐在凤来殿内吓了一跳,试探道:“落衡去看看吧。”
沈落衡调整了坐姿:“没大没小,让她摔。”
过了一会,衡仙叶前来揽月芳华,只说是找姜月绒,沈落衡让她去了。
轻扣西厢殿的门,姜月绒有气无力道:“进来。”
衡仙叶推开门扉,地上蹲着姜月绒,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正费力地擦着地毯上的血迹。
“你又吐血了?”
“你又大惊小怪了。”
衡仙叶扶她起来,坐在桌边把脉,无奈道:“我看看,好不容易回来了动什么气。”
姜月绒含糊道:“我哪有动气?”
“你呀你,老不听人劝,适当服软,在凌云门的日子会好过点。对了,你那催泪药我着手开始做了,很快就有成果了。”
姜月绒眼眸熠熠生辉,总算是有件好事了。
衡仙叶道:“衣领拉下来,我看看你伤口。”
姜月绒迟疑,身子往后仰了仰,道:“不用看了吧,前日不是才瞧过了么。”
衡仙叶美目一瞪,“你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用吃了?”
姜月绒只得举手投降,好好好。
“你......这伤口!怎么会这样?”
姜月绒苦笑道:“那术法还掺了些别的咒,好得慢。绝对不是你医术不好。”又特别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师尊,我不喜欢他那种......关怀怜悯的眼神,像施舍什么小动物一样,怪让人受不了的。”
“知道了,我可一个字没说。先把这药喝了,你不想让你师尊知道,我干脆就替你煎了药带过来,亲自盯着你喝完。”衡仙叶从盒子里取出温着的一碗药。
姜月绒闻了闻,捂鼻摇头:“太苦了,我不喝,会吐。”
“不行,趁热喝。”
两人来回说了四五个回合,姜月绒只得闷头一碗干。
抓一把阿胶甜枣塞嘴里咀嚼,苦味才渐渐淡了。
衡仙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听说那流烟仙君在这里住了快半月了,我上来也不大方便,你每日早晚去药仙殿报到,刀伤可是大麻烦。我看你脸色都不好了。”
“知道啦知道啦,小叶子你咋这么婆婆妈妈。”
衡仙叶佯装生气:“要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懒得管你。”
姜月绒斜靠她的肩膀:“我真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
是夜,姜月绒早早关了门,拢上炭盆搓着手取暖。身体不太舒服,懒懒的卧在睡塌上,暖烘烘的火烤得她昏昏欲睡。
“月绒,你在吗?开开门。”
姜月绒眉心突突跳,她又来做什么,微抬起身,朝门那边道:“流烟仙君有何事?”
“我做了红豆糕,想给你尝尝。我看你都没吃晚饭。”
姜月绒没兴趣吃,不咸不淡道:“多谢仙君好意,不必了。”
“我把东西放下就走,不打扰你。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了。”流烟仙君自作主张道。
姜月绒的“别”字还没说出口,只听到门嘎达一响。
她忿然一拍睡塌,还有完没完。
霎时翻下塌,风卷般掠到门边,猛地将开了一条缝的门合上。只听“啊”的一声惊呼,以及沈落衡的愠怒嗓音。
“姜月绒,你越来越过分,你知不知道夹到流烟的手了。”
姜月绒被骂得莫名。
本座知道个屁。
你们这对神仙眷侣,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门前做什么,都说不吃了,还硬要塞给我。为什么最烦神族,因为他们什么屎盆子都往别人头上暴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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