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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时,逐风声而来的邑人跟水一样疯涌过来,死死包围了我们。他们中,有的暗暗窃喜,有的冷眼旁观,就像个吃瓜群众来这寻乐子。二伯母什么都不怕,就怕“脸皮”二字。
但见她火速推拉着二伯父抱头鼠窜,真真是人要脸,树要皮,丑出新天地。
小富婆-----四婶见状翘起了二郎腿,“贺娇清那个背地里偷男人,勾搭一堆狐朋狗友的贱货都走了,咱还留着,落人闲话。”
对于二伯母偷男人这件事,四叔也是有所耳闻的。记得还是二伯父当场捉奸捉到的呢,只是二伯父性子软,又加上被奸夫打伤了头,人也傻了,所以即使头顶被绿出了一片青青草原,只要二伯母一哭二闹三上吊,二伯父也就原谅了。
见祖父呆呆的,四叔也不耐烦了。与四婶边走边道:“爹,缺什么少什么,尽管找贾仁要,千万别苦着自个。人生就这么几十年,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上,不借谁的、不欠谁的,挣多少就花多少,况且你躺着就有钱,为啥要苦着自己、熬着自己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越俎代庖呢,你老呢,就好好颐养天年,放手让我们自个闯出去。你想呀,当你的牙好,腿好,身体也还行,趁着不聋不哑思维还清晰,品一下天下美味,看一看大好河山,四处走一走转一转,击球垂钓,双陆插白,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我不知道祖父听到这话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我是斜视着四叔的,若没有那些个好事儿的街房邻居,他会张一张他的金口吗?
大伯父、大伯母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也走了。
再看向祖父时,祖父拥着早已支离破碎的西洋钟,摇头叹惋:“这都成什么家了。’他的心很痛很痛,像被针扎了一样。这个他用骨血浇灌的偌大家族,不仅物质上早已江河日下,精神上更是分崩离析,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的空架子。物质可以慢慢搞上去,精神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若不及时止损,施肥浇灌,终有那么一天,南辕北辙,戴盆望天,相背而行。
祖父的眼界很宽,不免担心起了不外如是的脱贫攻坚,物质上是奔小康了,可从物质文明到精神文明奔小康的道路险阻漫长,山高水远,还需些时日。
狂风呼啸着,院里的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颗颗树就像一个个人在翻云覆雨的天空中漂浮不定,仿佛无根的水草。
在这场反革命斗争中,父亲从头到尾没有吐过一个字,只是看着祖父:时而皱眉,时而挠耳。人走了,见祖父冷得在寒风中颤抖,方搀着祖父入了祖父所居的内屋——南窗。
父亲叮嘱我端了一盆温水,我依话照做,他接过脚盆,又试了下水温,见水温刚好,便给祖父洗起脚来。
祖父原还生着闷气,现下竟数消了。不过这也不奇怪,老家虽大,终归是老家,里面的陈设用具都已过时了,这也是大伯父他们早早离开的一个原因。
而父亲却不嫌弃,反而还答应在老家住三天,陪陪祖父,祖父自是感动不已。
老家离我家以及其它伯父伯母家不远,母亲送了闹腾的妹妹回去又赶回来洗碗。
祖父欣慰道:“老三啊!爹薄待了你呀。”祖父停顿了下,语气忽如山重:“爹知道,从小你就是最没受过爹爱的孩子呀。你母亲自杀,而你在身旁却不阻拦,我将所有的恨加注在你身上,却忘了你当时还是个孩子。”
“儿子需要的时候已经过了,爸何苦提这些事。”
父亲若无其事地替祖父洗着脚。
“爹何尝不知道你在老四公司受了多少气,什么加夜班不给工资,别人公司都给的,还有什么年底扣薪的,数不胜数。当初你创业失败,爹就不该让你去老四公司。想呀,你十八九岁就做生意赚钱,二十五岁就自立门户开了个大商场,日进万钱,但你不买房,仍只待在乡村,为的只是离爹近些,为的是不忘本。三十来岁了,贾仁不知故意还是善意,苦劝你草根创业,做什么花卉经营,说是要抓住‘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好时机,你又有一颗好胜求新之心,终是造成如今这番局面。爹对不起你呀,可爹得靠他养活,靠你们养活。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好些大家族都是从里头败起来的,爹不得不权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爹做不到呀。就像当年在盛家寄人篱下样,事事卑微陪小心。爹是个读过书的人,爹知道自己的观念是错的,可爹不能不错啊。”
父亲只略微笑了一下。
傍晚,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南窗檐角的花灯摇曳着,通往内室的青石子路泛着幽幽的冷光。
少焉,我和父亲对坐在园子里的小石桌上,赏着那一轮苍白的弯月。
对于西洋钟,我的记忆十分模糊,便问道:“那西洋钟究竟是何来历,怎得祖父如此牵肠挂肚,连碎了都要把它收拢起来,装入木匣,再放在枕旁。”
“海海啊,你还小。”
父亲凝望着南窗,然后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久久不曾言语。
不知怎的,今晚明明有月亮出没,夜色却仍如浓稠的墨砚,让人看不清父亲那颗深沉得化不开的心。
“李铁,二嫂刚打了个电话过来。”
抱厦内的母亲跑了出来,对父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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