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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浑对叶棠缝制的防具不能更满意,贺兰景那一句“没有感觉”其实就是对这件防具最好的赞美。
——这世上有一个经常被人遗忘的事实,那就是:男子与女子一样,都有乳-首。
然而男子因为不用给孩子哺乳,经常会忘记自己胸-前还有两点。
可这两点也是实实在在的肉。
人体一旦开始运动,上下颠簸之中两点就会反复摩擦在衣服之上。训练时将士们还能光着膀子就上,战场上不穿盔甲那就是等着被人射成筛子。
细滑亲肤的丝绸大多产于刘宋,别说北魏了,在刘宋能终日穿着丝绸的达官贵人都少。能穿得起棉布的北魏人大多家中已算殷实,更多的人就连中衣也只能穿棉麻布,甚至是粗糙磨皮的麻布。
这等于说将士们一开始运动,胸-前的那两点就无时无刻不搓在布料上。
拓跋浑在军中身份不低,可就算是他也曾因为胸-前两点被磨破了皮而疼得咬牙切齿,又不愿意叫来军中大夫,怕传出去被人说矫情,更怕自己因这种私密之事丢了面子。
拓跋浑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在拓跋浑之下还有多少将士因为感觉羞耻而不敢把乳-首溃破的疼痛诉诸于口。万忸于淳就对伤了乳-首的拓跋浑说过:过去军中就出过一名将士不把乳-首破损的事当一回事,结果从战场下来,两点直接给磨掉了一边。为他包扎身上其他伤口的大夫是亲眼看着那粒小肉粒咕噜噜地滚到地上去的。
贺兰景跑了半个时辰还说自己没有感觉,这意味着叶棠做的护具确实有用。这护具不光托住了贺兰景胸-前的肌肉,也让他胸-前的两点免受摧残。
“将军过誉了。”
叶棠温和一笑,不卑不亢。
叶棠做运动文胸的初衷自然是为了木兰。
十四岁的木兰现在还没有表现出第二性征,可这不意味着她以后永远不会表露出第二性征。
文胸之于她的意义除了掩盖她会有的曲线之外,更多的是能防止她因为剧烈运动而胸口疼痛。
要知道胸部并不像大多数人印象里那样是个包子,胸部的内部结构其实是葡萄状的。过度的刺-激胸部,导致这些“葡萄”破裂是很可能让胸部产生癌变的。
男人们总当文胸是女人才用的东西。看到文胸,男人联想到的往往不是对胸部的保护,而是某种颜色。
也因此不管全世界哪个地方,只要到了每年的马拉松大会,总能见着有男士两点喷血。原因无他,无非是男士们不屑文胸的保护,结果胸-前的两点直接被t恤、被汗衫给磨成了血流不止的伤口。
现代社会尚且如此,何况是布料普遍粗糙的古代世界?
在被赋予色-情化的意义之前,文胸首先应该是护具。这护具不该是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这护具应该发挥它本来的用途、拿来保护所有需要运动的人。
如果说叶棠喜欢这个古代世界的哪里,那一定是这个还没有文胸的古代世界不存在先入为主的观念。拓跋浑能轻易地就认可文胸作为护具的存在意义,不会认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该穿这样的东西。
“过誉?我这都还没有开始夸你心细如发、巧思秒想呢。”
拓跋浑心情很好,连“本将军”这个自称都忘了用了。
他盯着贺兰景穿着文胸的胸又思考了一会儿,随后道:“无香子,既然你能做出这样的护具,那下面的护具,你能做么?”
拓跋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胯间。
““将军!””
万忸于淳与贺兰景异口同声,贺兰景是寒着脸,万忸于淳是满面涨红。
拓跋浑才不理会这两人。
“我朝以弓马之术立身,弓马便是将士们的半条性命。作战时几月不下马的事情不少见,有时便是吃喝拉撒睡都要在马上。”
“莫说新兵,就是老兵也难免在上马半月、一月后磨破大-腿。新兵如你所见,喏——”
拓跋浑说着将腿摆成了个“o”字型。
“不用十日,上马三日就能变成这样。磨得厉害的还不止是腿。老兵里有人那玩意儿直接就给磨废了,得了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十年征战,一生戎马。好不容易捡了条性命又得了些功勋,想着终于能衣锦还乡了,却被告知今日得到的一切都无法传承下去……你不觉得这实在是人间惨事么?”
“无香子,你若能做出下头的护具,我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叶棠对拓跋浑的话不能苟同,她并不认为无子无后就是一种绝对的悲哀。也不认为只要能生下流有自己血脉的孩子就算是有了传承。但此时她并不想与拓跋浑辩论。
——历史上的“花木兰”为什么从军十年没有被认出女儿身?她长得再像男人,月经也是瞒不了人的吧?
这个答案现在或许可以揭晓了:北魏将士长期在马背上打战,谁还没有个大-腿内侧被磨得稀烂的时候?有人胯间流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花木兰”裤子染血对伙伴们来说也是平常。
叶棠为了保护木兰做出了文胸,她当然也打算为木兰做点儿能代替卫生巾的东西。拓跋浑要她研究敏-感部位专用的防具,那是正好合了她的意。
低眉垂目,带着一种菩萨低首的温柔,叶棠道:“贫道谨遵将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