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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前的称呼她说的含糊，少年似乎听清，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阿姐从来不会对他自称阿姮。
少年唇角的笑容微微一敛，忽有些恍惚地想，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什么？
阿姐，阿姐。
他怎么就叫她阿姐了呢？
那是谁，该唤她阿姮呢？
容清垂下眼，眼看着眼前要走错向的女，嗓音轻了轻，“阿姐，走这边。”
是这条路。
走多少遍都是这样的路，他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
汐姮感觉旋地转，晕困。
她感觉自己此刻不太正常，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似乎是在做不太好的事，她甚至还想拔剑找人打一架，感觉有股火，在体内冲来冲去，就是想发泄。
唔，不能打容清。
她一掌就能杀死他。
汐姮醉昏地暗，觉自己急需找个地歇息，只有睡着了，才不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回住处之后，一瞅见可以坐的地，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坐笔直，闭目养神，容清头疼地过来拉她，“阿姐，不能睡在这儿，坐着怎么能睡呢……”
她『迷』『迷』糊糊睁眼，却看眼前这一大沓卷宗。
好像是她要做的事……
她恍惚着，伸出手，『迷』『迷』糊糊拿起一本卷宗，打开。
容清疑『惑』地看着她。
这时候……看卷宗？
那些字在她眼前成了蚂蚁，她瞅了半晌，看不懂，眼看着要『迷』『迷』糊糊往前倒去，容清连忙要扶她，还碰她，她自顾自地坐直了，冷声说：“出去。”
区区仙酿，无法让神族和凡人一样，饮了酒之后就变面红耳赤，她的眉眼一如既往地清冷精致，一旦面无表情，便有了几分不可直视的威仪。
这时候，像瞧着极为清醒。
容清觉她清醒，此刻大抵是在发酒疯。
这少年也委实了办法，叹息了一声，转身出去，吩咐了外面的侍从，记着注意里头的动静，明日一早再备写醒酒汤之类的，便转身离去。
而汐姮还是在里面坐着不动，容清在或不在，她似乎都有太大的感觉。
只是觉好热。
困头疼。
头痛欲裂。
为什么喝了酒，头却这么痛呢？
她想找些让自己舒服些的办法，拿起桌案冷却的茶水，囫囵着咽了几口，难受地捧着脑袋，把身体缩成一小团。
这种在云轻飘飘，好像往下坠的感觉，似乎……从前历过的。
——“日后莫要再饮酒了。”
记忆中，白衣男神『色』冷淡，轻易替了她解了酒，她站在寂静的长街，抿唇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
她时第一次饮酒，才知道原来饮酒，是这样难受的感觉，似乎在醉酒之下，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以醒了酒后，那人瞧她的神『色』才会如此冰冷。
她懊恼地独坐一夜，第二日清晨，故意装作什么事都有发生，继续在阳光下朝那人笑『吟』『吟』地问好。
那个人……
汐姮眯起眼睛，捧着沉重的脑袋起身，『迷』『迷』糊糊地在墙撞了两回，才找了紧闭的殿，推开，外头的人见了她，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她却不想去搭理。
她有些『摸』不着向，脚步『迷』『迷』糊糊，也不知是往哪去。
直手掌贴冰冷的石，用力一推。
“咯吱——”
石开启。
她看角落里满身是血的人，也不管这人为何有血，也不去想这是谁，就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谢涔之正咬牙忍受着痛苦。
她不想杀他，派了医官为他诊治，偏生那医官也故意轻贱他，伤口包扎了，痛苦却无任何纾解。
他额角满是冷汗，听声音时，几乎怀疑是幻听。
怎么会有人来呢？
可他一抬头，却见眼神『迷』蒙的阿姮，摇摇晃晃地走向他。
她在他跟前蹲下。
她似乎是不太正常，眼皮一直打颤，睫『毛』沉沉地盖着，只『露』出一水亮的目光，极其困倦地瞅着他。
“晕……”她捂着额头，极其艰难地咕哝了一个字。
许久，她往前一栽。
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
三界轮换了无数个日夜，人间小小的茶肆里，少年『迷』茫地在听故事。
那说书人的故事换了一个一个。
譬如，某对男女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奈何男道中落，男始终念念不忘那女，却再也高攀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人，直孤独老去。
譬如，本是青梅竹马的男女，却突被小人『插』足，那『插』足的小人用尽手段，让他们反目成仇，最终女误以为男负她，给男投毒，将他毒死后，自己自尽而死。
还譬如，一有情，一无情，奈何无情的那醒悟的太晚，最终有情的女转嫁他人……
全都是求而不。
全都是不善终。
卫折玉洒了今的第三杯茶，心惊地盯着那桌的水渍，许久，眉眼染一层愠怒。
他在后院堵住那说书人，凶狠地掐着说书先生的脖，阴沉道：“凭什么，都是不能在一起？”
“啊？”那说书先生原本吓破了胆，以为他凶神恶煞的，是什么仇，乍一听这话，只以为他脑有问题。
卫折玉不甘地问了一遍：“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凭什么？
凭什么全都是错过？
少年眼角发红，几乎要滴血，这话不知是质问他，还是质问自己。
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用力，险些掐死那人。
直那说书先生脸『色』发青，他才猛地松手，那人惊恐地蜷缩成一团，哆哆嗦嗦道：“是不善终……在喜欢看话本的人，不都爱听这样的故事么……简直莫名其妙……”
是啊。
莫名其妙。
卫折玉双眼通红，捏着拳头，表情逐渐扭曲，双手指骨快要折断，疼，却比不心里的滋味。
他想，他真的是莫名其妙。
明明说好了，是追随她而已。
他一开始，不就是求合作，求复仇么？
他在为什么要躲这里来。
他告诉自己，他本来就是孤寡人，大不了做回魔头，继续兴风作浪。
结果却躲这里来，在魔域都不够，还躲了人认识他的凡间小城里，听着那些凄惨的故事，一边想，看，离开她也不难，一边恨发狂。
喝茶，想她；晒太阳，想她；就连看自己的腿，都想她。
卫折玉眼睛红要杀人，执着地问：“如果一个人有心，她还能与旁人在一起么？”
那说书先生唯恐他真的要杀人，战战兢兢道：“、能了……”
“有心，那对谁都是一样的，只要在有人中，做不一样的那个就好了……”
对谁都是一样的……
卫折玉笑了。
这少年近乎咬牙切齿，十足畅快道：“是啊，我不的，他们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