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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起来，唇角都是血迹，眼睛里已是赤红一片，哗啦啦颤动的锁链，声音格刺耳。
“你说的对。”
谢涔之的白衣已被漫出来的血浸透，他含着血，笑得释然，“是我欠的。”
赤言眯眼盯着他。
他不假思索，又是一鞭子下，混着男人痛苦的闷哼声，可就算如此，谢涔之仍旧未曾遂了赤言的意，他摇摇晃晃地站着，就算是站着死，也不会跪在他的脚下。
他只向阿姮一人臣服，旁人一概不理。
场面已经有些失控了。
何止那些人族早就已经面无人『色』，腿软地坐在地上，就连容清都有些不下了，只有部分神族，还是冷冷地着这一幕。
这也违背汐姮的本意，汐姮在赤言抽第五鞭时唤道：“赤言！”赤言动作一滞，席下却有神族说：“闻这人从前欺辱过公主，死不足惜，您不必心软。”
汐姮欲言又止，那说的神族眼底挟着丝丝恨意，像是有旁的意味在里面。
眼睁睁着谢涔之继续受苦。
在鬼蜮结痂的伤口裂开，覆盖上崭新的鞭痕，骨骼都几乎要被抽断。
直到抽到最后一鞭的刹那，天地之，倏然有什么闪过。
一抹寒光冲进了殿中。
那速度极快，气息犹如惊涛骇浪，携着滔天雷电，瞬息绞住了赤言的鞭子，他手中的法宝震得粉碎。
“哗啦——”
一声巨大的炸响，无数神族腾地起身。
“灵渠剑！”
“难怪气息如此熟悉，果然是他！”
“天衍居然没死？！”
“天衍！”
有辈分较高的神族捏碎了手中玉盏，咬牙盯着谢涔之，怒极反笑道：“好啊，你居然没死，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先前谢涔之出现的瞬，他们就觉得气息非常熟悉。
他们能一眼透此人的元神和灵根，旁人或许不，他们对这元神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
加之这气质，像极了天衍。
他们故意给赤言递了神鞭，冷眼着赤言活活把他打死，果然最后一击，这灵渠剑果然出现了。
他就是天衍！
当初那个顺天道而行，意欲阻止神族覆灭三界，反而杀了他们帝君的天衍！
天衍神君，与世的任何一个神都不一样。
北颜帝君乃是世最强大的烛龙，执掌神族数万载，膝下有二位龙子，长子玄缙，是为今日的北荒帝君；次子祁连神君，早已应劫陨落。
而原本应该与北颜帝君争夺执掌大权的那位天衍，生于天地之，无父无母，乃是游离于神族之，极为神秘的一位神。
按照实与资历排序，天衍与北颜帝君可堪平起平坐，来若北颜帝君陨落，也不该由小一辈的玄缙执掌神界。这位强大的神，却不要任何神位，不与旁人来往，甚至连名字都懒得取。
久而久之，旁人便尊称他一声“天衍神君”。
由天而生，即为天衍。
而数万年来，天衍神君与北颜帝君，也算是唯一的好友，他们之的事，旁人大不，只是北颜帝君凡举行重要的宴会，天衍都会亲自参加，就连帝后诞下第三颗龙蛋，这位神君也亲自现身过，并送上了极珍贵的贺礼。
天道突然生异变的那一天，这对至交好友却突然翻脸。
他们在人打了惊天动地的一架，选择了同归于尽。
在神族眼里，这位天衍神君杀了他们的帝君，阻止他们毁灭天道，才害死了那么的神族，害得他们只能永远躲在极寒的北域，永远不见天日。
若不是他阻止，今日神族也不会凋零成这样。
他们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没死？
他怎么会没死，还成了一个凡人？
辈分小、资历低的神族未必认得这位神秘的天衍神君，就连如今的北荒帝君，当年也是小辈，也极少见过天衍神君。
曾经就近侍奉过北颜帝君、并有幸见过几眼天衍的神族，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此刻场面彻底失控了。
灵渠剑护在谢涔之身后，谢涔之耳畔嗡嗡作响，还在用地睁着眼睛，四周那些神族，都意欲杀他，拔出了剑。
“殿下，此人乃是天衍！当年就是他杀了帝君！”
“他既然没死，那就不妨再死一次罢！”
“殿下，他化身为凡人，定是有什么阴谋在利用您，您不认识天衍神君，定是被他欺骗了！”
他们说他是什么天衍？
骗？利用？
谢涔之一扯唇角，笑容有几分嘲讽。
他艰难地抬眼，着上方的汐姮。
——“万年前，天衍神君陨落，一半元神融入剑中，与剑灵融合，受神剑灵气滋养，与藏云宗地下的天道神脉建立联系，万年后，元神借腹孕育而出，便是我谢涔之。”
在鬼蜮时，他便他的来历，全部告诉了。
他没有骗过。
自打认清真心后，便再也不忍心骗。
可是此情此景，倏然就让他想到当年……当年在万剑台，被诬陷用魔气害江音宁，也是像他今日这样，等着的表态。
或许……他还惨一些。
现在可以装作不道，毕竟那是的族人，毕竟天衍杀的是的父亲，就这样装作才真相的样子，便能顺应族人，杀了他。
他几乎已经不抱期待了。
他正要闭目，却突然到一道冷淡声音响起：“我早就道，他有天衍的一半元神。”
他遽然一震，猛地抬眼。
他唇瓣微颤，难以置信地着，着着，心底却好像有什么碎了又聚拢，铺天盖地的狂喜。
可偏偏因为这样的狂喜，心却好像难受了，双手不禁颤抖，眼角竟有了湿意。
还是不会那样做。
阿姮无论向着谁，永远只会就事论事，不会骗人。
是这么的好，可越好，他越放不下，越是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失了什么无法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汐姮却没有他。
只是安静地坐在上方，着义愤填膺的族人，还有那些被吓傻了人族，淡淡陈述一个事实——
“他只是谢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