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一场哭戏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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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那就行，只要文轩看到了就足够了。】
【没有课文里面的火烧云，太阳就只是投下一缕缕黄色的光，把面前的湖水都给照亮，光线倒映在水面上，看着亮晶晶的。】
【我又低头看了眼文轩，文轩也睁开了眼，他还是躺在我腿上，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很可爱。】
【然后就没了，太阳就这么出来了，好像有点草率啊，但是文轩说他很开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他一起看日出，也是我的第一次，只是没有让文轩看到最好看的。】
【等放了假，我一定要带文轩去看一次最好看的日出，那种课本里面的火烧云，文轩就喜欢这些新鲜刺激的东西，他也喜欢红色，说是动画片里面的主角都是红色。】
两人还是保持着莫泽宇坐着，刘文轩躺在他腿上的姿势，静谧美好。
暗沉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抹明亮，接着又一抹，天空像是一点一点地在被白色光线所填充，四周的景色变得明亮起来，镜头对准波光粼粼的湖面。
光芒闪烁，短暂的模糊之后，天上的太阳还是停靠在那个位置，但湖边的景色变了，小树林变得更加浓密茂盛，那条羊肠小径也变得更加宽敞。
还是那条木制的长椅上，先前待在一块儿的两人，就只剩下那个又困又幸福地躺在莫泽宇腿上的刘文轩。
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刘文轩已经没有了额前那撮软软的刘海，头发全都撩了上去，他穿着的不再是简单的短袖短裤，而是一整套休闲服，却还像个叛逆小孩一样，把外套拉链拉到了最顶端。
他的眼尾变得松弛了些，眼下更是有一片淡淡的乌青，青色的胡茬似乎也带走了他身上的天真和活力，手里抱着一本看起来有些岁月的日记本。
刘文轩耷拉着眼皮，日记本上正好是莫泽宇带他来看日出的那页，他嘴角噙着温柔和眷恋的笑，手指微微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触摸，像是可以感受到写字之人的温度。
那一深一浅的字印，都是当初小宇亲手写下的，是看日出的那天，小宇亲手写下的！
一瞬间，刘文轩便红了眼眶，看着那些工整规矩的字体，一生体面的翩翩少年莫泽宇就好像站在他面前。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透过纸张，在对当年写下这本日记的少年说话：“原来你当时也困了，那为什么当时你可以忍住不睡觉，这次却没有做到呢？莫泽宇，你还说要带我去看火烧云，大学四年，我们都忙，我可以理解，现在我们都毕业了，我能挣钱了，我也有时间，可以换做我带你去看，你的衣食住行我都包了可以吗？”
眼泪不停在他的眼眶里翻涌，刘文轩紧绷着嘴唇，大颗大颗的泪珠便直接从他的脸上滑过，他用力忍住，用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只是手指不断摩擦着日记，似乎指尖的温度开始褪去，让他感受到那令人心悸的冰凉。
剧烈的悲伤让他张大嘴巴想要发出呐喊，想要大哭，但是仍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哭声。
他不要喜欢红色了，什么动画片主角，他无法接受莫泽宇原来从那么早就开始喜欢自己，照顾自己，偏偏他感受到了，却从来没有做出过回应。
因为他害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害怕是自己的幻想。
要是可以，要是他和莫泽宇可以早一点就说明心事，他们明明可以拥有那么多年的美好相处，可以在最年少风华的时候遇到对方，莫泽宇也不会因为突然想来找自己，结果中途出事。
刘文轩伸手用力地挤压着胸口，那里剧烈的疼痛让他屏住了呼吸，眼里的泪也停止了涌动，只是仍旧红着眼，眼眶湿润，额头上青筋凸起。
他的声音变得轻柔，像是虔诚地祈祷：“莫泽宇，我不怪你没有带我去看最美的日出，因为那天就是我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好看的日出，最好看的景色，要是可以的话，你可以来梦里面见见我吗？我们俩再说说话，就一两句也行，跟我说了话你再走，我想亲口听到你说你喜欢我，我再也不讨厌你夸我可爱了，你再说一句，我现在想听。”
刘文轩的泪水再次奔涌，他无法控制地蜷缩着身子大哭起来，双手用力抱着手里的日记本，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知道哭了多久，刘文轩的脸上满是泪痕，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的湖面，站起身来，嘴角还是挂着温柔又遗憾的笑，接着转身往回走，声音轻柔：“还说喜欢我呢。”
最后带着深深眷恋地念出那个名字：“莫泽宇。”
画面开始模糊，并肩而行的少年推推搡搡，欢声笑语，再仔细看清楚一些，一生都挺直背的刘文轩也变得弯了腰，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日记，走得摇晃，眼里没了生气。
为了营造气氛，片场还一直在轻声播放歌曲，配合着刘文轩的步伐。
“因为我不知道 下一辈子 还是否能遇见你……”
“过！”香蕉君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宁静，但是之后也没有任何人说话，在场有不少工作人员都在默默擦眼泪，心疼地看着还在继续往回走的赵乐。
香蕉君早就默默哭成泪人了，只是相比于赵乐可以通过角色发泄出来，他不能，他是导演，流泪都已经是不专业的行为了，因此他一直在忍，还得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镜头上面。
他朝着赵乐招了招手，站起身来，给了赵乐一个用力的拥抱，嘴边泄露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哭声。
“谢谢你。”简简单单三个字，香蕉君才是真的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他无比感谢赵乐，也感谢自己当初选择了赵乐。
一遍过！刚才那段大家都认为最难的戏码，竟然是一遍过！
赵乐简直是把刘文轩演活了，尤其是从压抑的颤抖到张嘴嘶吼却痛苦得发不出声音，再到平静下来之后又忍不住痛哭流涕，赵乐是生了一张适合笑，也适合哭的脸。
尤其他的双眼，光是开场红着眼眶的镜头就能让人动情。
赵乐反手抱住香蕉君，想要哭的冲动还在，但是已经出戏了，他不知道香蕉君是否真的有过另外一个“莫泽宇”，也不知道对方只是短暂地离开他还是永久地离开。
不管怎样，香蕉君作为导演，他还是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立刻招呼着补拍几个现场景色的镜头，就比如回忆和现实的环境对照，后期制作的时候肯定得上特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