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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含笑,嘴里说着让她换衣服,又蹭过去使劲吸了一口冷香,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不去。”瞥了一眼他那副任君处置的大型犬模样,凌紫沁突然觉得养只狗玩玩也不错。
她向来讨厌冷,斜靠在软榻上伸脚踩在翀白素腿上,随手取过一本阵法书慢慢翻动,享受着这几日以来难得的悠闲。指尖慢慢勾勒着小巧的法阵,画到一半又顺着原路抹去。
她娘留下的阵法十分有趣,她修炼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里面有不少可以改动的地方,灵活性和随意性都很强,不似龙倾在无着庵演示时的一板一眼。
“沁沁去嘛,反正凌将军他们也不是沁沁真正的家人,平时沁沁帮他们不少,没必要连大年夜都和那些臭女人一起过。我知道刚刚凌将军跑去求情,沁沁何必为她们坏了心情?”
翀白素眼巴巴的看着凌紫沁一副雍容闲适的模样,不由自主咽了一下口水,心口又热了起来,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一个眼神,对他来说就是**蚀骨的魅惑。
小心思又开始慢慢活动起来,翀白素刚要开口,凌紫沁猛地打出一个小巧的法阵封上他的嘴。春雪玉颜终于自古卷中抬头,静若深潭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你想说什么?”
翀白素捂着发酸的嘴,张口巴巴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声响,这下顿时急了,立即抱住女子的腿,又是作揖又是拱手,样子好不滑稽。
一双美眸眨啊眨,心里这叫一个憋屈,敢情他是被沁沁当做练手的活人箭靶了。
让他装可怜,这回真是有苦说不出了吧,凌紫沁心底划过一丝小恶意,挥手又是一个精巧的法阵落在翀白素脚边。
翀白素吓得立即往边上躲,怎奈腿被女子踩着,耽搁了一下,瞬间左脚被定在原地。
欲哭无泪是什么感觉?就是翀白素现在的感觉。祭出柔光在脚边左右比划着,可是那道小小的法阵无声入地,根本拔不出来。屡试无果之后,只得可怜兮兮的扯动女子的裙摆底边。
“我最后说一遍你听清楚,我是凌紫沁,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若想走,随时可以。”
翀白素顿时不敢造次,小心翼翼的看向女子的玉容仙姿,心中暗暗叫苦。
“走不走?”凌紫沁撇开古籍,伸脚踢了踢男子。
不是她的东西她不要,一个不能听凭她摆弄的棋子,早晚只能是无用的弃子。
她留下他,看中的不是他的心意,心意这种东西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纯粹,那么他就不会说,因为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能说出口的不是心意,而是诺言。
她亲身验证过诺言就是用来被辜负的。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许诺。婠婠的,莫少白的,龙倾的,甚至凌偌寒的,对她许诺过的人,实在太多。多到她听到他们的诺言,只剩下麻木。
翀白素坚定的用力摇头,一把抱住凌紫沁的**,磨蹭来磨蹭去,美眸各种眨动。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也就没有所谓三魂七魄。帝王感召花神隆冬一夜春暖百花齐放,狐女报恩四十九日献骨延命,西湖水干雷峰塔倒,这些只是神话传说,你明白吗?”
四目相对,凌紫沁看出翀白素对这些话有一瞬间的疑惑,但是随即他连连点头。
他真的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洗脑一次就可以成功,组织就没必要进行三年强化训练了。
凌空点出一指解了他嘴上的阵法,“说说看。”
“沁沁大病一场,全靠妙手回春,伤及心脉,心性大变。”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真的不是她的对手,她不单说,还逼着他附和!这是变相的强迫和奴役,他要……要乖乖听话,不然一定死得很惨。
“嗯。”凌紫沁微微颔首,他倒是上道得很,知道她在暗指哪件事。
翀白素很没骨气的讨好,声音又轻又软,“沁沁,腿酸。站不起来就没法伺候你用膳了。”
“说说看天山雪莲是怎么回事?”柳眉微动,那天夜里她就想问,一直没有机会。
翀白素是什么人,给杆儿往上爬的主儿,没有好处他会白给朝纭解毒,她不信。
“沁沁你真是太英明了,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翀白素顿时笑出声来,他就那么点小心思,竟然还被她抓现行,这么久她不问,他以为她早把这事抛之天边。
“焚情是无解的剧毒,所谓无解就是说包括天山雪莲在内,天下根本不存在能够真正解开焚情的解药,只能暂时压制。天山雪莲性纯,单用这一味儿,可以压制三年。三年之后,焚情异化为寒毒,每十天发作一次,最多半年必死无疑,不过这是常理推断。如今轮到朝纭身上,最多一年!一年之后,天下就不会再有玉兰仙子这个人。”
翀白素淡然开口,柔情似水的美眸直直的看向凌紫沁,天下只有她才配称下凡仙子。
“理由。”伸脚踢了踢出神的白衣人,她脸上有什么让他总是盯着她看个不停?
“沐璇和莫少白都曾用元灵为她强压焚情,然后莫少白又求翀白羽动手用药,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剧毒,焚情会异化所有进入体内的东西,她随时可能倒毙绝命,活下来是她命大。到我引动天山雪莲之前,朝纭就是个活死人。现在有雪莲续命,最多也只是一年光景。”
“一年。”凌紫沁歪头看向翀白素,他倒是真知道她的心意,挥手解开他脚边的小阵。
翀白素大喜过望,立即嗖的从地上蹿到软榻上,将凌紫沁抱个满怀,“沁沁觉得慢,我还可以让她死得再快些。”
“不必,一年正合适。”一年时间,她颠覆云陌,让莫少白跟朝纭黄泉之下做幽魂夫妻。
不是爱了她七年吗?以七为数,正好是一个轮回,他和她一起上路,就不会寂寞了。
翀白素心口一凉,顿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暗中吐舌头,百年皇朝哪是那么好亡国的?
“她如今疯魔失踪,会不会有清醒过来的一日?”这才是她关心的,朝纭这样歹毒的女子,毁容失踪未免太过仁慈,她要看见朝纭最后的结局。真正的结局,不是失踪,而是身死。
“就算疯癫,也无法改变她只剩下一年阳寿的事实,醒来也是生不如死。”伸手摩挲着她的腰身,纤细硬挺,“我保证,她的命谁也救不了。此时无论是用药救治还是以毒攻毒,都会加快她的死亡。”
凌紫沁身子一软,终于露出淡淡笑意,软倒在他怀中。
“沁沁,我留下吃年夜饭。”非常肯定的语气不容拒绝,随即磨蹭散着冷香的青丝。
“沁沁,我无处可去,巫山已经没有我的家人了。”可怜巴巴抱住女子,唯恐被她拒绝。
翀白素紧紧的抱着女子,心中慢慢回暖。
日久天长,她一定会接受他,习惯他的存在,然后慢慢爱上他,像他爱她一样深入骨髓。
窗外一声轻响,窗口一抹浅色投影,“神子,族主有急事,召您立即返回巫山占卜!”
翀白素猛地瞪圆美眸,磨牙磨得想杀人,那个老不死的又作什么妖!大过年的找他做什么?存心不想看他有一天好日子过是不是?可恶!
“去吧。”凌紫沁睁开双眼,又恢复成一派雪色,起身推开白衣。凌偌寒说起过,百花节时神子要回神殿祈福,这是巫医族的盛事。她虽然留下翀白素,但他终究是巫医族之人。
她只要他偶尔出手相助,不会时时刻刻将他绑在身边,成为她的禁脔。
他不是她的玩物,就算她再如何作践他,也掩盖不住他身上俊逸秀雅,与生俱来的荣华。
翀白素是她这两世以来见过的最清绝的男子,他的无耻他的委屈都是他故意展现给她看的那一面,为了骗取她的心软。他太了解她,知道怎样的策略对她最为奏效,也知道使什么样的手段能够留在她身边,让她无法赶他走。她也确实如他所想,对这样的他招架不住。“平安回来。”下一刻,唇瓣被滚烫压住,星眸慢慢闭上,体会着他的柔情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