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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朝中大事处理得当,四下安稳。礼部开始准备来年恩科的事宜,因这是齐昱登基后的第一场恩科,诸官甚为看重,不过好在早有经验,故报到齐昱跟前的,也都是些小事。
就在齐昱感觉好像终于能消停一阵子的时候,又一件糟心事情发生了。
这天刚一睁眼,周福就在他耳边道:“皇上,工部筑模出问题了。”
这才睡了几天好觉啊。齐昱叹气,起来洗漱,“又怎么了?温舍人不是把图纸都画好了么,朕见着条条地沟都画得清清楚楚。”
周福想了想,比较隐晦地说:“邓侍郎说测验时,水排不掉。”
——实则工部那边的熟人传来的原话是,“温舍人怕不是胡画了些图来糊弄我们工部罢,说要排水的图纸,做出模子来排不掉水,这岂非欺君之罪?”
齐昱有些心烦地将绢帕扔回瓷盆里,左右看了一眼,“温彦之呢?”
周福道:“昨夜里就被工部派人接去了。”
“夜里?”齐昱挑起眉来。
这一眼便能看出是工部存心作妖。不难想那呆子已在工部被人训斥折磨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这呆子被吃得还剩不剩骨头。
漱了口,齐昱更衣,决定先踱去工部瞧瞧是个什么状况,没得耽搁了治水,那工部就难收场了。
八抬的肩舆刚走到文德门前边,齐昱在华盖下遥遥见着一个沙青色的人影正从工部走出来。内侍恰好在前头甩了三声静鞭,那人影便也抬起头瞧过来。
“哟,温舍人已然出来了,”周福也是个眼尖的,“想来模子是做好了。”
齐昱瞧着那人影越走越近,不置可否,先抬手示意内侍将肩舆停下来。
温彦之行至这方,先跪下去告罪道:“微臣给皇上请安。微臣今日误了上工时辰,甘愿受罚。”
齐昱瞧着他脸上一层薄红,神态更像是有些赌气,像是刚和谁吵过一架似的,玩笑道:“你那点儿俸禄,朕罚了也抵不上淮南一块纱布袋子。”
温彦之:“……”
——为何明明是安慰,却听着更闹心了?
“里边怎么样了?”齐昱抬了抬下巴,问他。
怎么样?那群工部的无非又说起此法乃罪臣所出,加之秦文树又是个贪官污吏,倒卖军机叛国,这种人手下出来的治水策略,自然不是甚么好策略……温彦之一想起从昨夜起在工部的种种,就觉得一身气血都在往脑门儿冲,闷了一会儿,才道:“微臣办事不利,叫皇上跟着担心了。”
齐昱勾起唇角,“他们说你甚么了?”
温彦之呡着嘴,低声道:“没甚么,皇上,邓侍郎稍后会到御书房呈报。”
竟是不愿意说。
齐昱抬手,示意内侍抬着肩舆继续往前走。肩舆摇摇晃晃升起来,温彦之忙道:“皇上,微臣——”
“你是由朕任命治水的,”齐昱打断了他,再看向他的目光是凉凉的,“今后若是被人打了脸,最好自己给朕打回去。若要落到朕手里再打回去,可能就不那么好收场了。”
温彦之愣了一愣,没来得及说话,八抬的肩舆已载着齐昱走过文德门了。
工部人等一早听见了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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