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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番波国。
国师纳挪正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说是实验室，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光线昏暗，一灯如豆，角落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大量的棺椁，看上去宛如放满尸体的义庄。
“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躺在棺椁中的一具尸体坐起身发出痛苦的惨叫，用自己的双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脖子，直到把脖子掐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脖子断了，尸体仍在叫，叫声刺耳。
然而纳挪不仅没觉得厌烦，反而露出兴奋不已的笑容，两只眼睛也睁得越来越大，眼白上爬满了红血丝，“好、很好，就是这样……”
扑通！
结果，尸体在叫破了嗓子之后，又倒进了棺材里，腐烂了。
“切！”纳挪凑近了一看，不由用手帕捂住鼻子，咋舌，“真是没用！”
返回到自己炼丹的大炉子旁，纳挪苍老的脸渐渐染上了浓烈的愤怒与不甘。
咣啷！
他一脚将炉子踹翻在地。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都是一群废物，都是没用的半成品！展天白……老夫要展天白——！”
迫切焦躁的喊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里，产生了不祥的回音。
遥远的南楚军营。
展天白猛然惊醒，黑瞳在黑暗中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天白？”
耳畔传来端木璃磁性的男低音，展天白扭头，血色红瞳映出了自己枕边人的脸。
端木璃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担忧。
“对不起，吵醒你了？”展天白苦笑。
端木璃摇摇头，深邃黑瞳目不转睛地盯着展天白。
其实，展天白并没有吵，但他却自然而然地醒了，像是感应到了展天白内心深处的不安。
“你怎么了？”一边温柔地问，端木璃一边伸出手轻抚展天白的脸颊。
“你出汗了？”
食指和拇指在一起蹭了蹭，端木璃眉心微蹙。
“是做噩梦了吗？”
不然展天白不该流冷汗。
“嗯……”展天白点点头，晕染眼瞳的血色没有消散。
对话至此中断，端木璃看得出来，展天白不想谈及噩梦的内容，想必这噩梦与他有关。
“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勉强……”端木璃温柔地搂住展天白的头，让展天白枕在自己结实的胸口，“不过，总觉得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更难受，所以……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会当个倾听者的。”
男低音是那么动听，展天白禁不住莞尔一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我不是一直都很体贴嘛！”端木璃撇撇嘴。
“有吗？”展天白仰起头，故意伸手捏住端木璃的鼻子晃了晃，“真的体贴我就换我来。”
知道展天白指的什么，端木璃哭笑不得，“只有这个……不行。”
“切！”展天白咋咋舌，不满地转过身去，背对端木璃。
端木璃立刻将展天白拥进自己的怀里。
后背被一股暖意包裹着，展天白眯起眼睛，唇角漾开一抹幸福的浅笑。
如果，他和端木璃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静静阖上眼帘，展天白打从心底如此期盼。
营帐里静悄悄的，仿佛两个人都睡着了。
“璃……”
半晌，端木璃听到展天白叫自己名字。
“嗯？”发出声音的同时，端木璃拥着展天白的两条手臂稍稍收紧。
片刻的沉默过后，他终于听到了展天白天籁般的声音。
“我梦到……你死了。”
咯噔！
端木璃的心脏猛地一跳。
“但是我却活着。”
展天白紧随其后的这句话，令端木璃眉宇间的皱痕加深了几分。
“我梦到有一天，你变老了……而我却还是现在这副样子，守在你的床边，看着你驾鹤西去……”
“那不是很好嘛！”
端木璃让展天白转过身来面向他，“天白，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
两片薄唇动了动，展天白想说些什么，但却没能说出口，只是抿着双唇苦涩一笑。
“你死了……我怎么可能好好活着啊？笨蛋……”
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动情的情话，端木璃眯起眼睛笑吟吟，“那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殉情好啦，我们到九泉之下继续做夫妻。”
“谁要跟你继续做夫妻啊！”展天白故意摆出嫌弃的表情，用力掐了掐端木璃的脸颊，“到了九泉之下，我要做阎王，然后将三千佳丽都纳入我的后宫。”
“你倒是不贪心哈！”端木璃忍俊不禁。
展天白也笑了，红瞳弯成弦月，“如果你真想跟我继续做夫妻，就乖乖讨好我，到时候我好在后宫给你留个位子。”
“呵……那我要做正妻。”端木璃配合展天白的玩笑。
“正妻？”展天白挑挑眉，“那得看在地府有没有比你更讨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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